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走吧。」
我拍了拍我弟，走人。
進電梯的時候，我弟嘀咕：「不知道為什麼，感覺你前男友看起來，快要碎了。」
「？？」
「他是不是……還深愛著你？」
我沒理他。
他要是深愛我，怎麼會我洗幹淨了身子站在他面前，他都能莫名其妙奪門而出！
7
把虞笑安頓好，虞一下樓去超市給她買紙巾和水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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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巧，碰到周默在買咖啡。
虞一熱情地跟周默打招呼。
但周默明顯不理解，眼裡帶著幾分狐疑。
「所以你昨晚，又回去了？」
雖然不想讓人看出來自己很在乎，但周默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對啊，我本來都睡了。她一個電話，又把我吵醒了。」
「我聽她聲音挺急的，就趕緊穿好衣服過去了。」
「說起來也奇怪，你昨晚沒留下來陪她嗎？」
虞一說得若無其事，可周默的臉色越來越黑。
「臨時有事。」
周默手裡的咖啡杯，都快要被他捏變形了。
虞一神經大條，話多且密，接著嘮。
「她年紀也不小了，還是女孩子，時間久了，身體是有點吃不消的。」
「不像我。身體倍兒好。你看我昨晚一夜沒睡，現在多精神！」
周默手裡的杯子，是徹底被他捏爛了。
咖啡液染了他一手，他也沒察覺到。
倒是虞一一臉的詫異，「哥，你的咖啡——」
周默沒理，冷哼一聲，抬腳走了。
8
虞一約了人打球。
把東西給我送上來之後，就走了。
中午，周默推開病房門走了進來。
但不知為何，他進來時的神情，莫名帶著一股子戰士赴S的悲壯。
掃了一眼病房，發現房內隻有我一個人後，眉宇之間的凝重，猛然消散了不少。
「咳，身體好些了嗎？」
他走過來，往我床邊一坐。
看上去，還挺關心的。
雖然我對他心中有怨，但看到他這個樣子，我的心就軟了下來。
「剛掛了兩瓶水，現在好些了。」
周默嘆了口氣，有些欲言又止。
你年紀也不小了，多愛惜自己的身體，不要瞎折騰。
雖然但是，這是我的錯嗎？
「要不是你突然走了，我也不至於變成現在這樣。」
周默目瞪口呆。
「這還是我的錯嗎？」
「怎麼不算呢？」
周默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你……你就那麼……一個晚上都不能忍嗎？」
「都那樣了，我還忍得了？」
我氣得都要把家給拆了。
要不是打了兩把遊戲泄了泄火，我可能會進化成黑暗暴龍獸。
周默看起來很惱火。
但是又故意壓著怒意，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咬牙切齒，「女孩子，還是得多愛惜自己的身體。那種事，多了也傷身，不要貪圖一時享樂。」
我摸摸鼻子，「話是這麼說沒錯。」
「隻是我一個單身的社畜，S宅，也沒什麼娛樂活動。那是我唯一能夠放松的途徑了。」
周默看起來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你實在需要，下次還是找我吧。我們好歹交往過，信得過。這種事，畢竟安全性很重要。」
我想了想。
是指遊戲被盜號的風險嗎？
還是打得不好被隊友舉報？
別看他不玩遊戲，懂得倒挺多。
「我找你。你什麼時候都能來嗎？」
周默的眉宇松了松，「隻要不是工作時間。」
「那明天行嗎？」
「你不是住院嗎？」
「住院不行嗎？一個人躺著也挺無聊的。」
「……」
周默像是做了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
他耳朵通紅，輕咳了一聲，「被人看見，不太好。」
「也對，你是醫生，有職業濾鏡，被人看到，對你指指點點，影響了工作就不好了。」
「嗯……」
「不過一次也就十幾分鍾，你可以午休的時候來找我，我們悄悄躲在廁所裡玩。」
此話一出，周默的臉詭異地更紅了。
眼底的情緒太復雜，以至於我都無法辨認。
打個遊戲而已，又不是要他的命。
有必要這麼糾結嗎？
「不合適。」
思索良久，周默閉了閉眼，回答道。
罷了罷了。
像周默這麼循規蹈矩的人，讓他陪我在廁所打遊戲，確實難為他了。
9
「虞笑，其實我真沒想到，和我分手以後，你會變成這樣。」
「我記得之前，你還是挺……」
周默躊躇著，似乎在思考如何措辭。
但一邊思考，一邊又仿佛陷入了某種自省之中。
於是嘆了口氣，問我：「是我不好。和你交往的時候，工作太忙，冷落了你。」
分手後，第一次聽到周默承認自己的錯誤。
我竟然感動得想哭。
但還是忍住了。
「你知道就好。之前說你，你還不承認。」
就跟個工作狂似的。
把醫院當家，都沒時間陪女朋友。
要不是他實在美麗，我可能都撐不過三個月。
「其實你不知道，我大學裡就有這個愛好啦。」
周默一愣。
「偶爾還會叫上班裡的幾個男生一起。不過有幾個還不如我，剛開始就歇菜，太弱了。」
「所以我一般都找比較強的，那樣玩起來比較爽。」
周默大為震驚。
「所以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是裝的？」
我想了想。
和周默在一起後，我就是純純的戀愛腦。
整個腦子百分之九十九的容量，都被周默佔據。
根本沒時間玩什麼遊戲。
「也不是。」
「當時太喜歡你了，所以對那些就沒興趣了。」
聽到這，周默的臉色好了許多。
他故作輕松地繼續道，「那送你來醫院的那個小伙子，厲害嗎？」
我打遊戲就是被我弟帶進坑的。
「厲害啊。他超厲害的。」
「我最喜歡跟他一起玩了，玩得不高興還能打他，他也不會還手。隻會說下次一定好好表現，不讓我失望。」
「……」
周默深深地閉了閉眼。
再睜眼，皮笑肉不笑，「那他還挺寵你的。」
「沒辦法，誰讓他是我的狗呢。」
我弟從小被我收得服服帖帖，他是我最得意的僕人。
沒有之一。
「……」
周默長久地沉默。
10
漫長的安靜過後，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其實我在那方面，也挺厲害。你覺得呢？」
我一愣。
周默清大畢業，智商超群，年紀輕輕就是醫院最優秀的主任醫師。
他平常就是不玩遊戲，要真玩起來，那鐵定分分鍾碾壓我弟。
於是我點點頭。
「那肯定啊。這方面，我覺得你肯定是沒話說的。」
進來這麼久，周默終於露出了一個輕松的表情。
「下次別找他了。找我。」
他看著我，很認真。
我記得周默不愛玩遊戲，也很少玩。
可這都兩次了，他明確表示要陪我玩。
我要是再拒絕他，是不是太不懂事了？
「行。」
我點點頭。
遊戲願意跟我玩，覺不願意跟我睡，到底是幾個意思？
說他對我沒興趣吧，你看他還挺上趕著的。
說他想跟我舊情復燃吧，衣服都脫了他也能跑。
「但我有條件。你找了我，就不能找別人了。誰都不行。」
「啊？」
玩個遊戲，這麼霸道？
「為什麼？」
「這是我的原則。」
周默看著我的眼睛，回答得斬釘截鐵。
我被他的氣場鎮住，久久不能平靜。
不愧是連高考都沒參加就被清大提前錄取的高材生。
就算隻是對待一個小小的遊戲，都能擺出如此虔誠嚴肅的態度。
好吧。
我鄭重地點點頭，「我答應你。」
怪不得他做什麼都能成功。
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比不了啊比不了。
和周默達成一致後，他心滿意足地站起身來。
「住院期間，好好休息，養好身體，等我。」
周默臉一紅，視線閃躲。
雖然不知道打個遊戲他在害羞個什麼勁兒，但我還是配合地笑著目送他出去了。
11
住院期間，周默天天都來看我。
每次看到我弟在，他的表情都不太好。
但又一副「老子遲早上位成功把你幹掉」的神情。
雖然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後來我弟就不怎麼來了。
周默的臉色一天比一天好，還會有意無意地吐槽，「那些年紀小的男生，就是三分鍾熱度，根本不靠譜。」
「還是我這種成熟穩重的優秀男性，值得託付終身。」
有時候我真的挺迷茫的。
周默他，是不是在吊我。
看得見吃不著，也不說清楚。
把人弄得心痒痒的。
真是活該他能上清大，段位實在是高。
12
出院那天，我讓虞一過來接我。
但沒想到，周默也過來了。
他穿了一身便服，看起來不在上班。
但我明明記得，他今天應該是要值班的。
一問才知道，原來他知道我今天要出院，所以特意調了班，今天變成了休息。
該說不說，我有點感動，小鹿亂撞。
可還沒來得及高興，他俊臉就一黑。
「你出院，叫他來幹什麼？」
「我不能幫你辦理出院嗎？」
「我人在醫院，流程也比他清楚。你叫他，不叫我？」
周默臉上露出不值錢的倒貼表情，生氣又委屈。
「……」
他短短幾句話，把我幹懵逼了。
我要是知道他今天特地調了休要來幫我出院，我哪至於損失兩百紅包，讓虞一這小子佔了便宜。
「你……要不回去吧？」
我尷尬地看了看虞一。
「好嘞。」
虞一轉身就走，頭也不回。
啥事沒做，怒賺兩百。
13
一路上，周默有些低氣壓。
但把我送回家後，卻突然開啟了話匣子。
「其實那小子挺不錯的。長得端正，對你也好。看得出來，是個好孩子。」
「隨叫隨到不說，就算知道還有別人，他也不在意。」
「像他這麼純粹的孩子，已經不多了。」
周默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半是欣賞，半是無奈。
「是嗎？他真有這麼好？」
頭一次聽到別人當著我的面誇我弟，我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怎麼說呢。
就像是自己養的狗，被路過的人誇贊真乖真懂事啊的那種驕傲。
但看到我的反應，周默忽然冷下臉來。
聲音失去了剛才的友善和慈愛。
「但我的主要目的，不是誇他。」
「我是想說，他雖然很好，但是……跟他比起來，我應該更勝一籌吧？」
我……
周默什麼時候開始自降身份要跟我弟這種連大學本科都沒念上的學渣比了？
「你是女孩子，要矜持一點。」
「你要是還對我有意思……就得跟別人保持距離。」
我的驚訝，震耳欲聾。
這幾句話，我得反復回味。
分手後，周默對我的佔有欲突然變得這麼強了嗎？
遊戲隻能跟他一個人玩。
現在就連我弟，都不能在我身邊出現了。
從前，我覺得周默冷冰冰的，隻知道工作，根本不在乎我。
可現在看來，是我理解錯了。
他其實……愛得要命啊。
美滋滋。
我藏不住事，立刻直抒胸臆，「你是不是對我餘情未了，想跟我復合？」
種種跡象表明，我的判斷應該不會錯。
周默輕咳了一聲，臉紅，「先不著急。」
「慢慢來……」
「我們先再互相磨合考量一段時間，好不好？」
「畢竟有分手的先例在前，貿貿然重新開始，對大家都不負責任。」
「這一次，我們慎重一點。」
我仿佛被迎面潑了一盆冷水。
但反過來一想，這也確實是周默的做事風格。
淡定，穩妥，緩慢。
好吧。
「都聽你的。」
雖然周默還沒松口要跟我復合，但希望的火苗，已經點燃了！
14
我火速把周默從黑名單裡重新拉了出來。
是的，我就是這麼沒有原則。
他稍微給我一點甜頭，我什麼都忘了。
畢竟當初，就是我倒追的周默。
他盛名在外，人人都知道，X 院有個年輕有為的俊俏男醫生，追他的女孩子，能從醫院東門排到西門，再繞三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