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紀禮這時察覺出不對勁。
他不情不願地跟當紅小花換了貓：
「我家閨女有點調皮，還請你多擔待。」
當紅小花笑意盈盈：
「紀老師，不要擔心，憑我們兩個的關系，我肯定對大壯視若己出。」
一番話說得曖昧不已。
紀禮客客氣氣拉開界限：
「說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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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就見過幾次面，哪來的什麼交情？」
當紅小花的粉絲格外不滿：
【過分了，對追求者這麼尖酸刻薄？】
【仗著是前輩，這麼欺負我們家當紅小花？】
6
凌晨三點，綜藝嘉賓都睡了。
我時不時看兩眼直播，突然發現我哥給我發來了幾張照片。
是他的體檢報告。
緊接著又發來幾條語音。
「我去醫院檢查過了，我的身體一切正常。」
我幹巴巴笑了幾聲。
沒敢承認那些我戲弄他的話。
「那你真是太不幸了，沒有遺傳咱媽的特異功能。」
我哥岔開話題：
「姜宜，你怎麼還不把我外甥女帶回來？
「剛好我投資的萌寵綜藝大火。
「賺的錢都給外甥女當見面禮。」
我沉默了。
「黑心資本家竟是我親哥。」
親哥：？
我果斷關了手機結束聊天，卻突然發現三花正在上吐下瀉。
我崽怎麼了？
我把視頻往前扒拉。
三分鍾前，當紅小花下樓吃夜宵。
她從冰箱裡掏出酸奶和巧克力，坐在鏡頭前和觀眾互動。
「大家晚上好，這麼晚了還不睡？」
當紅小花把大壯抱到鏡頭前。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新認的幹女兒，特別黏人。」
她剝開巧克力，遞到三花嘴邊。
三花有點怕生，甩了下尾巴，沒理她。
當紅小花臉上的笑有點掛不住，她自顧自找了個理由。
「大壯真貼心，知道給媽媽省錢。
「別客氣，乖女兒。」
她把巧克力掰成小塊，趁著大壯打哈欠，一下子塞到大壯嘴裡。
「這可是媽媽最喜歡的巧克力。
「你會喜歡這個的。」
我顫抖著打通紀禮的電話。
「紀禮，當紅小花在喂女兒吃巧克力！」
紀禮猛衝下樓。
當紅小花拗了個我見猶憐的姿勢：
「紀老師，大壯妹妹這是怎麼了？」
紀禮陰沉著臉，一聲不吭，直接把大壯從當紅小花懷裡奪走。
直奔附近的寵物醫院。
我開著趕到時，三花已經催吐結束。
萬幸送醫及時，大壯的其他指標還算正常。
觀察一會就能出院。
紀禮坐在椅子上，垂著頭，看不清神色。
我走過去，輕輕揉了把他的頭發。
他摟住我的腰，額頭靠在我的小腹上。
「如果不是我堅持要上綜藝，大壯也不會被害得這麼慘。」
我的衣服被慢慢打湿。
我當作不知道他在掉眼淚，寬慰道：
「又不是你把巧克力塞大壯嘴裡的。」
紀禮還是不肯抬頭。
「那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崽，要是出了什麼事……」
我在內心尖叫：
打住！
再說一遍！
人不能生貓！
寵物醫院外突然一片嘈雜。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紀禮的外套遮住了頭。
紀禮把我拉到身後，向不速之客冷聲質問：
「你幹什麼拿手機對著她？
「她是素人，你開直播拍她，經過她同意了嗎？」
當紅小花哽咽開口：
「紀老師，你也太兇了。
「我就是想過來給你道個歉，讓網友們做個見證。
「我真不知道貓咪不能吃巧克力。
「那是我高價從國外帶回來的巧克力，想著和大壯分享，沒想到會出這種事。
「再說了，大家也很好奇你前女友長什麼樣子，我順便滿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
我掀開外套，冷靜質問她：
「你立著愛貓的人設，卻連貓不能吃巧克力都不知道？
「我們孩子本來就沒想吃巧克力，你為什麼要硬塞它嘴裡？
「都到現在了，你還想著推卸責任？
「萌寵綜藝不需要你這樣沒有責任心的主人。」
經紀人趁我發火，火速關了直播。
最後一個畫面定格在當紅小花被我兇哭的鏡頭上。
鏡頭一關，當紅小花直接變了臉色。
她嗤笑一聲：
「那又怎麼了？
「不就一隻破三花？買一隻又花不了多少錢。
「S了再換掉不就好了？
「你要真舍不得，我再送你十隻。
「不行的話，我把我養的布偶送給你。
「我的布偶可比你家貓金貴多了。」
紀禮炸了：
「再不值錢也是我閨女。」
當紅小花嘟囔一聲：
「不過是養了幾天的寵物，還真把它當你閨女了。
「紀老師，接下來幾天我們還要在一個綜藝裡共同生活，我不想跟你吵架。
「至於你的前女友——」
她上下打量我，十分不屑。
「現在跟我道歉，我既往不咎。
「不然的話，我有的是辦法讓她身敗名裂。」
當紅小花的手機突然響起，一看備注，她先擠出一個諂媚的笑。
「幹爹，有人欺負我。」
嬌滴滴的聲音戛然而止，當紅小花的笑僵在臉上。
「萌寵綜藝為什麼要和我解約，那不是你答應我的……」
我笑著搖了搖手機：
「不好意思，恐怕是你先身敗名裂。
「你的金主沒有告訴你，什麼人不能惹嗎？」
7
當紅小花落荒而逃。
金主老婆曬出了當紅小花知三當三的證據。
人設崩塌，她的星途算是到此為止。
紀禮星星眼看著我。
「老婆，你好辣。」
謝謝，你也好呆。
為了安撫受驚的前男友，我主動提出帶他和孩子回家。
紀禮雙眼一亮，寸步不離跟在我身後。
誰知道一開門，就見一隻純種二哈往我身上撲。
紀禮愣在原地，眸中感情復雜。
委屈中帶著幾分堅定。
像是做好了某種心理建設。
他漫不經心挪到我身邊，跟我咬耳朵：
「這是你前男友生的兒子嗎？
「看起來也有四五歲了，你居然瞞我這麼久。
「你放心，我做繼父最有分寸了。
「我肯定會把它視如己出。
「我跟你那個不知名的前男友不一樣，我絕不會拋棄咱兒子。」
紀禮給自己打氣：
「我肯定會努力維護咱家的貓狗和諧。」
我打斷輸出：
「差輩了，這我弟。」
紀禮立馬咽下了他的茶言茶語。
他恭敬彎腰，撫摸狗頭。
「原來是小舅哥。」
紀禮毫不做作地恭維：
「難怪看起來一表人才。」
他從背包掏出一隻雞腿，雙手獻到哈士奇嘴邊。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哈士奇叼走雞腿，沒給紀禮半個眼神。
紀禮擦了下手裡的油，扭捏道：
「小舅哥看起來很喜歡我。
「它吃了我的禮物，就算承認了我這個妹夫。」
我掃了眼二哈：
「咪咪隻是自來熟。」
紀禮持續拍馬屁：
「小舅哥的名字真霸氣，當初給大壯起名時，我怎麼沒想到呢？」
我但笑不語。
你的起名水平已經和我哥不相上下了！
不要再謙虛！
我掏出手機，果然看到我哥發來的短信。
【我這幾天忙著處理當紅小花的事情。
【你照看一下你弟。
【萬一拆家，我十倍報銷給你。】
還好大壯和咪咪相處和諧。
不然我和紀禮還要分居兩地。
8
大半夜的，紀禮吭哧吭哧爬下床。
我悄悄跟在他身後。
黑燈瞎火，他偷偷摸摸溜到貓窩旁。
一邊拿出貓條對三花上供，一邊在那嘀嘀咕咕：
「感謝聰明的大壯妹妹。
「要不是看在你的分上，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追回老婆。
「我要是真能生小貓就好了，肯定把我老婆的心拴得SS的。」
我幽幽開口：
「紀禮，演我演得開心嗎？」
紀禮僵硬轉過身。
他眼珠子一轉，淡定扯起新謊言：
「老婆，其實我一直都沒病。
「是你一直不能接受我的身份，我才陪你演戲。」
他憐愛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仿佛我是個智障。
拳頭硬了。
紀禮繼續一本正經地說著羞恥的臺詞：
「都相處這麼久了，你還是沒有認清我的身份？」
他微抬下巴：
「我可是高貴的貓貓大神。
「給我十分鍾，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紀禮撂下話，匆匆鑽進客房。
我握緊拳頭，皮笑肉不笑。
「你最好是。」
我倒要看看他還會怎麼圓謊。
半小時後，紀禮再次邀請我去他的被窩探險。
我推開臥室房門，紀禮端坐在床上。
他頭上頂著一對毛茸茸的貓耳。
細長的貓尾在他身後來回搖。
跟電視劇裡的貓妖如出一轍。
貓妖拉過我的手，讓我去捉他的貓耳。
「老婆，瞧，證據。」
溫熱的手感，一摸還會發抖。
我男朋友真不是人了？
紀禮一動不動地任我蹂躪。
……接受一個貓妖男友，倒也不是不行。
色令智昏。
別管真不真的。
我要先品嘗一下貓男紀禮！
但他為什麼S活不肯脫掉上衣？
9
次日清晨。
迷迷糊糊間，我摘掉了紀禮的貓耳發箍。
……
我坐起身，端詳著手裡還在發抖的貓耳。
小東西。
挺別致。
我用發箍去戳紀禮的側臉。
紀禮眼都沒睜，黏黏糊糊摟著我的腰。
接著親到了一嘴毛。
紀禮睜大雙眼，鯉魚打挺坐起來，先發制人：
「天啊，我的耳朵怎麼掉了！」
他捂住腦袋，像是經歷了晴天霹靂。
「我會不會以後都變不成貓了？
「我的頭好痛，要老婆親一口才能好！
「老婆，快對我負責！」
我面無表情丟了發箍。
「別裝了。
「你什麼時候恢復正常的？」
紀禮還是一臉無辜，裝得好不做作。
「你在說什麼？
「我知道了，一定是我動了凡心，才導致我沒了法力……」
我無動於衷，把手伸向他誓S不願意脫掉的上衣裡。
三下五除二卸掉了他的假尾巴。
在我質疑的目光裡。
紀禮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住院那天，發完微博我就清醒了。
「沒想到你會當真，還特意來看我和孩子。
「我又實在找不出別的理由留下你。
「隻能將錯就錯。」
10
我奪門而出。
三花趴在牆角的貓窩，懶洋洋地露出它的小肚皮。
聽到開門聲，它噠噠噠跑到我身邊，用短尾巴纏住我的腳踝。
見我不理它，它又用腦袋輕輕撞擊我的小腿。
不管怎麼說。
孩子是無辜的。
我擔憂地蹲下身子：
「怎麼了寶寶，一直撞我，是不是腦袋痒？」
紀禮站在我身後，小聲說：
「不是，它在跟你撒嬌。」
我無情回頭，紀禮可憐巴巴舉起雙手。
「老婆，我不多嘴了，你別生氣。
「也別和我分手。
「你不想看見我, 我就去樓下罰站, 等你氣消了再上來。」
我權當聽不見。
屋外陰天, 不冷不熱。
他愛站就站。
我才不管他的苦肉計！
關門聲響起，我捧起三花, 與他烏黑的雙眼對視。
「壯，你爹真是太過分了！」
「咪！」
「你放心，就算分手, 我也會爭取你的撫養權！」
我躺在沙發上, 細數紀禮究竟騙我幾件事。
結果因為昨晚沒睡好, 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等我被三花舔醒時, 屋外已經下起了瓢潑大雨。
天氣預報又騙我！
我撐傘把人扯回家。
「下雨你不知道回來躲會兒？」
紀禮渾身湿漉, 打了個噴嚏，半句話不敢反駁。
「我在等你消氣。」
我沒好氣地把他往浴室推。
人還沒塞進去, 門鈴響了。
我開門一看, 是我哥，來接狗。
他一進門，先給我講了個八卦。
「姜宜。
「瓜吃了嗎？
「你們業主群傳瘋了。
「有人追妻火葬場, 在你們這裡進行人工降雨。」
紀禮站在浴室門口，一聽這話，立馬臉上露出敵意：
「這種沒證據的話可不能瞎說。」
他又壓低聲音茶我：
「這又是你的哪個好哥哥？
「他有你的崽嗎？就敢登堂入室？
「咱倆還沒分手呢。」
不怪他誤會。
我哥臉嫩。
堂堂霸總。
經常被人誤認為高中生。
我輕拍紀禮的後背。
「冷靜，不要沒三硬當。
「這我親哥。」
紀禮又一次卡殼。
好半天才想起恭維的臺詞。
「原來是大舅哥，果然和小舅哥一樣英俊非凡。」
不會誇人不要硬誇！
11
我快被紀禮蠢哭了。
又怕他真感冒，連忙催他進了浴室。
關上門, 我哥衝我擠眉弄眼。
「這我妹夫？
「能跟你智商差不多的人可不多見。」
我把打印的智商測試結果糊他臉上。
「請不要再汙蔑你妹的智商。」
我哥撇了撇嘴：
「我看你對紀禮還有感情, 當初為什麼分手？」
我摳著手指。
「你當初不是想讓我去商業聯姻？
「我總不能把男朋友變成小情人。」
我哥瞳孔地震：
「我什麼時候做過這種事？」
我不解：
「三年前，你說要給我介紹一個門當戶對的男朋友。」
我哥當時把對方催得天花亂墜, 我覺得他肯定在暗示我要商業聯姻。
為了不耽誤紀禮, 我火速和他提了分手。
不過後來我哥想介紹的人也拒絕了和我見面，估摸著沒看上我。
我哥的表情一言難盡。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當初想給你介紹的對象, 就是你現在的男朋友。
「你當初談個戀愛瞞天過海，我一直以為你單身。
「正巧我當時談成一筆大生意，合作方說他兒子剛回國, 拜託我多關照幾分。
「我一看那照片，就想著肯定是你的菜, 所以才說給你介紹介紹。
「你就這麼誤會我？
「在你眼裡你親哥就這麼沒用, 居然要用妹妹去換利益？」
我愣住，後知後覺感到慚愧。
我哥擺擺手, 不想跟我計較。
我又發現他話裡的漏洞：
「紀禮怎麼就跟我們門當戶對了？
「我在劇組看見他的時候, 他在幹啃白面饅頭。
「他說他父母把他趕出家門, 連飯都吃不起。」
我哥半晌憋出一句話。
「你們小兩口還挺會玩。
「一個純傻，一個裝窮。」
他為我們拍手叫好。
「不愧是天生一對。
「兩個人都湊不出一個腦子。」
分手後，他一直潔身自好。
「…我」二哈和我哥被送走了。
我抱著三花開始 emo。
紀禮吹完頭發從浴室出來, 見我紅著眼眶嚇了一跳。
「是不是你哥兇你了？」
我搖搖頭。
我哥真是大冤種。
差點又要蒙受不白之冤。
我哽咽開口：
「我們一家三口本來不用分開兩年。
「都怪我當初誤會我哥, 我以為他要把我送出去聯姻。」
紀禮聽完前因後果，和我抱頭痛哭。
「我還以為你是因為膩了才甩了我……」
好在紀禮心態好，不想把時間浪費在惋惜過去上。
他決定向我索要補償。
「老婆，你可以 cos 一次貓妖嗎？」
？
話題拐哪來了？
紀禮圖窮匕見, 略顯羞澀。
「昨天的 cos 道具，我還準備了你的尺寸。」
我才不要！
……求我的話，也不是不行。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