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每天都吃飽喝足,隻需要做一點點輕松的小事。

我立馬答應了這件事,從此以後每天早上都從側門悄悄地溜出去給太子買包子。

風雨無阻,就這樣堅持了三個月。

太子吃著我每天帶來的白菜肉包子,感動得眼淚汪汪。

難得今日休沐,太子不用我買包子,還給我一筆錢,讓我自己玩。

我拿著錢走在街道上,被路過的一家首飾鋪子吸引視線。

剛要上前卻突然撞到一人。

「誰呀?這麼不長眼睛,是想S嗎?」

我打眼一瞧,和女人對上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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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是方嘉儀,丞相的女兒。

她是丞相的獨女,當初在丞相府就各種看我不爽,經常找事。

一次我在花園與她路過。她借口我衝撞了她,讓我在烈日下跪了三個時辰,跪到全身脫水暈倒過去。

再相遇,她看我的眼神依舊帶著輕蔑。

「呦,這不是懷桑嗎?怎麼在這兒啊?被太子趕出來了嗎?」

說來也巧。

當初的皇帝有意要將方嘉儀許配給太子作為正妃。

知道這件事後,丞相一直搖擺不定。

我聽周圍人說起過,在朝堂太子和丞相一向政見不合。

但太子登基又需要丞相的助力,皇帝便想將兩人湊到一起。

丞相不答應,便借著上次的宴會想要試探太子的心意,順便想在東宮安插自己人進去。

隻不過因為我暈倒在丞相府,太子行事粗暴的名聲傳出來,皇帝便再也沒有提起這樁婚事。

不用嫁給太子,方嘉儀倒是十分得意。

她在府裡便一向自詡比公主還要珍貴,連皇子們都沒有看在眼裡。

「怎麼一朝飛到枝頭變鳳凰,連以前的主子都不認識了?」

方嘉儀緩緩上前,上下打量我一眼,最後朝我伸出腳。

「我的鞋好像髒了,你跪下來給我擦擦。」

5

「小姐,這好像不合適吧?如今她可是……」

旁邊的丫鬟話音未落就被方嘉儀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可是什麼?她不就是我家出去的一條狗嗎?我讓她擦鞋就得擦。」

說著方嘉儀又轉頭看向我。

「愣著做什麼?擦呀。」

「擦什麼?讓我也來瞧瞧。」

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我循聲看去,是太子府的馬車。

正好經過,徐行之就坐在車內看著我們。

剛才還囂張跋扈的方嘉儀立馬躬身行禮。

「如今她已經是本太子的側妃,你這麼做……」

話音未落,方嘉儀「撲通」就跪在了太子面前。

「太子饒命,我隻是和她開個玩笑而已。」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方嘉儀跪地謹小慎微的模樣。

就算背地裡再怎麼囂張跋扈,明面上的面子也必須給足。

「側妃別在那邊站著了,上馬車和我一起回家。」

說話間,立刻有宮人上前擺好凳子,將我扶上馬車。

見太子沒有追究,方嘉儀這才顫巍巍地站起身。

上馬車前我又回頭看了她一眼,咬著牙狠狠地將她撞翻。

方嘉儀「哎喲」一聲摔倒在地,惡狠狠地瞪我卻敢怒不敢言。

我第一次萌發了報復的快感。

上車後就見太子在打量我,看得我心裡直打鼓。

他該不會是生氣了吧?

算了,隻要能報復方嘉儀,生氣也值得。

【剛才怎麼做到一起身就把人撞翻的?好厲害,她是不是會武功?

【不對,她肯定會武功,不然也不能被丞相獻給我,那老逼登哪有這麼心地善良。

【要是側妃能為我所用就好了,但我怎麼開口呢?說我們有一起吃飯的情誼,會不會太虛偽了?】

我突然意識到這可能是我抱大腿的好機會,於是沒等太子糾結,我趕緊開口:

「多謝太子殿下為我說話。讓臣妾可以免受蹉跎。」

為了主動向太子示好,我把丞相這些年做的事情全都告訴了他。

比如丞相暗中培養了一大批歌女,他們既會跳舞,武功也非常厲害,有些甚至還會下毒。

平時丞相會借著宴會的事情,帶著同僚或者是官場上的對手邀在家中。

再請人獻舞。

或籠絡,或暗S。

「所以你會武功。」

我立馬點頭,隻見太子眼前一亮。

「那太好了,今晚有個宴會,你陪我參加。」

我立馬點頭答應,太子所謂的宴會是由京城的太守安排的,就相約在太守府上。

雖是和他一起參加,實則是讓我換上一身夜行服。

躲在了太守家樹上。

「那老逼登每次都想著怎麼陷害我,這次我非得先下手為強,燒他屋子。

「但我身邊的暗衛幾乎都已經被他們知曉,愛妃,你就是我今夜最大的助力。」

太子朝我豎起了大拇指,眼中都是敬佩的模樣。

那一瞬間,我似乎找到了隱隱的歸屬感。

為了見證這一刻喜悅的心情,當天晚上我直接放火燒了大半個太守府。

6

當天晚上整個太守府火光衝天,煙霧繚繞,大家都在忙著救火。

太子和我從太守府離開。

他今夜似乎喝了酒,腳步有些虛浮,臉上帶著一團紅暈。

坐上馬車後搖搖晃晃,他終究沒忍住倒在了我肩頭。

放火也是個很累的事情,我迷迷糊糊地正要睡覺時,突然聽到他的心聲。

【我靠,這個角度看過去她好美。

【完蛋,是心動的感覺。】

我疑惑地偏頭,正好和太子對上視線,他立馬低頭。

【怎麼回事?偷看怎麼會被發現?不行,我要冷靜。

【該S的她真的好美,悄悄再看一眼,應該沒事兒吧。】

於是太子又一次小心翼翼地抬頭,不出意料地又和我對上視線。

他的衣服上染著沁人的燻香配合著淡淡的酒味,縈繞在鼻尖勾的人上頭。

似乎今夜醉的不止他一個人。

我知道我放火燒太守府這件事情瞞不住丞相。

因為第二天一早我去給太子買包子的路上就見太守府的人急匆匆地往丞相府的方向走。

他們本就是一路人,太守以前還挺喜歡來丞相家中做客的。

按照徐行之所說,他身邊的暗衛都已經被太守調查得幹幹淨淨。

那麼丞相必然會懷疑到我身上。

果不其然,沒幾日我就被皇後宣進宮拜見。

這段時間徐行之替我安排了嬤嬤還有夫子,每日教我讀書寫字。

我明白了許多的道理,也知曉了許多宮中的人情世故。

比如像我這樣沒有子嗣的側妃是沒有見皇後的資格的。

又比如我才知道原來皇後和太子並不是親生母子,皇後是丞相的親妹妹,也難怪丞相平日裡飛揚跋扈。

進宮前嬤嬤又將禮儀給我梳理一遍,讓我進宮千萬要保護好自己。

但既然皇後要找我麻煩,我又該怎麼保護自己?

這是我第一次來到皇宮,跟著一個老太監,七拐八拐地拐到了御花園。

老太監說皇後還在宴請各宮嫔妃賞花,讓我現在在這裡等候。

沒一會兒皇後身邊的嬤嬤來了,不由分說就讓我跪下。

「側妃身份低微,既然面見皇後,你應該跪等。」

她都這麼說了,那我就跪著吧。

我乖乖地跪下,見我還算識趣,那嬤嬤轉身離開。

我遠遠地就看到了朝我走來的方嘉儀,她看著我面露譏諷。

「姑姑就是太心軟了,如果是我,就該把你活活打S。」

我學著她的樣子,也露出一個嘲諷的眼神。

「你在狗叫什麼呢?」

方嘉儀瞪大眼睛,指著我的手都在顫抖。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真是無法無天了。」

我抬起頭看著她輕笑。

「我說就算我被打S了,也要把你一起拖下去。」

「你……我打S你個小賤人。」

方嘉儀氣衝衝地抬手就朝我打來。

這正合我意,既然都是跪著,一個人跪,哪有兩個人跪更有意思。

於是我二話不說,上前就和她扭打起來。

她哪裡打得過我一個從小習武的人?

我偏偏要故意讓著她,直到我們的動靜驚動了裡面宴會上的人。

7

等皇後帶著一眾嫔妃出來查看情況時,我和方嘉儀已經打得滿身泥濘,她扯住我的衣衫突然僵在原地。

「你身上怎麼一點傷痕都沒有?徐行之不是N待你了嗎?」

我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一拳揍在她的鼻子上,方嘉儀瞬間鼻血四溢。

皇後見此情況,立馬制止我們。

「荒唐,一個個的都無法無天了,這裡是後宮,豈是你們放肆的地方!」

切。

不容放肆,她方嘉儀也放肆多久了。

當著眾嫔妃的面,皇後自然不敢袒護自己的外甥女,於是我們兩個人一起被跪在御花園的石階上。

方嘉儀是嬌肉貴,哪裡受過這種苦,才跪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開始小聲哭泣。

皇後的大宮女出來查看情況,也是恨鐵不成鋼地瞧著她。

經過我身邊時,那位大宮女開始敲打我。

「您如果本分一些,大可以不用受這樣的苦。」

本分?

我不禁冷笑,從前我也本分過,換來的是什麼呢?

我大概六七歲就進入了丞相府,白天要學舞,晚上練武功。

我是那一批裡最出挑的孩子。

我感謝丞相府給我一口飯吃,努力每件事情都做到最好,想盡快幫丞相做事。

直到丞相發現我容貌出色,先對我起了心思。

那時候我還感謝方嘉儀,如果不是她突然闖入,也許我就會糟蹋在丞相的手上。

但當時方嘉儀看我的眼神可謂是恨入骨髓。

她以為我要爬到她的頭上,於是日日讓人折磨我。

甚至叮囑其他的人,不許照顧我。

我受到了排擠,每日練完武功回去,就見我的床鋪被扔在地上了。

每天隻能吃餿飯,要洗很多人的衣服。

這樣的日子,我一過就是十二年。

方嘉儀三五日便來罰跪我一次,這倒是她第一次被罰跪。

很快她就開始揉著膝蓋,嘟囔著腿疼。

身後傳來腳步聲,她以為是救兵到了,興奮地回頭。

我也同時看去,看到了一個明黃色的身影。

來的不是方嘉儀的救星,是徐行之。

「好端端地怎麼跪在地上了?行了,趕緊走,我們得回去了,再晚宮門就得落鎖了。

大宮女見狀,立馬攔在了我面前。

「太子殿下,這可是皇後娘娘的吩咐,要讓側妃跪在這裡。」

「她有什麼不對?孤會親自教導,不勞皇後費心。」

「可是側妃在宮裡肆意打人,毫無規矩可言,還衝撞了各位娘娘。」

「是嗎?」

太子眉眼一轉,突然將視線落在了方嘉儀身上。

「這兒不是還跪著一個嗎?既然如此,就讓她替側妃那份兒一起跪了,替各位娘娘賠罪。」

「什麼?」

方嘉儀眼睛都瞪大了。

我也沒想到還能這麼玩兒。

錯愕之際,太子已經伸手將我扶起。

「好了,我們得回去了,就辛苦方小姐獨自跪在這裡吧。放心,如果腿受傷了,本宮會讓人請太醫給你瞧瞧的。」

8

方嘉儀在皇宮裡跪了兩個時辰直接暈過去,最後被抬回了丞相府。

聽說丞相聞言十分生氣,在朝堂上當眾參了太子一本。

皇帝為此大怒,讓太子領命去運鹽。

聽到這個消息我有些沉默,立馬去問夫子。

運鹽不是個美差事嗎?

畢竟古往今來,能夠運鹽的都是皇帝最信任之人。

聽到我的話,夫子隻是輕笑。

「說到底,陛下和太子才是親生父子。」

皇帝安排人運鹽,並且還給了一個絕佳的理由。

越是給太子一些重要事務讓他好好歷練,越是能夠沉穩。

皇帝都這麼說了,丞相一派自然不敢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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