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再三婉拒。
他們才走。
隻是走了幾步,蘇雨輝掉頭來看我,眸光沉沉:「方梓美,我怎麼覺得你在躲我?」
「啊,沒有啊。」我睜大眼,一臉無辜,「孤男寡女,住一起不方便不是嗎?」
「糖糖說,你是不願意讓我來幫你的。你該不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吧?這麼怕和我見面?」
他若有所思。
我一個高跳起來,因為緊張說話都結巴了:「空口無憑的,怎的、怎的這樣汙蔑別人。」
他挑了一下眉,不再說話,轉身跟上糖糖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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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抹了抹頭上並不存在的虛汗,終於吐出一口氣。
我以為這件事算解決了。
雖然姐姐心裡有氣再也不聯系我。
但是起碼我總算離開這些髒汙事情。
但沒想到有一天我會被人連拖帶拽地扒衣服、甩耳光。
杜思明的原配魯瓶眉出現在我公司門口的時候,我是蒙的。
更別提她上來就攥著我的衣袖,一耳光扇上來。
「賤人,我叫你當第三者,勾引別人的老公!」
我匆忙躲過去她的巴掌,她卻用笨重的身子狠狠撞了過來,騎在我身上,邊打邊罵。
「放開我,我沒有。
「我都不知道你老公是誰!」
門口看熱鬧的人越聚越多,大家對我指指點點的。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才有人幫忙把她從我身上拽開,抓緊她的身體,不讓她再往前靠。
她憤怒地拿出手機,指著裡面的相冊:「你敢說這不是你?」
我皺眉看她一頁頁滑過去。
前幾張確實是我。
是那天晚上,我在姐姐家送杜思明出門的畫面。
雖然燈光昏暗,我們隔的距離也算正常,但是照得清清楚楚,就是我的臉。
但是最後一張,女人側著身子被男人摟在懷裡親吻,男人的手甚至摸進她的胸口,卻不是我。
但是照片裡,女人的面容被男人遮擋住,隻看側臉和身形,確實像極了我。
「確實不是我,但我知道是誰。
「我們找個地方聊吧,這裡不方便。你也想知道真相,而不是被人當槍使吧。」
她半信半疑,跟我走進一家咖啡廳。
「前面幾張照片確實是我,但是最後一張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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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意放大,遞到她面前:「你看這個女人耳朵上有一顆痣,你看我有嗎?」
我把耳朵轉給她看。
姐姐向來很得意自己那顆痣長得好看,總是自誇是美人痣,將來福氣無邊。
因此,姐夫勸了很多次讓她去點掉,她都不願意。
倒是給我機會澄清了自己。
魯瓶眉猶豫:「可是你姐姐親口承認照片裡的人是你,她還和我道歉,說自己管妹無方。」
她的話忽然停住。
她低下頭思索,很快就想明白了。
「是她,你們是姐妹,所以身形才會如此相像。
「這個賤人!
「我要找她算賬!」
我按住她。
「杜夫人,你打算離婚嗎?」
「什麼意思?」
「如果你不打算離婚,現在跑去鬧,叫杜先生知道,豈不是影響你們夫妻感情?畢竟他還在興頭上呢。即便要離婚,你現在打草驚蛇,豈不是叫他們做足了準備?
「您對家裡的財產有數嗎?」
魯瓶眉不善理財,又做了近十年的家庭主婦,本身就很被動。
魯父在的時候,杜思明尚且看在魯父年輕時提攜過他的分上,多多少少給她三分薄面,維持她原配的體面。
等到魯父一過世,人走茶涼,他就直接撕破臉了。
上一世,魯瓶眉之所以把我推下樓梯,正是因為杜思明為了娶我,要和她離婚。
她冷靜下來,不再衝動。
「好,我不鬧。
「不過,就算我不鬧,我也不會便宜了那個賤人!」
很快我就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下班回家,鼻青臉腫的姐姐等在我家門口。
我打開鎖,剛進門,她就跪著膝行過來,苦苦揪著我的褲腿,哭得梨花帶雨。
「求求你,幫幫姐姐,如果你不幫姐姐,姐姐就完了。」
我不動聲色地拽開她。
聽她一面哭一面敘述,這才知道,魯瓶眉把最後一張照片匿名發給了我的姐夫。
姐夫得知自己戴了綠帽,把家都砸了,對著姐姐更是連踢帶踹。
姐姐既舍不得和姐夫的多年恩愛,又舍不得杜思明的大方闊氣,不得已想來求我,認了這樁醜事。
反正隻是一個側面,說是她也可以,說是我也可以。
其實她就是在姐夫面前如此辯解的。
隻是姐夫不信。
萬般無奈,她隻好來求我。
「既然你已經和杜思明好了,那何不和姐夫離婚,直接跟他呢?」我不為所動,輕描淡寫地說著風涼話。
「反正你不是總嫌棄姐夫是個廢物,不能賺錢嗎?」
「那怎麼能行?杜思明又不會娶我,何況他那個老婆就是個母夜叉,她不會放過我的。」
「你到底要不要幫我?」姐姐求了許久,見我依舊口氣強硬,惱羞成怒道。
「方梓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也是重生的。這些本該是你的命數,現在我給你擋了,你不該回報回報我嗎?
「別忘了,上一世和已婚男人糾纏的是你,不得好S的也是你。這一次你為了自己把我推出來了,方梓美你本來就是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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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番顛倒黑白的話都要把我聽笑了。
「再說一遍,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要是失心瘋了,就去醫院治。」
我不耐煩地將人推出門外。
半夜 12 點。
姐姐的電話忽然打了過來。
她聲音裡透著極端的驚恐:「方梓美,救救我,快來救救我,你姐夫要S我!」
我從睡夢中被驚醒,不耐地想要追問。
卻發現電話斷了。
再撥回去,無論如何也打不通。
我不想管,倒頭正要再睡,隻見父母的電話打了過來。
「梓美,你在你姐姐那裡嗎?她那好像不太對,你去看看,給我開個視頻。」
和方瑤的事,三言兩語在電話裡說不清楚。再者父母老了,他們也接受不了重生的說辭,所以從頭到尾我就沒有提到這些恩怨。
因此父母一直覺得我們姐妹關系不錯。
如今我反倒不知如何拒絕了。
但讓我去,我確實不敢。
於是我一個報警電話撥過去,帶著警察浩浩蕩蕩衝到方瑤家。
方瑤給我開了門,見到我身後的警察,氣勢先弱了三分。
「你報警幹什麼,不過是夫妻吵架而已。」
我翻了一個白眼:「夫妻吵架你說得那麼嚴重,說你男人要S你?」
此刻隻見姐夫穿著四角褲神色激動地衝出來:「是妹妹來了嗎?」
語氣說不出的曖昧和惡心。
我靈光一閃,忽然明白了她的用意。
他們達成了共識。
為了保住她的婚姻,她還真是沒有下限。
她賣了我一次不成,竟然還敢賣我第二次。
當晚,我坐的警車來,又坐的警車走。
因為這場假報案,我不僅需要到警察局做筆錄,還被警察叔叔教育了好長時間。
我把錄音放給警察聽。
自從被方瑤下藥後,每一次和方瑤的電話我都會錄音。
由於我認錯態度極其誠懇,警察嘆了口氣:「算了,也不怪你。」
「謝謝警察叔叔。」
「哎,你等一下,正好我該換班了,你等我換身衣服,送你回去。大半夜的,你一個女生不安全。」
後來方瑤還是不S心,找盡各種理由想叫我過去。
我起初還找借口拒絕,後來索性連她電話都不接了。
後來姐夫還是沒離婚。
因為杜思明給得實在太多了。
聽說他們行事越發炸裂,日益突破道德底線那種。
而我之所以能吃到一手瓜,是因為魯瓶眉為了搜集杜思明的婚內出軌證據,一直派人監視著他。
她痛定思痛,終於決定在魯父尚在位,還有能力的時候踹了他。
這對我真是個好消息。
畢竟方瑤心術不正,一直想害我,杜思明如果像上一世一樣,一步步壯大,難保哪一天我就護不住自己了。
而現在,杜思明的實力騙騙我們這種普通人還行,但是在他所混的那個富貴圈子裡,到底還是不夠看。
這也是為什麼魯父不S他始終不想離婚的原因。
但是他太過輕敵了。
他一直以為魯瓶眉做了十多年的家庭主婦,懦弱無主見,無論如何也離不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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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想到,一個女人的勇氣一旦被激發,就再也按壓不住。
而這一世的魯瓶眉之所以如此果決,自然是我背地裡下了不少工夫。
上一世我跟了杜思明那麼久,我非常了解他,也非常了解魯瓶眉。
方瑤像上一世一樣一帆風順,開了甜品店,而且隱隱有做大的趨勢。
就在她把所有的資金都投出去,孤注一擲打算擴大經營時。
卻爆雷了。
不知道是誰將他們三人行的大尺度照片和視頻爆在了網上,短短兩個小時,幾個億的播放量。
點贊、轉發、評論要資源的,網絡都快承載不住。
一時間,他們都成了紅人。
杜思明的勢力這段時間其實已經不斷被抽減架空,趁此機會魯父直接把他踢出了公司。
魯瓶眉手握種種證據,讓他淨身出戶。
方瑤的合作商聽此醜聞,則都打了退堂鼓。
方瑤的資金進入生產線就撤不回來,幾百萬都付諸東流。
她又羞又氣又急, 急火攻心突發腦溢血,成了植物人。
姐夫伺候了幾天, 實在忍受不了,她拉尿都在炕上, 於是姐夫卷著行李跑了。
我爸媽本來急得不行,要把她接回家伺候, 聽我說了所有前因後果後, 徹底沉默了。
網上的熱度遲遲不退。
很多網友順藤摸瓜找到了我。
很多博主為了蹭熱度, 紛紛找到方瑤,和她拍視頻。
找到我, 採訪我的看法。
我畫了精致的妝,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破碎柔弱、婊裡婊氣地說:
「我也不知道姐姐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也勸過姐姐很多次了,可是她不聽我的。
「姐姐得到這個下場也算是報應了吧, 畢竟她破壞了人家的家庭, 其中最可憐的就是杜夫人了。
「人一生不能妄想走捷徑, 否則就一定會遭報應。
「像我, 凡事都靠自己, 就永遠不會遇到這樣的事。
「希望她往後餘生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處, 好好改過吧。」
我的言論一出。
網上說什麼的都有。
大部分人都在感嘆方瑤自作自受、活該。
但也有少部分人提出質疑:
【不是,你們不覺得這個妹妹說話茶味很足嗎?】
【好歹是她的親姐姐吧, 就算品行不端,現在也遭報應了。別人看熱鬧就算了, 她還這麼婊裡婊氣地踩著姐姐蹭熱度?】
【就是說啊, 再說了, 她姐姐得了姓杜的那麼多好處,我就不信她沒沾到光,現在牆倒眾人推了?】
【真心不喜歡這個妹妹,能不能別讓我再刷到她呀。】
身邊知道內情的朋友, 紛紛勸我不要再上網發表言論了,以避免被誤傷到。
我笑了笑。
本來我也沒打算再說什麼。
之所以跳出來,無非是始終對上一世方瑤那些話耿耿於懷而已。
如今還回去了,也就算了。
但是我還是把手裡的一些錄音,關於方瑤是怎麼陷害我的聊天記錄傳了上去。
「梓美,姐姐實在是沒辦法了,才來求你,你能不能借我十萬塊?」
「(越」做完這些事,我就注銷了自己的手機號和各種平臺的賬號, 再也不關注網上的熱搜如何發展。
我請了一段時間的假,報了個旅行團,想出去走走。
沒想到剛出門就遇見了蘇雨輝。
他搖下車窗:「幾點的飛機?我送你。」
我把手機都快敲出火星來:【是不是你告訴的你哥, 我的行程?】
【說多少次了, 我和你哥不可能。別以為我不知道, 你就怕我惦記你那個肌肉教練。呸!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蘇雨輝從後視鏡看了我一眼,唇角含笑:「在找糖糖興師問罪?」
「啊, 啊,沒有啊。」我手忙腳亂收好手機, 乖巧地擠出一個假笑。
「別擔心, 我沒別的用意, 就是送送你而已。」
「但是我總覺得,你好像特別怕我?我做過什麼讓你很討厭的事嗎?」
我正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車卻剛好停下。
「到了,旅行愉快!」他好像根本就沒期望我能回答, 平和順溜地揮手告別。
我拖著行李箱,慢慢往機場走。
頭頂轟隆隆飛過去一輛客機。
越飛越遠,在浩瀚的藍空裡成了一個小黑點。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