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被聖上賜婚承義侯,從江南遠赴上京待嫁,

可我怎麼也沒想到,我一個還沒進門的正室居然會被未來夫君的愛妾找上門來。

古董字畫,珠寶首飾被她砸了個稀巴爛。

「你這不要臉的狐狸精,你可知道我是誰!」

我看著地上碎成幾塊的御賜之物,我不用知道她是誰。

我隻知道,承義侯這回是沒法向聖上交代了。

01

我的父親曾是太子太傅,後來因事被貶,當今聖上登基後又將父親請回了上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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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為我指了一門親事,距離婚期時間不多,我隻能先行啟程前往上京。

我帶著金銀細軟和幾大車嫁妝住進了臨時購入的宅子裡。

隨行的人剛抬完東西,還沒等我清點,院門就被敲響,

「小姐,我們這才剛進京,是誰消息這麼靈通?」

丫鬟青蘭納悶道。

新聘的門房剛放下門闩,大門便被從外一腳踢開。

「就是這!」

我眼前一晃,院子裡便已經烏泱泱衝進了一群人,為首的女子一身鮮紅衣裙,眼睛掃過院子,滿臉張揚的傲氣,看見我時,目光定了一定,抬起手遙遙地指著我,

「就是她!打扮得倒是挺不錯的,肯定花了侯爺不少錢,賤人,狐狸精!」

滿院子的人愣在原地,我們才剛踏進上京城的大門不到一天,這是哪來的人進門就亂罵。

「這位姑娘,你認錯人了吧?」我上前一步,

「還敢狡辯!承義侯是你什麼人?」她一臉鄙夷。

按理說我和承義侯的婚期還有不足三月,

「他,是我未來夫君。」

「你個臭不要臉的狐狸精!我找的就是你,這宅子是他給你置辦的吧?他給你花了多少錢?你倒是有本事,把他哄得五迷三道,我今日一見才知道,這一身的狐狸騷氣,都快燻S我了。還好意思說我認錯了人!」

管家衝上前來攔住,「你們是什麼人?敢上門來胡鬧,你們可知....」

她一拍手,上來兩個壯漢,「把這礙事的老頭拖下去!」

「來人,將這些箱子全部抬走,這都是侯爺花錢買的,一分都別留給這賤人。」

她一招手,帶來的一群人衝上前來準備抬那些箱籠。

丫環僕婦上前攔住,「你們想幹什麼?這是我們姑娘的東西。」

那女子一聲冷笑,「這裡所有東西都是侯爺出的錢,想進侯爺府做妾就安份守已,以為養在外面我便不知道了?想進門,先端茶給我,過了我程天嬌這關再說。」

侯爺本來答應會納我做姨娘,卻聽說外頭的女人嚼舌根,居然說不再納姨娘,都是你,壞了我的好事,我與侯爺兩情相悅,豈是你這種賤人能破壞的。

承義侯當然不敢納妾,婚期將至,正室未過門先納姨娘,高門世家沒有人會把女兒嫁進這樣的人家。

02

院子裡的吵鬧聲已惹得左鄰右舍探出頭來看熱鬧,聽了程天嬌的話,議論紛紛,

「現在的人做外室也這麼囂張?還敢和正室吵起來?」

「看著這姑娘長得挺漂亮,像大家閨秀的樣子,怎麼給人做外室,可惜了。」

「現在的外室可了不得,真是厲害,頭風把侯爺都吹暈了。」

我氣得臉色發白,「你認錯人了,這是我的宅院請你出去,你這是私闖民宅。」

程天嬌叫得更大聲了,「大家來看看,見過當外室當得這麼理直氣壯的嗎?用我夫君的錢置辦的宅院,購買的這些字畫古董首飾,你還真當自己是碟菜啊,給我全搬走。」

小桃伸出雙手擋在箱子前面,「我看誰敢!我看誰敢動我家小姐的東西。」

她一把推開小桃,「滾開,你一個黃毛丫頭,不給我搬?不要緊,給我砸,全砸爛了,一樣不留。」

我上前一步,「你是承義侯的什麼人?連妾都不是,也敢穿著一身大紅,逾矩了吧,借的侯爺府的勢到處欺人,侯爺可知你的行徑?」

「啪」一個耳光甩到我臉上,「放肆,你一個外室敢說我穿得逾矩?我告訴你,侯爺允許我穿就是合規格,你是什麼東西,也敢說我?我好歹是侯爺府的通房,進了侯爺的門,你呢,騷狐狸精。」

我捂著臉沒反應過來,我自幼被雙親捧在手心長大,做為高門嫡女,哪裡見過這種上來一言不合甩耳光的潑婦。

「這一耳光是我給你的見面禮,下次見我,畢恭畢敬的,可知道了?」她趾高氣昂地仰著下巴

小桃見我被打,氣得眼睛發紅,衝上去把程天嬌的頭發一把抓住,撕打起來,

「敢打我家小姐,我打爛你的臉。」

旁邊僕婦馬上衝上去幫忙,而程天嬌帶來的人上去救人,亂成一片。

「哪裡來的小娼婦,也敢來我們府上撒野。」

「你們一個外室狐狸精,敢跟侯爺的心頭肉叫板,當心侯爺知道一頓好打。」

小桃紅趁著亂拼命撓程天嬌,「欺負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可是太傅嫡女,以後你的主母,你敢打她,我打S你。」

程天嬌,「呸,從哪裡聽來侯爺要成親的幌子就敢來冒充高門貴女,你們一看就是被人養在外面的,還吹什麼大氣。」

我從未見過如此粗魯之人,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禮說不清,程天嬌是侯爺通房,看這脾氣,是被侯爺嬌寵著的樣子,又會幾下拳腳功夫,更是覺得自己了得。

她掙脫了小桃的糾纏,頭發散落下來,氣得咬著牙,

「來呀,給我全砸爛了,一件不留,侯爺問起來,我自有話說,誰敢攔著,給我打!」

這些珍玩珠寶,不僅僅是價值連城,更有長輩們給我的添妝,如果就這麼被一個闖上門來的丫頭砸了,豈不是顯得我們太傅府無能?

我把小廝跟力氣大的嬤嬤都叫了出來,圍著嫁妝箱子站成一圈,誰也不能踏入一步。

程天嬌想要撒潑,便隨她去,反正最後吃虧的人不會是我。

我扶著小桃的手,剛要轉身去後院,就被程天嬌SS拽住了頭發。

03

「不要臉的賤人,你想跑到哪裡去,來人給我動手!」

唰唰幾聲,她帶來的隨從們便從靴子裡抽出了刀刃,這個程天嬌竟然有權調動侯爺府的家將!

再貴的東西也不值得鬧出人命,怕她傷到人,我趕忙叫停了下人們。

我挺直了背看著程天嬌,說,「我這裡的東西,全是我的嫁妝,每一件都是江南巧匠精心而制,還有一些求而不得的古董,你敢砸,你可要賠得起。」

程天嬌一拍掌,「哎喲,大家來聽聽這笑話,外室,還有嫁妝,笑S個人,你這每一筆都是侯爺花錢置辦的,我砸了侯爺隻會誇我砸得好呢。」

院子裡剛搬進來還未歸置好的箱籠被打開,砸爛,古董瓷器碎了一地,字畫踩在地上印滿腳印,有的撕得粉碎。

小桃氣得哭起來,「小姐,她們欺人太盛。」

外面圍觀的人看得熱鬧,

「哎呀,那字畫好像是前朝名家的手筆,是真品吧。」

「哎喲,那一套官窖瓷器,可惜了,這得多少錢啊。」

「侯爺養外室可真舍得花錢啊。」

「難怪人家生氣,這得糟蹋了多少銀子在外面養著這個女人,真是,承義侯居然這麼好色啊。」

程天嬌聽得外面的人議論,高興地漲紅了臉,指著旁邊一排箱子,「還有那邊的箱籠。」

「都是錦緞啊。」

「這可是月華錦,價值千金啊。」

程天嬌看著眼睛放毒箭地看著我,「來人,一把火給我全燒了。」

倒翻的箱籠,東西丟了一直,遍地酒金的衣裙江南巧匠打造的首飾。

最後一個最厚重的箱子被打開,有人拿出一個精雕細琢的木盒。

我一看那盒子,馬上搶上前去,「還給我,那個不能碰。」

我緊緊把木盒抱在懷裡,「這砸爛了你可知後果有多嚴重?」

程天嬌看我著急的樣子,搶上前來,一把蠻力把木盒搶了過去。

打開來,拿出一柄玉如意,看著我,「急什麼,都是侯爺花錢買的東西。」

我搖著頭,「這玉如意不能動,求你還我。」

這是皇上御賜的玉如意,要是砸了它,可是潑天的禍事。

程天嬌把它翻轉看了一下,在手裡還拋了拋,看著我心驚膽顫,「還給我。」

程天嬌輕蔑一笑,「我偏不給你,你能如何。」

我看著她手裡的如意,顧不得儀態,衝上去要搶下來。

程天嬌一把推開我,「想要?做夢!」她高高舉起來,往地上一砸。

我大叫,「不要啊,這柄玉如意,可是御賜的...」

話沒說完,突然外面傳來一陣騷動,接著傳來宮廷儀仗的鼓樂聲

「聖旨到!」門外傳來傳旨的聲音,

「咣!」程天嬌手裡的玉如意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聖旨?哪家的?」

「怎麼會有聖旨,聖旨怎麼傳到外室的府上。」

「喲,我感覺這要出事。」

「這看砸成什麼樣了,也過份了些。」

「喲,還真是來這府上傳旨的啊,這可不得了,這是大事。」

來宣旨的公公帶著儀仗浩浩蕩蕩地來了,一進門,看見一地砸得稀碎的物件,愣了一下,「這是?」

04

我跪在地上,「無事,公公先宣旨吧。」

公公點頭,打開聖旨,大聲地宣讀了起來,長篇大論,最後一句,「特賜太傅之女江如笙與承義侯袁應霖二月初八完婚,欽此。」

院裡的人全唬得臉色發白,程天嬌早已攤軟在泥,嘴裡喃喃自語,「她怎麼會是太傅之女?」

外面圍觀的人群炸了鍋,

「人家可是太傅之女,這下完蛋了。」

「哎喲,砸得真可憐,這得多少銀子啊,那字畫那古董,那些錦緞。」

「聽說這是侯爺的通房來打外室的,結果找錯人了,把侯爺的正經未婚妻給打了,這可是太歲頭上動土。」

「這是把未來主母打了?這通房還有命活著?」

「聽說這通房在侯爺府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受寵了,所以才敢這麼橫。」

公公聽著一挑眉,「沈小姐接旨吧。」

我嗑頭謝恩,接過聖旨。嬤嬤上去給了一個輕飄飄的荷包,公公一捏便知是銀票,高興地笑了。

「小姐剛到京城,皇上就宣旨賜婚定下婚期,知道太傅大人要下個月才能進京,皇後娘娘說了,讓小姐明日進宮見駕。」

我端莊地行了禮,「是,還請公公回稟皇後娘娘,如笙剛回京,府裡所有嫁妝物件都被侯爺派人砸爛燒光,恐怕一時之間沒有適合進宮的衣物首飾,怕殿前失儀,待如笙準備好了再遞牌子進宮見娘娘。」

公公大驚,「什麼?承義侯如此大膽!」

我兩眼一紅,掉下淚來,當著公公的面抹著眼淚,院子裡砸得稀爛的東西一目了然,還有正在著火的錦緞,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我又跪下來,「請公公代為請罪,皇上御賜的玉如意,也被侯爺府的人砸了,恕如笙勢單力薄,沒有保護好玉如意,罪該萬S。」

御賜的玉如意?程天嬌一聽,兩眼一翻,又暈了過去。

公公忙扶起我來,「小姐請安心,我這就回宮稟告皇上,承義侯這是對皇上不滿啊,這樣打砸小姐的嫁妝,就是不想成親,違抗聖旨。」

「來人,將這些打砸的人統統帶走,先關起來,灑家回宮請皇上定奪。」

程天嬌帶來的人慌亂不已,哭著喊著撲到我跟前求饒,「小姐饒命,我們不知道啊,是程天嬌說是來打外室,我們隻是跟著她來而已,和我們沒關系啊。」

「小姐饒命啊,求小姐饒命,我們知錯了。」

「都是程天嬌,這賤婢,小姐要怪就怪她好了。」

我往後退一步,小桃又著腰大罵,「小姐說了你們找錯人了,你們又打又罵又砸,小姐的嫁妝件件價值連城,這位通房不是說了,侯爺有的是錢,隨便賠,那就讓侯爺賠好了。」

正在說著,承義侯袁應霖從外面匆匆趕進來一頭的汗。

我幾年前曾與侯爺見過面,幾年不見,倒像是多了些酒色之氣。

程天嬌一見袁應霖,立即站起來撲進他懷裡,哭得梨花帶雨,「侯爺救我,我不知何時得罪了江小姐,她竟要打S了我。」淚流滿面,不能自己。

好一個紅口白牙,顛倒是非的人。

05

我還沒出聲,嬤嬤在一旁開口,「侯爺,你看看這滿院子砸爛撕碎燒光的東西,你再問問外面看熱鬧的鄰裡,到底是誰在這裡打砸,連小姐臉上都挨了一耳光。」

「還要小姐下跪叫她姐姐,侯爺府的通房真是好氣魄,讓人大開眼界。」

還說沒有她同意,誰也別想嫁進侯爺府。等老爺進京我倒是要告訴老爺,估計侯爺府已有了女主人,這婚事啊,要再三思。

袁應霖聽一句,臉白一分,但是看著懷裡哭著的美人,又看著我,為難地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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