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個晚上，傅子琛像他說的那樣，回來得很快。
浴室。
我還洗著澡，他直接開門走進來。
「傅子琛。」
我被他嚇了一跳，想躲閃，可沒那個機會，他把我抵在牆壁上，抱得緊緊的。
「不放心你。」
「想你了。」
我原本有很多話想說，可那些話忽然變得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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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受到了傅子琛身上流露出來的情緒。
他在不安。
在此之前，我從沒想過，我詐S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重逢」的時候，又因為他太強勢，我太恐懼，自然也沒把心思放在他的情緒上。
可事實上，他隻是個人，他是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
他會難過，會恐慌。
我開始想，我S遁的這幾年，他大概並沒有多好過。
極可能也是這一點，讓他和小白花的發展不大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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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子琛。」
半晌，我帶著鼻音，心情沉重地開口，「對不起。」
「最開始我不該騙你。」
「後來，我也不該用那麼極端的方式從你身邊逃開。」
我的態度是端正的。
「你看到了，我好好的，什麼事都沒有。」
「你和季小姐是很般配的一對。」
「俗話說，好事多磨，別因為我，影響到你們，不值得。」
「你不能留我在你身邊，又跟季小姐在一起，這對她不公平，沒有哪個女人能受得了。」
傅子琛深色的眸子很深地看著我的臉，他用手抬起我的下巴，而後，霸道地吻住我的唇。
他吻得纏綿，讓我止不住渾身顫慄。
「許瑤。」
「我說過了，別想離開我。」
「不論你說什麼，我不可能放你離開。」
這是非要糾纏到底了。
我聽著傅子琛的話，心底升起一陣無力感。
在他的強勢下，我被迫和他生活在一起。
就相處模式而言，我們似乎又回到了從前。
小白花沒有再來過別墅，我也沒有發現傅子琛同她有什麼緊密的聯系。
若不是小白花三不五時地在微信上對我發出警告，我是真有可能再次淪陷的。
畢竟沒覺醒前，我對傅子琛的喜歡是真的。
離開他，並非是不喜歡，不愛了，而是，我的理智讓我必須做出正確的選擇。
一個月後。
小白花為我帶來了好消息。
「許瑤，今天晚上我會拖住子琛。」
「我的人去接你，送你去機場。」
「我為你準備了足夠的錢，還有新的身份。」
「好，多謝。」
洗手間裡，我看著小白花發來的消息，在做出回復後，刪掉我們的聊天記錄。
不得不說，小白花是真的翻身了。
以前被我這個惡毒女打壓的，連找個像樣的工作都困難。
如今，卻有本事做這麼多的事。
我長出一口氣，對著鏡子調整了下情緒，抬腳從洗手間走出去。
「瑤瑤，過來。」
臥室，傅子琛站在衣櫃前，姿態闲適地對我招手。
「幫我打下領帶。」
「這條領帶你還記得麼？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年，你送我的生日禮物。」
我抬腳走到傅子琛面前，看著他手裡拿著的黑色領帶。
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清俊的臉上掛著晃人眼睛的笑意。
他似乎沒有要推翻我們所有過往的想法，沒有覺得那些過往是我帶著欺騙，是要被抹去，汙點一般的存在。
傅子琛一隻手纏綿地搭在我手上，一隻手環住我的腰，將我的腰身壓向他，讓我同他緊密相貼。
「今天晚上，我有驚喜給你。」
巧了。
我大概也要為他送上一份「驚喜」。
我按照他的要求，細心地為他系好領帶，又順手給他整理了下襯衫衣襟。
「傅子琛。」
靜謐黏稠的氛圍裡，我輕聲認真地叫著他的名字。
「嗯？」
他挑了下眉，看向我的眼睛帶著笑意。
今天他似乎有什麼好事發生，他的心情是顯而易見的愉悅。
「沒什麼。」
「隻是叫一下你的名字。」
畢竟以後沒這個機會了。
之前我們就沒能好好道別，這次，有點遺憾，我們仍然不能大大方方地說再見。
「我去上班了。」
「瑤瑤，等我晚上的驚喜。」
他寵溺地摸了摸我的臉，我半低下頭，隱藏著已經掛到臉上的難過。
同他分開，我是有傷心的。
夜，九點。
在傅子琛給我發消息，說要晚點回來的時候，我知道，小白花行動了。
幾乎在同一時間，我看到一輛沒有牌照的車子停到別墅門口。
我什麼都沒拿，隻快步走出去，開門上車。
我以為一切就這樣塵埃落定，畫上句號了。
很快，我發現車子根本不是去往機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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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去機場的路。」
「季語沒跟你說，讓你送我去機場麼？」
我不理解地問著開車的司機，現在行駛的路段已經可以用荒涼來定義了。
「我在跟你說話。」
「你沒聽到我的問話麼？」
司機一直不作回應，這讓我愈發不安。
我拿出手機，想聯系小白花問個究竟，也是到了這會，我赫然發現，我的手機根本沒有信號。
我伸手想開車門，然而，車門也被上了鎖，根本無法打開。
情況完全不對勁了。
當恐懼將我整個人徹底席卷時，車子在這個時候停了。
完完全全的荒郊野外。
我眼見著司機從置物格拿出一把匕首。
「你要做什麼？」
「這是犯法的，你瘋了麼」
「季語給你多少錢？」
「我可以雙倍給你，隻要你別傷害我。」
身形高大壯實的男人一臉陰寒地從駕駛位走下去，下一秒，我被他拽著頭發硬生生從車裡拖出去。
「唔。」
我頭皮火辣辣的疼，忍耐不住地痛苦出聲。
「我們談談。」
「我有錢的，我真的有錢的。」
事到如今，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脫身之法。
「小語是我妹妹。」
「為了成全的她的幸福，隻能抱歉了。」
一直沒說話的男人，終於開口了。
然而他的話，對我猶如下了S亡審判。
他沒有任何猶豫。
在他話音落後，他手裡的刀子就那麼直直地朝我捅過來。
我是真沒想到小白花會算計我。
原書裡，她的人設沒這麼狠辣。
但我也疏忽了一點，因為我的出現，書裡的情節早已發生了變化。
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就不該那麼相信她。
「瑤瑤。」
傅子琛的該說是撕心裂肺的聲音，從我身後響起來。
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道他怎麼找過來的。
真的很可惜，沒有奇跡。
男人的刀子狠狠扎進了我的身體。
我好疼，我真的好疼。
恍惚中，我似乎聽到了皮肉被硬生生割開捅破的聲音。
「子琛。」
「她該S，幾年前，她就該真的S在河裡。」
這是小白花咬牙切齒的聲音。
我在跌落時被傅子琛抱到懷裡，看到站在不遠處一臉陰霾的季語。
她這會像是陷入了癲狂的情緒中。
沒了往日的溫婉，臉上隻是滿滿的惡毒。
傅子琛似乎同她發生了什麼不愉快，她的樣子是肉眼可見的狼狽。
頭發亂糟糟的，衣服也歪歪扭扭。
脖子上，甚至有深紫色，讓人看著便心驚肉跳的掐痕。
「季語，幾年前我就同你說得很清楚了，我隻當你是妹妹。」
「你想要的，我給不了。」
「你有恨，有怨，全部衝我來，你為什麼要傷害瑤瑤？」
傅子琛一臉的慌亂，他手指顫抖地捂我向外不斷流血的傷口，哆嗦地拿著手機撥打急救電話。
「瑤瑤，你撐住。」
「別睡。」
「看著我。」
我的眼皮越來越沉，失了全部意識。
我大概明白了，傅子琛在我和季語之間，他選擇了我這個惡毒女配。
可惜，他不長嘴，之前一直沒說，讓我挨上了這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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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瑤。」
「別離開我。」
「快點醒過來，嗯？」
「我應該早點同你說我和季語的事。」
「都是我的錯，我過分在意我的自尊。」
「我氣你騙我，氣你離開，氣你在我日日為了你夜不能寐時，在外面一個人瀟灑快樂。」
「我小心眼，自私地想要給你教訓，想懲罰你。」
「我該早點向你低頭的。」
「同你相比，我的自尊，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我早該知道這一點。」
「瑤瑤。」
「今天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你想聽什麼？」
「聽過故事，就快點醒過來，好麼？」
傅子琛好啰嗦。
以前我從沒發現，這男人居然能聒噪成這個樣子。
還有，為什麼要給我講童話故事？
他覺得我是小朋友麼？我不要聽這麼幼稚的。
我很有內涵的，好麼？
時間似乎過得比我想象的要久。
我好像在醫院的病床上躺了很長時間，諸如此類的話，我聽到傅子琛說了好多好多。
童話故事，我也聽了一個又一個。
我其實很想回應他，我很想跟他說話。
我沒怨他，真的，不，好吧，其實，我是有點埋怨的。
隻是鑑於他表現不錯，我可以大方，不計較地原諒他。
「瑤瑤。」
「不要再睡了。」
「睜開眼看看我，嗯？」
「我們的婚房已經裝好了，我都是按照你的喜好裝修的。」
「還記得那天我說要給你驚喜麼？」
「那個時候，我是想要跟你求婚的，我包了餐廳，請了樂隊，我還打算親自彈琴給你聽，我花了很多很多心思。」
「你知道麼？在我被季語設計，我知道你跟她串通的時候，我很生氣。」
「我在想，你為什麼會跟她一起，你是不是知道，她在酒水裡對我動手腳, 你為什麼那麼狠心絕情, 完全不在意。」
「可後來在她計劃失敗, 知道她想害你性命，我又親眼看到你被傷害時，我腦袋裡一片空白。」
「我反思過, 這件事, 本來就錯在我這, 我明知道你沒有安全感，你在不安, 卻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
「對了，季語和她的那個哥哥已經受到法律的制裁。」
「你要什麼時候才肯醒呢？」
「今天我給你講灰姑娘的故事吧, 嗯？」
有水珠一滴一滴落到我臉上，痒痒的。
或許, 不是水, 這是傅子琛的眼淚。
他哭了。
我心裡被很酸澀的感覺填滿。
我很努力地睜眼, 我的眼皮好沉好沉。
我覺得自己好累, 可我不想放棄。
刺目的陽光，打在我臉上，我本能地側頭躲避。
在灰姑娘和王子幸福生活的結尾, 我對上了傅子琛通紅的眼睛。
「瑤瑤。」
傅子琛瘦了, 沒了以前那麼幹淨整潔，他看起來十分憔悴。
「瑤瑤, 你醒了？真的醒了？」
「醫生，醫生。」
從驚訝的不確定到外露的驚喜、雀躍, 我清晰地感知著傅子琛的情緒。
「你好髒，快點洗澡。」
「你的胡子扎到我了。」
「傅子琛，我不是灰姑娘，我是小公主。」
我被傅子琛抱在懷裡，啞著嗓子, 傲嬌地強調。
番外
新婚第一天。
我坐在婚房庭院裡的秋千上, 曬著暖暖的陽光，吹著溫熱的風。
不得不說，傅子琛這男人, 他真的很會。
婚房的一切, 我都好喜歡。
我仰起頭, 微微閉起眼睛, 耳邊似乎仍在回響婚禮上，他對我許下的承諾。
那天他真的比我還要激動。
一向高冷的男人，似乎變得特別感性，特別愛哭。
是的，他哭了, 他又哭了。
什麼情況？傅子琛落魄當男模了？
「（我」車子駛入庭院的聲音響起來。
我睜開眼，遠遠地看到他從車上走下來。
我努了下嘴，起身直直朝他跑過去。
「跑慢點，小心摔到了。」
傅子琛環住我的腰, 彎唇對我叮囑。
「我才沒那麼笨。」
我哼了一聲，踮起腳尖，主動吻上他的唇。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