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如果說李俊對我見S不救是小刀子割肉,那我爸媽的行為簡直就是刺刀剜心。

就算不喜歡我,我也是他們親生女兒啊。

上輩子我S後,他們趕到醫院不僅沒為我說過半句話,反而和李俊同仇敵愾一起把醫院告了。

就為了那筆不可能到手的賠償款。

在他們心裡我這個女兒生S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的S還能變現。

我弟婚房也就有了著落。

但可笑的是,最後替我出頭的竟是那個一直被他們捧在手心裡的弟弟。

前世張強強知道一切後,當晚就提著刀找上了李俊。

想到這些我隻覺得鼻子酸得厲害。

我爸神色陰沉如水,背著手走了進來。

我媽跟在他身後都沒看清屋裡情況就開始指責我。

「張菲菲你就不能省點心?小兩口拌幾句嘴至於鬧成這樣?要不是李俊給我們打電話,我都不知道你要離婚。告訴你,離婚這事我和你爸都不同意,你丟得起這臉我們可丟不起。」

「我離婚丟得你們哪門子臉?要覺得丟臉就趕緊回去,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冷冷一笑。

壓根沒把她這話放在心上。

6

李俊以為靠我爸媽就能拿捏我?

還真是想多了。

我從小就是出了名的有反骨,什麼事都敢和大人叫板。

本來就重男輕女的他們久而久之就更不喜歡我了,除了我那個霸道弟弟。

他總是把爸媽私下給他的東西又給我。

還一個勁地和我保證,等他長大就會保護我。

我和李俊結婚時家裡沒給半分陪嫁,反而是張強強在我臨出門前悄悄塞了張卡給我。

說裡面是他這些年攢下來的一萬塊零花錢。

讓我別嫌少。

還讓我以後好好過日子,錢就不用再給家裡拿了,反正他已經畢業了能自己掙錢。

張強強說的話,他確實做到了。

後來,隻要知道我爸媽管我開口他就會發飆。

罵他們拎不清楚,隻會攪和我過日子。

我斜眼瞅著我爸媽。

「當初我找對象結婚時你們沒管過,現在我離婚你們也管不著。是你們自己走,還是我給張強強打電話讓他來接你們?」

「反了!張菲菲你反了!」

我爸沉著臉一掌拍在了茶幾上。

嚇得康桂英當場坐了起來。

她眼珠子一轉,立即抓住機會化身為小綿羊抹著眼淚訴起了苦。

說她都不知道我要鬧什麼。

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和李俊離婚。

還說她隻是在樓下和人聊了幾句天,我就拿煙灰缸砸她腦袋。

說著她還把額頭傷口給我爸媽看。

「我平時讓他們離婚隻是說著玩的,我怎麼可能讓我兒子沒有家?親家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哪有做父母的不希望子女好?菲菲就是太敏感了,也怪李俊身體不爭氣,她才會想離婚,我兒子真是命苦啊。」

「是我家菲菲不對,再怎麼說你也是長輩,她怎麼能動手?」

「我受點委屈沒關系,但你們一定要勸勸她,這婚不能離。」

我感覺奧斯卡都欠康桂英一座小金人。

就這顛倒黑白的演技……

令人作嘔。

實在不想看他們惺惺作態,我甩臉子回房間反鎖上門給我弟打電話。

喊他趕緊過來把人領走。

不然我真壓不住自己這脾氣了。

我弟在電話裡問清楚了來龍去脈,連忙勸我別生氣。

他馬上就過來處理。

還說既然我六親無緣,也別強求了。

以後要是不想回家,私下給他打電話他出來見我就是。

我永遠都是他姐。

我心裡暖了幾分,卻又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7

掛斷電話後,李俊正在外面把門敲得咚咚作響。

不停給我說好話向我道歉。

他說我們一路走來很不容易,為這點小事就離婚不值當。

又說他不知道康桂英在背後這麼編排我。

但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離婚。

他要對我負責。

這沒臉沒皮的話我越聽越上火。

蹭地一下拽開門,把剛收拾好的衣物兜頭砸到了他臉上。

「要點臉行不?今天就是你說出朵花來這婚我也得離!你媽對我做的那些事你哪件不知道?不吱聲隻是因為你知道我愛你、舍不得你,但你把我們那點感情都消耗完了,還想我像以前那樣,隨便幾句話就能哄好?別做夢了。」

「老婆,我錯了,我改行不行?」

李俊砰地一下跪在了我面前。

他聲淚俱下,指天立誓地說會對我好,不會再讓我受半點委屈。

以後家務事他全包。

工資也會上交,就連房貸他都能出一半。

最後還一再保證會把他媽送走。

至於孩子如果我願意就去做試管,如果不願意將來領養一個就是。

看吧?

其實他什麼都知道。

隻是不作為罷了。

但我已經受夠了他這樣的反復認錯堅決不改。

何況我和他之間還有兩條人命賬。

「今晚你們必須搬出去。」

我目不斜視地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我弟來得很快。

進門他連鞋都沒換就一拳揮在了李俊臉上。

眾人瞬時驚叫連連,我爸媽忙不迭地跳起來拉他。

問他是不是瘋了。

張強強惡狠狠地甩開了他們,又補了李俊一腳。

「你們來這兒幹嗎?我早就說過我姐的事不用你們管,要闲得慌就回老家種地去!」

「強強,爸媽是擔心你姐,所以才過來看看。」

我媽眼淚跟不要錢似的掉了下來。

我弟半點臉都沒給她。

「擔心?你們是過來看能不能趁機撿便宜的吧?趕緊走!我姐要沒受委屈會和這王八蛋鬧離婚?你倆倒好,來了什麼都不問就向著他們,李俊才是你們親生的吧?」

我弟指著我爸媽鼻子罵。

老兩口跟鹌鹑似的連嘴都不敢回。

康桂英見李俊挨了打,立即又蹦了起來。

「張菲菲打我,你還打我兒子?你們張家也太欺負人了,我和你們沒完……」

我弟一腳就把她踹飛了出去。

然後扭頭問我。

「姐,他們東西在哪兒?都扔出去。對了,我已經給換鎖公司打了電話,他們一會兒就到,今天有我在誰也別想欺負你。」

8

我隻是有反骨,但我弟不僅霸道還暴脾氣。

他從小被寵慣了,除了我他還真沒把誰放在眼裡過。

可他不問青紅皂白就護我的行為還是有點反常。

我隱隱有種怪異感,卻說不清是為什麼。

見我愣神,我弟不耐煩地把我爸媽往外推。

「再不走我就把家裡的鎖也換了,省得你們一天天不消停。都不知道怎麼當人爸媽的?連裡外是非都分不清,我姐離婚不丟臉,有你們這樣的爸媽才丟臉。」

我爸媽哪裡還敢說話?

灰溜溜地走了。

我弟又上前幾步拎起了李俊。

「姐夫,你們走不走?」

「走,走!」

李俊瞥了眼捂著肚子坐在地上的康桂英……

忙不迭地點頭。

他和我結婚這麼久,當然知道我家這個小霸王天不怕地不怕。

但他和康桂英離開時,竟還不S心地叮囑了我一句。

「老婆,我帶媽出去冷靜下也好。過幾天等你氣消了就給我打電話,我等你電話。」

見張強強又揚起了手,李俊這才頭也不回地跑了。

我好笑地看著我弟。

「看來還是我性子太軟,才會被人欺負。早知道就學你了,起碼沒那麼容易被人拿捏。」

「姐!」

張強強忽然衝過來抱住了我。

我猛地一震。

還沒等我有所反應時,卻又聽他繼續說道。

「離婚好不好?答應我不要和李俊做試管,不要給他生孩,他不配。」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我好像知道了那種怪異感從何而來。

我弟仰起頭揉了揉眼睛,勉強擠出一絲笑。

他說他做了個夢。

夢裡我受盡百般委屈終於懷了孕,卻在生產的時候S在了產床上。

李俊明明有機會救我卻見S不救。

我爸媽為了索要根本不可能到手的賠償和李俊站在了一起。

沒人替我說話,更沒人在意我的生S。

說完這些我弟眼睛更紅了。

「在夢裡我被派去了外省常駐,等我趕回來時你都成了一把骨灰。姐,雖然這隻是夢,但肯定有……」

「你夢裡是不是醫院下了六次通知,李俊都沒籤字?」

我按捺住怦怦亂跳的心,顫巍巍地問道。

我弟瞳孔一震。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我緩緩對他點頭。

「那不是夢,都是真的。後來你是不是還提了刀去找李俊?我都看見了。」

「姐!」

我弟忽然就號出了聲。

其實他這哪裡是夢?

不過是和我一樣,都回來了而已。

難怪他會勸我說六親緣淺讓我放下,還會進門就對李俊動手。

隻是因為他也經歷了那一遭。

9

換鎖公司很快給我換了新的指紋鎖。

我弟讓我別擔心。

這輩子他會推掉外派的差事,不會再讓我無辜慘S。

我搖了搖頭。

「我戀愛腦已經好了,不然也不會鬧著離婚。放心吧,傻了一回我不會再傻第二回,你好好回去上班,我盡快辦妥和李俊離婚的事。」

「他不會同意離婚。」

我弟篤定地說。

他說李俊為人極其自私,根本不在意我的S活。

現在我有車有房還有一份不錯的工作。

在看得見的利益面前,李俊不會放手。

上輩子他會對我見S不救,除了能訛一筆錢外還能名正言順拿到我的遺產。

「夢裡他對爸媽承諾說醫院的賠償款他一分錢不要,隻要你所有遺產。但這種官司根本就不可能打贏,家裡那兩個老糊塗是被他算計了。」

「那怎麼辦?」

我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弟。

他告訴了我個秘密。

其實我工作算不上什麼大富大貴,但勝在細水長流,而且我不入賬的收入更多。

李俊最後之所以願意放棄我這個人形提款機,是因為他在外面有了人。

隻要我S在產床上。

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把三兒娶進門。

我弟告訴我,夢裡他去報仇的時候才弄清楚,李俊外面的人其實是他老家的青梅。

聽說和李俊還有點遠親關系。

也正是因為這樣,兩家人一直不同意他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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