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賀書臣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抓過我的一隻手，熟練地用指甲刀修剪我新長出來的指甲，最後輕輕一吹吹落碎屑抬起眼皮：「都不知道這些東西裡面有什麼，我隻是希望你能有點警戒心。」
放學我收拾書包，熟練地抽出來粉藍色的信封。
他挑眉，書包掛在肩上：「情書？真是受歡迎。」
我手背後敲了敲他的胸肌：「別裝了，你收的難道比我的少？每次情人節書包巧克力都塞不下的人是誰？」
他順著我的力道將臉垂在我手上：「記得這麼清楚？吃醋？」
「這話說得，應該是我問你是不是吃醋了才對。」
賀書臣在外冷冰冰的臉在我面前表情生動，他挑起一邊好看的劍眉，帶著點歧視的意味：「你能看上這些人？再說，不過是怕你傷害這些人脆弱的心髒。
「要是他們知道在你美好的外貌裝飾下有著和女巫一樣邪惡的心髒，他們還會繼續喜歡你嗎？」
他的眸子深沉，帶著一點探究和認真。
Advertisement
我一把揪住他領帶下擺，輕輕一帶就和對方撞在一起。
呼吸混合著木質香，我們兩個帶著些曖昧。
「怕什麼，就算所有人都不喜歡我，不是還有你嗎？
「我們兩個，不是早就同流合汙，拴在同一條繩上嗎？」
他湊近我，似乎不滿我之後撤離的動作：「所以，你承認喜歡我？」
「如果你一直有用的話，是的。」
6
八年的時光讓賀家和蘇家都更進一步，之前隻能算是中小企業的公司一舉翻身變成了 S 市屈指可數的集團。
而賀書臣從上高中開始就開始接手家裡的公司事務。
賀家父母對他的偏見早就消失，每當他們出去談事提到賀書臣，總能聽到對方公司老總的誇獎。
擁有一個能讓人出盡風頭的賀書臣，誰還會記得一個早就消失的賀書星呢？
十八歲的生日宴上，賀書臣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站在我的身邊，誰來都揶揄兩家父母真是生了一對金童玉女，天生一對。
就在司儀介紹今天的流程時，通道裡竄出來一個服裝邋遢，滿臉油膩的男生。
正在準備演講稿的賀父看都不看：「把人清出去，這是誰都能來的地方嗎？」
就在服務員拽著對方胳膊時，一聲悽慘的「爸」打破了友好的氛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對方掙扎開，爬起身扒開油成一坨的頭發，露出了和賀父有些相像的臉龐。
「我才是你們的兒子啊！他媽的這傻屌算個什麼東西也配站在上面人模狗樣地演講。你給老子滾下來，我艹你媽的。」
一句話裡帶上了三四個髒字，在場的人都皺起了眉頭。
說完他轉頭看到了我，頓時情緒激動地想要撲過來：「老子弄S你這個婊子，當初不是你我根本不可能受苦！」
賀書臣腿部肌肉繃緊，一腳將他踹開：「得狂犬病就去醫院，少在這裡發瘋。」
就在場面僵持的時候，一個女生也走了進來，我一看頓覺有意思。
居然是上一世的葉青青，她先是把賀書星扶了起來：「叔叔阿姨，是書星太激動了。我們好不容易才逃出那個魔窟，所以一時間有些情緒激動。但他真的是你們的兒子，這些年一直都想辦法要跑出來，好在現在還不算晚。」
她一邊說著還故意歪著展示自己身上的傷口證明自己的不容易。
一場晚宴不歡而散，賀家父母隻能賠著笑臉說過段時間再議。
被毀了成人宴的賀書臣倒是沒什麼表情。
回到賀家，賀書星大咧咧直接一屁股用帶著油漬的衣服坐在沙發上，蹺著二郎腿弓著腰，一臉看不慣賀書臣的樣子。
「媽的，老子好不容易回來，讓他滾！我回來了就沒有他存在的必要了。」
他手指在長期的勞動下有些變形，拉著葉青青地指著她道：「這就是我女人，以後她就是賀家的兒媳。見面禮什麼的給個幾千萬就行了，還有五金什麼的都按照最高標準來。」
賀父和賀母面面相覷。
「書星，你剛回來，爸媽理解你的不容易，但是很多事情要慢慢來的。」
賀書星上一世流暢完美的臉型，在這一世檳榔的作用下變得有些稜角凹凸不平，向上的三白眼帶著些陰鸷，他嘴一努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呸，你們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根本就是偏袒他們！他賀書臣不過是我的替代品，別忘了我可是你們的兒子，就是S了也隻有我資格給你們摔盆。
「至於蘇沐禾這個小賤人，我當初的失蹤根本就是她一手造成的！」
我立刻震驚地往後推到了賀母的身前，眼淚迅速上湧：「我原本還挺為書星哥哥回來高興的，現在他居然說是我害的！就因為當初我沒有和你一起出去一起失蹤，所以你把一切都算在我身上了嗎？
「伯母要是也誤解我，我以後不來就是了。」
賀母立刻摟住我：「傻丫頭，我早就把你當女兒了，怎麼會誤解你呢？」
賀書星踢開茶幾：「行了，別裝了，傻逼，我的房間呢？」
幾人手忙腳亂地開始上樓，我出門葉青青跟著出門。
「你也重生了吧？」
我回頭，葉青青一臉高傲：「要不是我花了些心思還真就讓你得逞了。可惜，遇上我，你隻有輸的份兒。」
我挑了挑眉：「何以見得？」
她的臉上透露勢在必得：「我能搶你一次，就能搶你第二次，走著瞧吧！」
我看著她的背影淡淡一笑。
你看人就是這麼賤，永遠都學不乖，就連差生都知道不同的題型不能硬套公式。
不過還好，像這種蠢貨，不會因為傷害你而愧疚。
但他們會因為你的復仇而感到心悸。
我在內心回了她同樣的話。
那就讓我們等著瞧吧！
我要讓你看看，你是如何一步步自陷泥潭永世不得翻身。
7
第二天我照常登門，守在門邊的是葉青青，她一看是我頓時臉色一變：「你臉皮也未免太厚了，我們家不歡迎你！」
賀母聽到聲響，轉頭看了一眼，發現是我，趕忙將我拉進門。
我乘勢將自己手裡的珠寶首飾送出：「伯母，既然她不歡迎我，那我就不進去了。這是我爸媽聽說書星哥哥回來了特地準備的禮物，我就先走了。」
賀母一把拉住我的手就把我往裡面帶。
聲音裡透著些不耐煩：「這話說的，我怎麼會不歡迎你呢？你和書臣的關系這麼好，可別因為不重要的人傷了和氣。」
說完她看了葉青青一眼，怎麼看怎麼看不上。
「你什麼時候是我家的人了？賀家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做主了？
「你最好認清你自己的地位，要不然別怪我不留情面！」
我被賀母牽手向裡面帶，路過葉青青時，我朝她挑釁一笑，氣得對方在原地跺腳。
剛準備上樓，二樓書房砰的一聲傳來巨響。
「老子才是這個家的少爺，他算個什麼東西！我說把東西都給我扔出去你們是聾了？聽不到？」
賀父在門口看著他發瘋，直接衝上去將文件搶了回來：「你放肆！你根本什麼都不懂，全家上下這麼多房間你非要這間幹嘛！你弟弟最近工作很累，你就不能稍微安分一點？！」
這句話牽動了賀書星脆弱的神經，他雙目通紅：「放你娘的屁，我什麼時候有弟弟了！他不過是個私生子！我才是賀家唯一的兒子！」
看到我出現在門口，他又斥責道：「這個賤人為什麼還在這兒！我說了隻有葉青青才是我的老婆！這個別墅她沒有資格來！」
賀母想要打破尷尬，舉起手裡的盒子：「這是沐禾特地給你準備的啊！」
賀書星一把奪過禮盒直接扔到了樓下的水池：「這就是我給她的態度。」
我看著賀家父母強忍怒氣的模樣，目的已經達成開始撤退。
下樓時我意識到葉青青跟在我身後，於是拐彎去後花園揀禮物。
就在我彎腰的瞬間，身後傳來破風聲，我一個屈腿下蹲躲過了攻擊，抬頭便見葉青青撲進了水池。
「賤人，你是故意的！」
我聳聳肩：「要不然呢，我還能被你推下去？」
「你別得意，隻要再過一段時間，賀家還是書星的，到時候我就是金尊玉貴的賀家太太。到時候你們這些人我都不會放過的！」
我冷哼道：「我看你腦子堵了就去廁所衝衝吧！你不知道嗎？賀家父母名下的股份已經轉了一半給了賀書臣，原本十八歲成人宴那天就要宣布他來繼承董事長的職位，你們的出現不過是讓這個結果稍晚而已。」
葉青青呆愣的眼神中反射出我惡劣的笑。
「你們現在還敢回來我真是佩服你們的勇氣，隻要賀家父母活著一天，你們的粗鄙、沒規矩、惡俗就永遠存在於他們心裡。
「還聽不懂？你們夢寐以求繼承大戲，早就破產了。」
葉青青眼神閃過一絲怨恨和狠厲。
晚上賀書臣給我傳來一段監控視頻，葉青青和賀書星兩人喬裝打扮到外面買了兩桶柴油，接著回車庫的空當悄悄藏在了地下室。
賀書星再怎麼說也是賀家父母的親生兒子，想要他們親自放棄他自然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
謀S親生父母這個理由再好不過。
賀書臣倒是好奇我為什麼肯定他們一定會動手。
我嗤笑一聲：「他們這麼多年的流浪生涯裡，估計整天都想著回來後怎麼大魚大肉，風光無限地接手賀氏集團。但現實情況是他們的存在確實不被賀家歡迎，就連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也被你這個私生子搶了個幹淨。
「我今天下午告訴葉青青，馬上你就要擔任董事長了。」
賀書臣嘖了一聲：「他們小說看多了？董事長的變遷這麼容易？」
我哈哈大笑：「是啊，我們習以為常的生活和默認都會的規則，對他們來說不亞於天書。
「不過沒關系，管他黑貓白貓，能抓到耗子的就是好貓。」
掛斷前，我罕見地停頓數秒：「他們點火的時候注意點兒。」
對面的聲音有些沙啞：「怎麼，擔心我？」
「你廢話太多，掛了。」
8
一周後，賀家主動約我和父母上門。
「上次真的太失禮了，說不定以後都是做親家的人，所以今天特地來請罪來了。」
賀父舉起面前的紅酒杯說著開場白。
一旁的賀書星卻不停地用筷子敲打著玻璃杯。
他一邊敲還一邊用斜眼看著我：「蘇大小姐什麼眼神啊？不好意思，我鄉下人，我這個人就是不太懂規矩，你多擔待。」
說完又對著沉下臉的賀父嗤笑一聲。
「我不可能娶這個賤人，我們家以後的女主人隻有青青。」
「你說夠了沒有，從你回來，我真是對你失望透頂。」
啪的一聲，賀書星直接站起身：「這他媽的能怪我？你可別忘了，我才是你們兩個親生的兒子，他不過是個私生子，上不了臺面的東西。」
他說完又把話頭對準賀母：「還有，你別以為你養了他幾年人家就真的把你當媽了！小三的兒子就會有小三的做派，等你S了他說不定把他媽的墳和我爸的放在一起！他現在站在這裡，就是我爸出軌的證據赤裸裸地打你臉。」
葉青青也趁機插話：「是啊，媽，書星腦子很聰明的，做媽媽的還是要向著兒子。」
啪的一聲，賀母起身激動地給了葉青青一巴掌。
「夠了！你算什麼東西，今天讓你上桌，你還真當自己配坐在這裡？我不會同意！」
賀書星「切」了一聲，沒等話說完，直接把整個盤子倒扣在桌上。
最後陰鸷地看了一眼桌上的所有人後帶著葉青青離開了飯桌。
「我給你們機會了，是你們逼我的。」
除了我和賀書臣，所有人都一頭霧水。
凌晨兩點，別墅的報警系統發出警報聲，短短兩分鍾幾個房間都被烈焰吞噬。
葉青青站在隔壁天臺上的露天陽臺依偎在賀書星的懷裡。
賀書星語氣裡透露出報復的快感：「這兩個老不S的，居然為了個野種下我的面子。你說得對，要是下手晚了豈不是什麼都要給那個野種！
「以後賀家就剩我一個，你就能名正言順做我的女人了。」
葉青青伏在他懷裡，剛想撒嬌，忽然看到後方的人，手指顫抖地指了過去：「有鬼！他們不應該都在房間睡覺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9
賀書星發覺不對轉過身，原本應該在房間睡覺的賀家人都在他的身後，他的眼睛不由得睜大：「你們怎麼會活著！」
我在一旁搖搖頭：「想不到你的雄心壯志原來就是回來坐牢。」
賀家父母一臉失望地看著他：「我們原本隻是覺得你要一定時間適應，沒想到你居然下這麼狠的手。」
「都是你們逼我的！」
賀書星呲目欲裂，表情崩潰：「你們知不知道我在外面過的是什麼日子！你們山珍海味我連飯都吃不飽，我回來你們還不S心要賀書臣繼承公司，都當我是S的！想從我手裡搶走一切，你做夢。」
「你在說什麼！就算公司沒有繼承給你，我們也不可能會委屈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