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一頓晚飯，拉近了我和陸羽的距離，從單純的房東租客轉變成了朋友。
畢竟有個會做飯的鄰居朋友會給我單調的生活帶來一陣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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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哥哥給我打來了電話。
「氣消了吧？昨晚住的哪個酒店？我過去接你。」
「不用了，我已經回到杭市了。」
電話那頭的哥哥一愣，語氣不悅道：「琳琳，你也太小氣了點，就這點事值得你大過年離家出走嗎？」
「呵，住宿舍總比過年住酒店好吧？起碼還有同事和朋友一起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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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家出走？這句話尤其好笑，我哪來的家？
不想聽他說教，我搪塞地說：「同事找我出去吃飯，不說了。」
整個春節，我媽和我哥再沒出現過。
趁著假期有空，我把之前整理的檢驗貼用新注冊的賬號發了出去。
新賬號沒有熱度，我擔心看到的人太少起不到警惕的效果。
於是我開始主動到恬恬的賬號上刷存在感，明目張膽地質疑她的產品，還開始煽動網友關注恬恬的狀態。
一個本該天真爛漫的小女生，現在滿臉都是討好、諂媚，對著鏡頭搔首弄姿。
可我的評論發出後並沒有引發什麼大的影響，往往我發一條，嫂子就迅速刪除。
於是我果斷放棄了這效率低下的辦法，選擇直接將檢測報告和產品標注的誇大功效向有關單位舉報。
把自己該做的做好，我便停更了賬號，沉下心開始做研發。
我沉浸在工作裡，時間過得飛快，這幾年我鮮少主動聯系媽媽，過年也找各種理由不回家。
對恬恬的賬號也不再關注。
直到有一條熱搜引起了我的注意。
【**嬰幼兒產品涉嫌違規添加激素，導致多名兒童皮膚嚴重過敏。】
這款產品我十分有印象，恬恬的賬號裡重點推薦過，還說她是區域代言人。
看來有關部門核實了我的舉報，終於開始行動了。
它裡面違規添加了激素和抗生素，剛開始使用的時候可能覺得效果顯著。
長期使用可能會導致嚴重過敏，引發皮膚依賴性皮炎，一旦停用，皮膚狀況會急劇惡化。
此時嫂子還不知道自己幫恬恬接的產品有問題，更不知道代言人沒有做好盡職調查是要負連帶責任的。
於是我重新登錄了之前的賬號，特別留意嫂子評論區的動向。
有一位寶媽反映用了產品後出問題了，聯系客服卻得不到解決。
評論同樣很快被刪除，但我已經截圖保存了她的 ID。
我通過後臺私信添加了她為好友，這位名為明月的寶媽也是我們老家的人。
而且還是一個社群群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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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她提供了一系列的檢測報告，證明恬恬代言的產品有問題，提醒她停用。
她十分感謝我，我便順帶提醒她可以向她購買的視頻賬號所有人申請賠償。
她一聽，義憤填膺地就要召集其他她認識的寶媽一起追償。
把我也拉進群裡。
在我不經意間透露了家裡的地址和嫂子的簡要信息後，追償無果的她們決定上門。
「好心」的寶媽還錄了視頻發到群裡。
視頻中嫂子一開始還理直氣壯地撇清關系，但寶媽們有備而來，把相關的法律條款念出來後，嫂子的氣勢瞬間土崩瓦解。
但她勝在臉皮厚，哪怕自己理虧也要睜眼說瞎話。
雙方發生激烈爭吵，勢單力薄的嫂子被一群寶媽圍著撕扯了一通。
嚇得哥哥連忙報警，但因為是集體衝突，無法追究具體是哪個的責任，隻讓雙方調解。
通過寶媽連日來對哥哥一家的圍追堵截，嫂子不堪重壓，最終答應賠償。
一牽扯到錢，我媽第一時間就會想到我。
「琳琳啊！你要幫幫你哥哥和恬恬啊！」
我皺眉，假裝不知情地問：「發生什麼事了？」
「你嫂子幫恬恬接了一個什麼面霜的代言，現在那款面霜出事了，從她那裡買了面霜的人要他們賠償！」
我冷笑，報應來得這麼快啊。
「媽，這是他們代言產品該承擔的風險，找我也沒用。」
「陳依琳，你怎麼這麼冷血啊？虧我們全家供出你這麼個大學生，現在家裡出事了你居然袖手旁觀？」
嫂子奪過我媽的手機，對著我就是一陣怒吼。
「嫂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供我讀書了呢。
「再說，你和我哥結婚、買房、生子從我在這裡拿走了多少錢你心知肚明，我們早就兩清了！不要總覺得我欠了你們！」
我工作這麼些年，他們總以不同的理由向我伸手要錢，我本著還媽媽的養育之恩對他們毫不吝嗇，可換來的隻是以怨報德，冷血無情。
我媽搶過手機，繼續低聲下氣地勸我：「琳琳，媽知道你很乖很孝順，本來你哥是不讓我找你的，可我看他愁得整宿整宿睡不著，我隻能瞞著他找你幫忙。」
不得不說，我媽的演技是越來越好了。
如果不是有上一世的經歷，恐怕我都要被她騙了。
「媽，我就是一打工的，你覺得我能怎麼幫他們？」
我媽一噎，深知我說的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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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麼多年不結婚也不買房，就自己吃和住，花得了多少錢，攢下來的錢你就先幫哥哥渡過難關吧。」
我苦笑著問道：「媽，我在你眼裡就是自動取款機是吧？我賺的錢除了我個人生活和必要開支，其他都該貢獻給你兒子唄？」
我媽氣急，張口就罵我忤逆不孝。
「你兒子有兄弟姐妹，你兒媳婦也有，羊毛不要總逮著一隻羊來薅好嗎？」
無視她的咒罵，我果斷掛掉電話，拉黑。
我知道這兩年嫂子雖然幫恬恬接了不少代言，但重金包裝，就讀貴族私立幼兒園已花去不少。
我不幫她，走投無路的她隻能回娘家借錢。
好不容易解決了賠償，剛剛做起來的賬號也因此被封，竹籃打水一場空。
氣不過的她居然在朋友圈、家族群裡陰陽我。
白眼狼、讀書讀廢了、不念親情，一切在她印象裡和我沾邊的話都說出來了。
我一律無視，後來直接退群，拉黑。
這幾年，我一心一意發展我的事業，還有我的愛情。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後，陸羽對我展開了追求。
上一世沒有經歷過的事，這一世讓我好好享受一次也不錯。
我知道再過幾年護膚品行業會發展很快，尤其是國貨會崛起。
我們單位作為資深國貨，而我也有這樣的信息差優勢，我極力遊說領導適時擴充。
當我拿出詳細的方案後，老板與我不謀而合，順勢把我拉進公司的開拓專項組。
專項組按部就班地開展擴充工作，選定了幾個杭市附近的幾個縣城作為研發基地和生產基地的考察目標。
我老家也在列。
幾年沒回家，組長特地安排我回老家進行實地考察。
實力雄厚的護膚品研發公司要在老家選址建廠，這件事讓縣領導十分重視。
不僅親自接待，派專人帶領我們考察，還提前做好了城市美化工作。
這陣仗讓我哥一家都知道了。
剛回到下榻的酒店，哥哥已經等在大堂，迫不及待地迎上前。
「琳琳，這麼久沒見，你怎麼都不找我和媽媽呀？」
「關心是相互的，我不找你們，你們不就也沒找過我？」
哥哥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開始以退為進。
「這幾年我們也不是沒想過找你，可你嫂子不讓啊。」
我冷笑問：「這會就同意讓你找我了？」
哥哥臉色一震，激昂道：「誰也不能阻止我找我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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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漠地看著他表演：「沒什麼事的話我先上樓了，考察組很多事要忙。」
哥哥連忙叫住了我：「琳琳，今晚回家吃飯吧，媽媽很想你。」
我停住，點了點頭。
快十年沒回家，我也十分好奇這一世的恬恬變成什麼樣了。
家裡還是老樣子，媽媽看到我後激動得熱淚盈眶。
這母子的演技都進步了不少。
「琳琳啊，這麼多年不和家裡聯系，是不是還在生媽媽的氣？」
不習慣這樣的親昵，我不著痕跡地抽出她握著的手。
「沒有，工作太忙而已。」
嫂子殷勤地給我倒了杯水，賠笑道：「琳琳啊，以前是嫂子的不是，一家人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我敷衍地笑了笑。
這時門被打開，一個滿臉痘痘、身材矮小、瘦弱的女生低著頭走了進來。
我媽衝她喊道：「恬恬，看到姑姑還不問好？」
恬恬抬眸，我們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愣住。
「姑姑。」
「嗯，恬恬都長這麼大了。」
恬恬一言不發，背著書包沉默地回房了。
想起上輩子那個陽光漂亮的恬恬，與今日所見簡直天壤之別。
早年長期使用劣質化妝品和護膚品嚴重破壞了她的皮膚屏障，剛步入青春期的她已經滿臉爆痘。
晚飯時候恬恬才不情不願地步出臥室，我忍不住仔細打量了她。
小小年紀，鼻頭布滿黑頭，臉頰布滿濃密的紅腫痘痘。
不僅如此，穿著短褲和拖鞋的她已明顯出現雙腿紅腫的現象。
很有可能長期使用重金屬超標的護膚品導致了嚴重的腎損傷。
偏偏家裡的人都沒發現，今晚的菜式依舊是以重油重鹽為主，簡直是從內到外攻擊她脆弱的腎。
嫂子得知我們公司考察老家的建廠條件，選址就在她娘家附近。
唯利是圖的她忍不住打聽起來。
「琳琳，你們公司現在做這麼大了？」
「還好，經濟環境好了，老板有打算擴產而已。」
「那你們是打算租地建廠還是買地？」
看她如此好奇，我實在忍不住要告訴她一些「好消息」。
「我聽同事偶爾說起，不知道是真是假哈，我老板打算加大投資，買地擴充，估計到時賠償款都有不少。」
嫂子眼睛一亮，興奮地說：「那塊地就是我娘家村裡的，那我豈不是要變『拆二代』了？」
得知自己即將發財，她一刻也耽誤不了要告訴娘家父母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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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恬靜靜地吃了幾口飯，白了一眼見錢眼開的媽媽，起身準備回房。
「恬恬，你看看你就吃這麼點，怎麼發育得好啊！
「媽媽就要發財了，等你青春期一過，臉上的皮膚養好了，媽媽就送你去藝術學校學表演。
「你長這麼好看，肯定會被導演一眼相中的。
「是不是啊琳琳？」
我看著已經發育明顯的恬恬，恐怕化妝品裡的激素已經導致她性早熟。
按她現在的年齡和身高，將來長大後身高應該達不到 16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