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孤兒。
直到有一天，我發現自己是唐家走丟的豪門千金。
上頭還有三個寵妹如命的哥哥。
但此刻我的三個哥哥，都在霸凌我。
1
唐星澤把我關進器材室的時候。
我已經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了。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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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這髒手也敢動我妹的東西。」
他一耳光把我甩在地上。
幾個穿著校服的少年跟玩投籃遊戲一樣拿球往我身上砸。
我都習慣了。
蜷縮在地上捂著頭和臉。
通過臂彎SS地盯著唐星澤。
「說，我妹的那張照片，是不是你撕的？」
十七八歲的少年眉峰高揚，眼神傲慢冷漠。
那張臉長得好看。
就是此刻有些刻薄生氣。
我和唐星澤，確實有幾分相像。
難怪我們是真兄妹。
盯得久了，我忽然生出這樣一句感慨。
見我沒回答，唐星澤揪著我的領子把我從地上拎了起來。
「不是我。」
我咬牙反駁。
「不是你還能有誰？監控都拍到是你撿到了我的照片！」
唐星澤說的那張照片。
是唐家的全家福。
照片上除了唐父唐母，還有唐家的三個少爺和一個女孩。
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刻。
我感到無比熟悉和親切。
那天晚上，我終於想起來了。
照片上的那個女孩。
是我。
可我還沒拿著照片去認親，它就不見了。
第二天，有人發現它被撕碎丟在了學校的垃圾桶裡。
緊接著，我就被著急尋找照片的唐星澤關進了器材室霸凌。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唐星澤很生氣。
他指使著身邊的小弟對我拳打腳踢。
以前就算他再過分，也不會在學校對我動手。
看得出來，那張照片對他很重要。
因為唐家有個從小走丟的千金。
唐家三個哥哥是寵妹狂魔。
小千金走丟後，唐家一家苦苦尋找多年。
我沒想到，我就是那個小千金。
在得知自己的身世後，我感到無比歡喜。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唐星澤，是不是就不會再欺負我了？
2
「報告。」
因為唐星澤的欺負，我上課遲到了。
「進來吧。」
老師隻看了我一眼，冷漠地說道。
從教室門口到座位的距離。
那些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十分平靜。
甚至隱隱還帶著點嘲諷和玩笑。
「許沫，是不是我三哥又欺負你了？」
「活該，誰讓她撕唐星澤的照片。」
下了課，孟婉和她的小姐妹來到我這裡。
幾人一唱一和。
孟婉瞪了她們一眼，來握我的手臂。
「對不起啊，許沫，我替我哥跟你道歉，這個周末我生日，你也來我的生日派對吧？」
「哇，婉婉，是在唐家舉辦嗎？」
孟婉驕傲害羞地點頭。
周圍人發出驚呼聲。
我面無表情地抽出自己的手。
「我不去。」
孟婉臉上的表情僵住。
有人開始替孟婉打抱不平。
「許沫，孟婉請你是給你面子。」
「就是，像唐家那樣的地方，你這輩子都去不了一次，還不謝謝婉婉帶你見世面。」
孟婉露出悲傷的神情。
就在這時候有人叫了一聲。
「唐知砚，有人欺負孟婉！」
走廊裡經過的溫潤少年停下腳步。
視線隨之投了過來。
他在看孟婉，可我在看他。
這是我的二哥。
但如今，叫他二哥的，是孟婉。
「怎麼了？」
唐知砚走進我們教室。
孟婉吸了吸鼻子，故作「善解人意」道：「沒事。」
她不說，有人替她說。
三言兩語，再次把鍋扣在了我頭上。
3
唐知砚聽著聽著皺起了眉頭。
他從口袋裡拿出幾張鈔票。
「同學，我妹妹的生日，我希望她能開心度過，這些錢，我請你來。」
周圍發出一陣驚呼。
我仰頭看著他。
印象中，二哥一直是最溫柔的一個。
小時候我最喜歡跟在他身後「二哥二哥」地叫著。
不管做錯什麼事情，永遠都是他幫我承擔和出頭。
但如今，我隻從他眼底看到冷漠和涼薄。
「快拿著吧，許沫。」
「就是，誰這麼好，花錢請你來參加生日宴。」
「這都能抵你一個月生活費了。」
七嘴八舌的聲音傳進我耳朵裡。
唐知砚將錢放在我面前。
「快上課了，我先回教室了，對了，你生日，大哥也會回來。」
「真的嗎？」
孟婉發出驚喜的呼聲。
唐知砚走了。
孟婉在恭維聲中重新回到了座位。
「婉婉，你哥哥對你真好。」
「那是。誰讓我是他們妹妹呢。」
誰讓我是他們妹妹呢？
我的臉上突然火辣辣地生疼。
隻覺得自己那天想要認親的想法荒誕至極。
我的三個哥哥，已經有了重新要寵的妹妹。
不再需要我了。
4
我還是去參加了孟婉的生日宴。
不是我想去，是唐星澤。
他在聽說了我拒絕孟婉的請求之後。
再次在下課後堵住了我的路。
「許沫，我妹讓你來是給你面子！你別不識好歹。」
唐星澤搶走了我的書包。
威脅我不來孟婉生日宴，就把我的書包從天臺丟下去。
孟婉生日當天，我穿著洗得發白的校服。
與穿著西裝和禮裙的少男少女們格格不入。
「不是吧？她真來了？」
「她怎麼穿成這樣啊？真寒酸。」
各種鄙夷嘲諷的聲音將我淹沒。
打扮得跟迪士尼公主一樣的孟婉從人群中走出。
光鮮亮麗，眾星捧月。
「生日快樂。」
我把用包裝紙包著的禮盒遞給孟婉。
沒錯過她眼底的嫌棄和排斥。
「許沫，你能來我就很高興了。」
孟婉說。
她帶我來到了一個一米高的三層大蛋糕面前。
「看，這是二哥給我定制的蛋糕，好看吧？」
確實好看。
我還沒來得及細細欣賞。
身後就有人推了我一把。
我整個人摔在了蛋糕上面。
「啊！許沫，你怎麼回事？居然把婉婉的蛋糕弄壞了。」
各種指責的聲音紛至沓來。
「你是故意的吧？」
「就是，嫉妒婉婉有這麼好的家庭條件。」
不是。
我不是故意的。
我坐在一堆蛋糕裡。
身上手上頭發上全部沾滿了奶油。
整個人髒亂不堪。
眾人圍著我憤怒指責。
人群中唐星澤嫌棄又厭惡地看著我。
孟婉嘴角泄出一點得意的笑。
唐知砚皺著眉，告訴佣人。
「行了，帶她下去換洗一下。」
5
我被帶進了一個房間。
佣人讓我在這裡等著，然後就不見了。
我在原地等了十分鍾。
才發現這個房間有些熟悉。
是我小時候的房間。
我抬頭一眼就看見了牆上掛著的全家福。
是我四歲那年過生日拍的。
我被抱在爸爸媽媽懷裡。
身後是三個哥哥。
爸爸，媽媽……
我紅了眼睛，眼淚幾乎立馬就掉了下來。
可就在這時，我身後傳來一聲怒喝。
「你是誰？誰讓你進這個房間來的！」
我一轉頭，看見我的母親一臉憤怒地盯著我。
「滾出去！」
她怒喝道。
聲音引起了樓下眾人的注意。
孟婉他們立刻就上來了。
唐星澤把我拉了出來。
「許沫！誰讓你進這個房間的？」
我被接二連三地怒喝著。
茫然無助地望著眾人。
「是孟婉讓佣人帶我來的。」
「你胡說什麼？我讓佣人帶你去客房，怎麼會帶你來這個房間！」
孟婉尖聲反駁。
我求助地四處張望著，居然不知道該看誰。
最後我將目光投向了我的母親——唐夫人。
「媽……」
「婉婉，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不應該發脾氣。但是你以後別什麼人都往家裡帶，免得髒了什麼地方！」
我弱小無助的聲音被唐夫人的呵斥聲蓋過。
她凌厲冷漠的視線瞥過我。
我所有的話突然就說不出口了。
孟婉小聲地應了一句「是」。
唐星澤把我推了出去。
「趕緊滾，早知道就不讓你來了，晦氣！」
唐知砚陪在唐母身邊。
「媽，別生氣，我讓佣人把房間裡的東西都換了。」
「順便消下毒。」
「好。」
一瞬間，我遍體生寒。
6
搞砸了孟婉的生日宴，還惹唐夫人生了氣。
我在學校的日子更加難過。
抽屜裡的垃圾越來越多。
凳子上永遠有墨水，課本被亂塗亂畫。
我隻能站著上課。
老師們對此見怪不怪。
隻是冷漠叫我。
「許沫，你擋著後面同學看黑板了，站後面去。」
班上的值日永遠是我一個人在做。
孟婉偶爾帶著她的小姐妹來看我笑話。
「許沫，你真可憐，又一個人打掃教室，我幫你吧。」
她們把裝好的垃圾重新倒在地上。
我看著孟婉站在外圍，雙手抱臂嘲諷地看我。
「我不可憐，可憐的是你。」
我冷眼回望著她。
孟婉皺眉：「你在胡說什麼？」
「難道不是嗎？你隻是寄居在唐家的一個遠房親戚而已，唐家掛滿照片的牆壁上沒有一張你和唐家人的合照。」
「你在唐家看來，不過是個替代品而已，真當自己是唐家的千金小姐了？」
我不甘示弱地回懟道。
「你胡說什麼？」
孟婉憤怒地來推我。
「這麼惱羞成怒，看來被我說中了？」
孟婉握緊拳頭。
她漂亮的眼睛充盈著陰狠的怒火。
「行，許沫，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孟婉的報復來得很快。
下午學校大掃除。
一向公主脾氣的孟婉突然提出要擦玻璃。
她站上半米多高的課桌。
低頭笑意盈盈地望著我。
「許沫，你在下面可要扶好了。」
我皺眉，還沒來得及細想孟婉的把戲。
就聽見「砰」的一聲。
孟婉從桌子上摔了下來。
「孟婉！」
「婉婉！」
唐星澤撥開人群。
隔壁教室的唐知砚聽到聲音，也立馬跑了過來。
孟婉窩在兩人懷裡，含淚看向我。
「許沫，你為什麼要推我？」
7
「砰！」
在眾人沒有反應過來時。
唐星澤一腳踹在了我的肚子上。
我撞倒了好幾個桌椅板凳。
又「砰」一聲摔在了地上。
「許沫，你找S！」
他紅著眼睛，陰狠地看著我。
我不想S，但我離S，也差不多了。
我疼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蜷縮在地上發抖。
8
孟婉進了醫院。
我也進了醫院。
但我不是去看病的，而是去給孟婉賠罪的。
病房裡擠滿了醫生和護士。
唐星澤和唐知砚圍坐在孟婉病床前。
班主任拉著我給唐母道歉。
「唐夫人，真是抱歉，這都是許沫同學的錯。」
唐夫人不再掩飾對我的排斥和厭惡。
她瞪了我一眼，問。
「你家人呢？出這樣的事情？你家人都不出面賠禮道歉的嗎？」
班主任卑躬屈膝：「唐夫人，許沫同學是孤兒。」
「孤兒？嗤——」
唐夫人冷笑一聲，眼神似刀。
「難怪這麼沒有家教。」
我整個人顫抖著。
孟婉腳上打了石膏，躺在病床上，一副嬌弱美人樣。
「姑媽，不怪許沫同學，是我自己不小心。」
唐星澤安慰她：
「婉婉，你不用替她說好話，許沫這種惡毒的女生，天生就壞。」
孟婉哭著搖頭：「不是的，是我，是我先惹她生氣的。」
「許沫同學說我隻不過是你們的遠房親戚，你們把我當妹妹寵我，都是假的。」
她眼淚一滴滴落下。
唐知砚溫柔地擦去她的眼淚。
「婉婉，別聽她胡說，你在我們心中，是唯一的妹妹。」
「真的嗎？」
「嗯。」
孟婉露出一個梨花帶雨的笑。
班主任惡狠狠地推了我一下。
「你還站著幹什麼？還不趕緊給孟婉同學道歉。」
我雙腿釘在原地，麻木地聽著他們的對話。
唯一的妹妹，那我算什麼？
我沒有想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突然膝彎處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腳。
「道歉就完事了？我唐泊簡的妹妹，也是你能欺負的？」
清冷卻又沉穩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可我無心去聽。
我的頭狠狠地磕在了地上。
我從地上抬起頭，看著踢我的男人。
眼眶再次紅了。
9
上次孟婉的生日宴我被趕了出來。
沒有見到趕回來的唐泊簡。
這次孟婉受傷，我終於見到了他。
身為唐家長子，唐泊簡穩重成熟，矜貴清冷。
班主任已經被唐泊簡那一腳嚇壞了。
哆嗦地問：「唐先生，您想怎麼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