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咔噠！」
甩棍甩出來的那一刻，現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這東西打不S人，但誰都知道這東西一旦用上意味著什麼。
李全媽媽他們再猖狂，也不敢動了。
「李全媽媽，人家交警同志說的沒錯，你如果對我有什麼意見，咱們可以私下解決，要不咱們現在找個地方去談談？我也好知道怎麼得罪你了。」
「還有各位家長，都散了吧，路都堵S了」
我想前走了兩步，大聲喊道。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我嗓子都快喊破了，愣是沒一個人走。
「找個地方談？去哪談？我們今天就要當眾揭開你的醜惡嘴臉，讓你接受正義的審判！」
李全媽媽見沒人聽我的，瞬間又覺得自己行了，趾高氣揚地衝我說道。
「各位家長，你們的孩子都在這所學校上學吧？前幾天學生中暑停課的事情你們都知道吧？你們當中也有不少人的孩子都中暑了吧？」
「今天，我之所以在這裡攔住這個人，是因為他就是這次學生中暑的罪魁禍首！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還有你們的孩子，就是因為這個混蛋才中暑的！」
「我在這裡邀請大家和我一起討伐這個混蛋，給我們的孩子套一個公道回來。」
李全媽媽面朝著圍觀的學生家長，一手指著我，一臉悲憤地說道。
「學生中暑是他幹的？這話什麼意思？」
「等會，我腦子有點轉不過來，這胖女人的意思是學生中暑是人為的？」
「真的假的？學校不是說是氣溫過高的緣故嗎？」
……
圍觀家長們紛紛議論起來，不過大家好歹有點常識，沒有明確站臺。
「你瘋了吧？我能讓學生中暑？我要有那本事先讓你中暑了，你就算要找事也找個好點的理由行不行？你咋不說核廢水是我排的呢？」
我看著李全媽媽，都不知道該罵她還是該打她了。
這女人的腦回路，完全和正常人不一樣。
12
「王曉爸爸，我要問你幾個問題，希望你如實回答。」
「學生為什麼會中暑？」
李全媽媽冷笑一聲，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展開念了起來。
「其實我不是在無理取鬧，我的話都是有根據的。」
「各位家長，前不久學校裡安裝了一批空調的事情你們都知道吧？」
「如果有那批空調在，教室裡的氣溫還會那麼高嗎？學生還會中暑嗎？不會！」
「可就是他，沒有經過任何人的允許，擅自把空調拆了，導致這麼炎熱的夏天，教室裡又悶又熱，我們的孩子才會中暑。」
「現在大家來評評理，我找他來討個說法錯了嗎？我們為自己孩子的生命健康安全討個公道錯了嗎？」
李全媽媽環視四周，大聲陳述著她的理由。
人群再一次安靜下來，片刻之後，家長們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不同的是，這一次，家長們的表情明顯憤怒了起來。
他們想當然認同了李全媽媽的說法。
畢竟空調的確是我拆的，如果不拆，也不會出現學生大規模中暑的情況。
可問題是，我為什麼要拆空調？李全媽媽可是一個字都沒提啊。
這個S肥婆，還真是壞到了骨子裡，混淆是非給我拉仇恨。
「李全媽媽，飯可以亂吃，但話不能胡說啊！我為什麼要拆空調你怎麼不說？」
「你要是個人，就把前因後果完完整整講一遍，別在這挑撥是非。」
我氣憤不已，讓李全媽媽把真相講出來。
見其中似乎有素描隱情，家長們又把目光投向了李全媽媽。
「重要嗎？重點是你把空調拆了，導致孩子們中暑，這才是真相！」
「你現在不過是狡辯，想推卸責任罷了，你還是個男人嗎？敢做不敢當！」
李全媽媽隻字不提真相，還在繼續往我身上拱火。
「媽，你有完沒完了？在學校門口鬧事，丟不丟人啊！」
就在我差點要暴走的關鍵時刻，李全突然從人群中擠了進來，衝到他媽媽面前喊道。
小家伙突然出現，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兒子，你怎麼跟我說話呢？」
李全媽媽怔了徵，面帶怒容的訓斥起兒子。
「媽，人家王曉爸爸又沒做錯什麼，你幹嘛非要跟人家過不去？」
「回家吧，我以後還要這裡上學呢，你這樣鬧，我以後還怎麼面對同學們？」
李全拉著他媽媽的手，哀求他媽媽不要再鬧了。
「爸爸。」
「媽媽。」
幾個小孩也擠了進來，各自跑向其他那幾個和李全媽媽一起的家長。
「老師都說了，王曉爸爸以前給學校捐空調是做好事，把空調拆了也有不得已的原因，我們不應該責怪他。」
「當初有空調的時候，教室裡很涼爽的，我們應該謝謝王曉爸爸。」
幾個小朋友站在各自的家長面前，勸說他們不要再為難我。
聽到他們稚嫩的童聲，我心裡也是一陣感慨。
這麼小的孩子都明白的道理，為什麼大人就不懂呢？
13
「這幾個小朋友說的沒錯，空調是王先生花錢給學校安裝的，是人家自己的東西，人家想裝就裝，想拆就拆。」
「剛裝上空調的時候你們百般刁難，現在拆了你們又來找茬，你們這不是故意欺負人嗎？」
「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講點道理好不好？還不如小孩子懂事呢？」
有一個學生家長站出來，義正辭嚴地說道。
我一看，竟然是上次開家長會時認識的陳蕊爸爸，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幫我說話。
「你算老幾啊？輪得著你說話嗎？我兒子中暑暈倒，臉都摔破了，我給我兒子討個公道有錯嗎？」
李全媽媽不服氣地回懟道。
「夠了媽媽，你不要再說了，你來這裡鬧事，真的是為了給我討公道嗎？」
「如果你真的那麼在乎我，今天的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
「你老說不管做什麼都是為了我好，想吃的零食不讓吃，想玩的玩具不讓我，想穿的衣服不給買？」
「你說這是讓我養成勤儉節約的好習慣，可為什麼在學校裡別人都叫我小叫花子呢？」
「現在這麼熱的天氣，家裡有空調你也不開，每天晚上我熱的都睡不著覺，明明是你心疼電費，偏偏還要說是為了我好，你真以為我不懂嗎？」
「王曉爸爸給學校捐空調，讓我們在教室裡可以舒服一點上課，可就因為十塊錢的電費，你非要沒完沒了地鬧。」
「咱們家就真的窮到連十塊錢都沒有嗎？你要舍不得，那我撿廢品賣錢去交好了。」
「現在你害的王曉爸爸把空調拆了，你還要鬧，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
「你知不知道同學們都說我媽媽是個神經病，除了害人不會幹別的？」
「我討厭這樣的媽媽，我不想要你這種媽媽？」
李全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不管不顧的歷數他媽媽平日裡的做派，越說越傷心，到最後幹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吃苦教育？
我腦海中突然冒出來一個詞。
沒福硬享，沒苦硬吃。
現在有不少的家長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放著正常的日子不過，偏偏要把自己的孩子當成試驗品，以此來驗證自己的極端思想。
家裡條件不好的，寧可借錢貸款，也要花高價給孩子報各種輔導班，學習一些根本用不上的東西。
家裡條件還可以的，明明不缺錢，卻偏偏摳的要命。
舍不得讓孩子吃，舍不得讓孩子穿，孩子多花了一分錢，就像是割了自己的肉一樣，心疼到不行。
還偏偏美名其曰吃苦教育，說什麼為了讓孩子變得堅強，磨煉孩子的心智。
這些家長從來不在意孩子的想法，想當然就認為自己是大人，不管幹什麼都是對的。
眼前的李全母子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雖然我不知道李全媽媽是不是真的像李全所說的那樣摳門到連電費都舍不得。
但能看得出來這個母親連孩子基本的物質需求都沒能滿足。
孩子小不代表沒有思想，李全媽媽自以為是為了孩子好，殊不知潛移默化中，會讓孩子產生媽媽並不愛自己的想法。
「還有這麼當媽媽的，寧可讓孩子熱到睡不著覺，連空調都舍不得開？」
「你看那孩子穿的破破爛爛的，鞋底子都磨透了，當媽的連雙新鞋都舍不得給買，嘖嘖。」
「自己穿金戴銀，讓孩子吃苦受罪，這是後媽吧？」
……
圍觀的家長們已經開始議論起來。
「你個小兔崽子給我起來，還不想有我這樣的媽媽，沒有我你早就餓S了。」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跟我唱反調，你是要造反嗎？」
李全媽媽的臉上掛不住了，揪著李全的耳朵，把怒火發泄在孩子身上。
「住手！幹什麼呢？」
交警呼叫的支援趕到，為首的警察一聲暴喝制止了李全媽媽繼續施暴。
14
十幾名警察擠進來後散開，開始疏散圍觀的家長。
面對警察的強勢，這些家長們不敢再繼續逗留，隻能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
作為當事人，我和李全媽媽以及另外幾個家長，則留在了現場接受盤問。
不是什麼惡性事件，上升不到司法介入的程度。
警察隻是簡單了解了一下經過和原因，批評教育了李全媽媽幾句，警告她回家不許打罵孩子後，就放我們離開了。
「哼！」
臨走之前，李全媽媽還惡狠狠得瞪了我一眼。
因為她兒子的緣故，讓她在這麼多人面吃癟，恐怕心裡更記恨我了。
這女人不講道理的。
「王曉爸爸，別覺得我危言聳聽，提防著點，這女人可不是什麼善茬，連自己兒子都能那樣對待，小心她郵儲什麼幺蛾子對付你！」
和陳蕊爸爸寒暄了幾句，感謝他剛才的仗義執言，臨分別時他忽然提醒我。
「唉！」
我苦笑著搖搖頭，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需要的話隨時聯系我。」
陳蕊爸爸掏出名片給我，我一看，原來他是報社的記者。
事實證明，陳蕊爸爸的擔心一點也不多餘。
我也猜到李全媽媽不會善罷甘休，但沒想到她會用這麼齷齪的手段。
當天晚上，某短視頻平臺就出現了校門口被堵的現場視頻。
而且還有多個角度的版本，顯然是當時在場的家長們拍攝後上傳的。
一開始就是些現場的視頻，拍了多少上傳多少，看完後感覺除了現場人多喧鬧以外，沒什麼感覺，這些視頻也沒激出什麼水花。
可漸漸的，風向就有些不對了。
幾段被剪輯過的視頻開始飛速傳播，除了體現現場擁堵外，重點突出了李全媽媽汙蔑我的那些話。
但她和交警對峙，以及後來她兒子出現的那些畫面全都沒有。
乍一看，就類似於單方面的指證和控訴，而目標就是我。
標題也很有引導性：小學生集體中暑事件真兇！
不管是視頻標題，還是視頻的內容，都把箭頭指向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