第1章
老公在外和女明星有一個小家。
他帶她出席所有的宴會,帶她去見他的朋友。
他的朋友們也會稱呼她為嫂子。
女明星被他寵得很嬌縱,她勾著老公的脖子。
“我的項鏈掉進水裡了。”
她這樣一說,老公立馬看向我。
我當即明白過來,他想讓我下水撈項鏈。
我白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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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行,我懷孕了,而且現在是冬天。”
他冷著臉,聲音低沉道:
“懷孕又如何,能換來媛媛一笑,都值得。”
“今天要是找不到項鏈,你會後悔的。”
我明白他這是用我媽來威脅我。
我沒再抵抗,一步步走向湖裡。
不知道找了多久,直到手腳已經僵硬,直到我身下滲出血水……
1
工作人員把我拖上了岸。
意識模糊之際,我聽見林媛矯揉造作的聲音。
“呀,她昏過去了。”
“裴哥哥你不是說她身體很好嗎?她會不會是裝的?”
“好惡心,來月經了怎麼不早點說,身上都是血腥味,真髒。”
接著,就是周圍的吸氣聲。
我都感覺到周圍人都嫌惡地後退了好幾步。
我努力睜開眼,看見裴景皺眉看著我,“她喜歡裝,就讓她待在這裡吧,我們不用管她。”
聽到這句話,圍在我身邊的人一哄而散。
他們一邊走,還不忘一邊在討伐我,奚落我。
我徹底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裴景百無聊賴地坐在病床前看我。
“呵,終於舍得醒了?我還以為你要S了呢?”
他打了哈欠。
我望著裴景對我譏諷又輕視的臉,隻覺得可悲。
我艱難地開口:“孩子沒有了對嗎?”
裴景依然在笑,眼中沒有絲毫的憐惜。
“沒錯,你的孩子又沒了。”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我心如刀割。
第一次,是因為他遇到仇家,我替他擋了一刀。
隻是那一刀,沒要了我的命,卻要了我孩子的命。
第二次 是我發現他和林媛在外面有一個家。
在那棟別墅裡,佣人們都稱她為小夫人。
見我落淚,裴景沒有一點同情。
他甚至覺得痛快。
“你這樣的人還會哭?”
“是單純為那個孩子的S哭,還是為了不能留下孩子從而坐穩裴太太的位置而哭?”
看啊。
心中的偏見就是一座大山。
他厭棄我。
就連我因失去孩子而哭,他都會想成我是因為裴太太的位置。
林媛在這時走進來。
她扭著腰肢,風情萬種,嫋嫋婷婷地走到裴景身邊。
她挽住他的胳膊,臉上掛著嬌媚可人的笑。
可眼睛卻不時睨著我,眼中滿是鄙夷與挑釁。
“裴哥哥,她怎麼臉色這麼難看,不就是失去孩子嗎?”
“一副要S要活的,她不會是故意博同情吧?”
林媛的聲音嬌得能滴出水。
看起來裴景很受用。
就好像是故意做戲給我看,他還親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子。
“也許真的被寶貝說對了,周婉可不就是心機深沉的人嗎?”
我沒有想象中的氣憤和不可忍受。
以往我被他這樣說,都是心痛得難以呼吸。
現在我竟然還能笑出聲。
人都是會變的。
亦如曾經,百般呵護我的裴景也變得我認不出來了。
我知道他為什麼恨我。
不僅僅是他恨我,連我都恨我自己。
林媛依舊笑容莞爾,“裴哥哥,我們走吧,你不是還要陪我去拍賣會嗎?”
可出乎意料的,裴景卻沒動。
在林媛不解的目光下,裴景親了下她的額頭。
“乖,你自己去,我得陪著她。”
“為什麼!”
林媛不滿,不滿地瞪著我。
而我已經麻木,躺在病床上,沒有任何反應。
裴景趕緊安撫她。
“因為外面有記者啊,我為了裴氏集團,怎麼都得做做樣子。”
得到這個答案,林媛破涕為笑。
“那好吧。”
他們還在談笑親熱,我卻陷入了回憶裡。
五年前,我在醫院遭遇醫鬧。
2
我是一個醫生。
因為搶救一個孩子失敗,身為主刀醫生的我被病患家屬記恨。
在我的下班路上,病患家屬瘋了似地拿著刀向我刺來。
我本來是要S的。
可裴母救了我。
她替我擋了一刀。
臨S之前,她讓我和裴景好好過生活,讓我替她照顧裴景。
裴母S後,裴景就像變了個人。
他在人前說愛我,要娶我,卻在新婚夜差點將我掐S。
那時,我才知道裴景恨我。
他娶我隻是為了折磨我。
在瀕S之前,我好似看見了裴母。
恍惚間,我又想起裴母在臨S前要我幫她好好照顧裴景,對他不離不棄的話。
我答應了。
本就是我欠裴家的。
我這條命都是裴母以命抵命來的。
所以這幾年,我任由裴景折磨我。
就好像隻有這樣,我才能減輕一點負罪感。
背負一條人命活著太痛苦了。
我強撐身子坐起來,看向裴景。
“我們談談吧。”
裴景不耐煩看向我。
接著,他對林媛說:“寶貝,你自己去拍賣會吧,看上什麼直接告訴林特助,我和她聊幾句。”
林特助是裴景的助理。
他向來瞧不上我,對我向來頤指氣使。
但卻對林媛很恭敬。
林媛不情不願答應。
臨走前還不忘囑咐裴景別和我待太久,說她會吃醋。
那眼神仿佛在說我是才是那個小三。
等林媛出去後,病房裡隻剩下我和裴景。
我真的累了。
我覺得我再這樣下去,會S的。
就算裴景不放過我,我也不會放過我自己。
所以我想自救。
我想明白了。
不能因為裴母為我失去性命,我就要一輩子被裴景折磨。
而且三年前,我也為裴景擋了一刀,我也因此失去一個孩子。
那時候我甚至在想,為什麼不幹脆讓我S了。
這樣就不欠裴景的了。
這幾年,我被裴景折磨得痛不欲生,我一連失去三個孩子。
已經夠了。
“裴景,離婚吧,我們離婚吧。”
裴景愣住。
接著哈哈大笑。
他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離婚?就憑你?”
“你已經被吊銷了醫生資格證,離開了裴家,你連養活自己都成問題。”
我咽了咽口水,極力壓制內心翻湧的苦澀。
當年病患家屬鬧得很大。
醫院為了息事寧人,將我辭退了。
最後,我連醫生資格證都沒了。
我那時以為醫生資格證這件事是病患家屬做的。
後來才知道,是裴景。
他為了更好地掌控我,親手毀了我的事業。
“我有手有腳,不會餓S的。”我盡量擠出笑。
“是嗎?那你母親的醫藥費呢?你失去裴家的幫助,你支付得起醫藥費?”
裴景在一旁抱著手臂冷笑。
我心中一陣陣絞痛。
母親確實是我最大的軟肋。
以往我確實不敢。
可前幾天。
醫院那邊通知我,說媽媽的病情轉好,已經可以轉入普通病房了。
憑借這幾年的積蓄,我再多打幾份工,還是能擔負得起的。
可裴景不知道啊。
畢竟他從來不關心關於我的事。
或許在他眼裡,我媽媽現在還病入膏肓呢。
3
想到媽媽,我的語氣帶著幾分輕快。
“沒事,我多打幾份工,總是可以的。”
可裴景的眼神卻愈發冷。
他心裡並不痛快。
尤其是看到我竟然還笑得出來。
和他離婚,就那麼讓我開心?
最後,他丟下一句話,“別做夢了,我還沒折磨夠呢?不可能放你走。”
說完就走。
門被他摔得震天響。
我在醫院住了幾天。
這幾天,裴景沒再來看過我。
我剛出院,裴父的消息就發來了。
他讓我回一趟裴家老宅。
我拒絕不了,當即攔了輛車就去。
還沒走進裴家大門,佣人們見到我紛紛露出鄙夷的眼神。
她們聚在一起小聲嘀咕。
“她為什麼那麼厚臉皮啊,都被裴家那麼對待了,還能厚顏無恥地回來?”
“為了什麼,當然是為了錢啊。”
“要說林媛小姐才是最適合做裴太太的人呢,長得漂亮又心地善良。”
其中一個剛來不久的小女佣不解。
“可是,不管怎樣太太都是合法妻子啊,林媛小姐哪怕是真愛也是第三者。”
女佣們還在討論,我卻無意在聽。
管家王叔遇事從來面不改色,他將我帶到別墅的後花園。
這裡,我是第二次來。
第一次是我和裴景要結婚,他帶我去裴家祠堂。
而裴家祠堂就在後花園深處。
我有些驚訝。
正想問什麼,就看見坐在亭子裡的三人。
裴父、裴景和林媛。
一見到我,裴父就板著臉。
“還不去祠堂跪著?”
我捏緊手。
裴父一向討厭我。
因為他深愛裴母。
他恨我害S了裴母。
我理解他,所以對於裴父的無理要求從來都不會拒絕。
哪怕他一個不高興就讓我去下跪,或是在外人面前對我極盡羞辱……我都一一忍下。
我點頭轉身,朝著祠堂的方向走去。
身後,隱約傳來林媛嬌俏的笑聲,和裴父刻薄的咒罵聲。
裴景則是從始至終都沒開口。
走進祠堂,我跪了下去。
我望著裴母的牌位,疲憊又無助。
裴母其實之前也算不上很喜歡我。
但她也是除了裴景,對我最友善的人。
她曾對我說,“你和裴景不是一路人,你們家世懸殊太大,不是封建,而是世界觀、處世之道不同,你們在一起會活得很累。”
那時,我很執拗又天真。
我認為愛能抵萬難。
可她卻是搖搖頭,看我的眼神悲憫又帶著痛楚。
我從來都沒想到,裴母會為我擋刀。
“裴阿姨,我感覺我撐不下去了,我要背棄對您的諾言了……”
我哽咽出聲。
這時,身後傳來腳步聲。
我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裴景。
“怎麼?那麼戲精,還在我媽面前裝可憐呢?”
“可惜了,她聽不到。”
他的聲音冰冷又譏諷。
“裴景,我們不要再互相折磨了,離婚吧。”
“周婉,你想離開我,離開裴家?我告訴你,你欠我媽的,這輩子都還不完!”
我慘然一笑。
“要怎樣才能還清呢?難道非要我以命抵命?”
“不,你錯了,哪怕你S了,我也要將你挫骨揚灰!”
他恨恨地,咬牙說著。
我渾身都怔住,淚止不住地流。
就那麼恨嗎?
那根理智的弦忽然就斷了。
我猛地站起來,朝他哭著怒吼。
“到底要怎樣才能放過我,三年前我為你擋刀差點失去生命,這幾年我又被你折磨得失去三個孩子,這難道還不夠嗎?”
我推開他,從祠堂衝了出來。
在經過亭子時,我沒注意到林媛意味不明的眼神。
直到半個小時後,我收到醫院的電話。
“抱歉,裴太太,您母親……她墜樓了。”
4
我腦袋空白一瞬。
墜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