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概因為許述的那番話，整個手續辦得很快。
拿到離職證明後，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公司。
隻是走到停車場時，許述追了過來。
他環顧了一圈，確認四周沒有人後才開口，「南星，你來真的？」
我沒理他，卻被他一把攥住了手腕。
「南星，鬧了一晚上了。」
「電話不接，微信短信不回，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小姑娘的那套了。」
「你也不看看你現在多大歲數了，有意思嗎？」
許述的聲音壓得很低，好像故意在壓抑著自己心裡隨時要爆發的怒氣。
Advertisement
他對我的質問，砸得我有些暈。
什麼叫多大歲數了。
「許述，你有病吧？」
「不是你說的嗎，我們隻是朋友。」
「作為朋友，你是不是管的有點太多了？」
「而且，我也不想和你這種人做朋友，滾啊你。」
原本的苦澀在這一刻化作了滿腔的憤怒，我用力甩開許述的胳膊，往後退了好幾步。
對上許述滿不在乎的眼睛時，我才知道過去的五年自己究竟有多錯付。
從前，我們很少吵架。
少有的幾次，都是我主動低頭去哄許述，哪怕做錯事的明明是他。
我以為隻要我經營得當，我們的感情就能開花結果。
我以為分得太清的對錯，最傷感情。
可我忘了。
感情總該要兩個人來經營。
對永遠對，錯永遠錯。
就比如，許述不適合我這件事，我固執的認為磨合就可以。
可錯了就是錯了。
10
因為奪冠，許述的身價水漲船高。
代言、活動接踵而至。
大概就像他說的，事業上升期的他，因為單身收獲了不少女粉絲。
熒幕前，他笑得張揚，「努力就一定有收獲。」
粉絲的尖叫聲一浪高過一浪。
我靠在沙灘的躺椅上，眯著眼聽閨蜜說著最近她聽到的八卦消息。
那天在停車場不歡而散之後，許述給我發過一條短信。
他說我們彼此都需要冷靜一段時間。
我不懂他說的冷靜是什麼意思。
我以為我和他說得很清楚。
聽俱樂部的人說，他在等我主動低頭回去找他。
「可拉倒吧，S渣男。」
「一個月換了四個隨行醫生，瞧給他嘚瑟的。」
「還努力就能有收獲，放他媽狗屁。」
「要不是秦時放水...」
閨蜜的話戛然而止。
我轉過頭，剛想問她放水是什麼意思，她突然驚呼出聲。
「星星，你看那個人是秦時嗎？」
順著她視線，我的目光跟著落在了遠處。
秦時穿了件純白短袖，朝著我們的方向走來。
「是...是吧。」
心跳莫名地加速，手心緊張地出了汗。
我刻意忘記那天秦時把我拉進安全通道後說的話，卻在此刻變得無比清晰。
那天他俯身湊近我的耳邊，聲音不大不小。
「南星，我缺隨行醫生，也缺女朋友。」
「你有興趣嗎。」
隔著一道門，許述恰巧經過。
11
我們誰也沒想到秦時會出現在這裡。
昨天晚上閨蜜拿我手機看他朋友圈時，他人還在國內的活動現場。
秦時走到我面前時，閨蜜已經借著開會的由頭跑了。
臨走時，她還衝我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我尷尬地看了一眼秦時，硬著頭皮打招呼。
「好巧，你也來度假？」
那天，秦時把他的電話存到了我的手機上，加上了我的微信。
第二天晚上，我就出國來找了閨蜜。
秦時偶爾給我發過幾次消息。
但因為時差的原因，我們基本沒認真說上過幾句話。
秦時低著頭，嘴角勾出一個淺淺的弧度。
「不是。」
「來找人。」
他說著靠在了閨蜜剛剛坐過的躺椅上，「怎麼不問我來找誰？」
我從來不知道秦時是這麼直球的人。
我和秦時剛認識時，他還是個腼腆瘦弱的小男孩兒。
我們是同班同學，也是同桌。
那時候的我從來沒想過，秦時會成為一名拳擊運動員。
「你最近應該很忙吧？」
想到那條他和許述同框出現的活動現場的朋友圈，我撇過頭轉移了話題。
手心裡的汗卻冒得更多了。
「嗯，還行。」
「晚上有事嗎，一起吃個飯。」
夕陽落在了海面上，泛著閃閃的光亮。
沙灘上嬉鬧的孩子笑得格外甜，秦時的聲音讓我的心跳又一次亂了節拍。
12
秦時帶我去了一家中餐廳。
從來吃不慣西餐的我，心裡莫名暖了一下。
點菜時，他隨意選的幾道菜都是我最愛吃的。
「喝點兒嗎？」
我詫異地看向他，「你能喝？」
如果我沒記錯，再過幾天有一場比賽。
許述和我說過，那場比賽的含金量不比錦標賽差。
運動員在賽前的飲食控制從來都很嚴格。
「問題不大。」
秦時笑得隨意。
因為知道自己酒量不好，我其實很少喝酒。
但我沒想到，自己的酒量這麼不好。
一杯酒下肚後，我的頭就有些沉，意識有些迷離。
秦時把我送回了酒店。
剛進門，撐著的身子就軟了下去。
秦時攬住了我的腰，也吻上了我的唇。
溫潤的觸感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我睜眼看到了秦時認真的眉眼。
「南星，我喜歡你的。」
「你知道吧。」
我大概是瘋了。
最後的意識停留在自己主動勾上了秦時的脖子。
他咬上我的耳垂，聲音帶著蠱惑，「笨蛋，我喜歡你了好多年。」
閨蜜說的沒錯。
打拳擊的，都不差。
秦時抓著我折騰了大半夜。
他抱著我從玄關到沙發，從吧臺到落地窗。
直到天快亮，我才躺回到了床上，意識也逐漸回籠。
秦時蹭在我的頸窩，「累了？」
13
我睡醒時，秦時已經走了。
他給我發了微信，「等我，明天就回來。」
秦時是臨時更改的行程。
不知道他從哪得知了我在這兒，刻意轉機呆了一天。
吃飯時他接了個電話，我才知道。
晚上，我拖著酸痛的身體去了閨蜜住的公寓。
「呦，昨天很激烈。」
閨蜜彈了彈指尖的煙，笑得玩味。
我的臉大概是騰的一下紅了，「真是親閨蜜，不是讓你來接我的。」
閨蜜聳了聳肩。
她問起了我和秦時的從前。
落地窗外燈光斑斓閃爍，我靠著窗，思緒一下子就被拉到了我和秦時認識的那幾年。
許述是我的初戀。
可在許述之前，我暗戀了秦時一整個學生時代。
沒人知道，包括秦時。
青春年少時萌動的荷爾蒙，說不清也道不明。
那個時候的秦時身體根本不像現在這般強壯，他總是生病。
所以高考報志願時，我選擇了學醫。
秦時生氣了好久。
因為和他不在一所學校。
後來，他知道我們的學校隻隔了一條街時，才自己哄好了自己。
那個時候，我以為他知道我是喜歡他的。
甚至我也以為他是喜歡我的。
直到大二那年，我去他的學校找他。
我鼓起勇氣想要和他表白的那天，他和別的女生肩並著肩。
我跟在他們的身後，聽到他在說，「我喜歡你。」
14
閨蜜堅信是誤會。
我笑了笑，「早就無所謂了。」
那之後，我開始刻意和秦時保持距離。
他也沒怎麼再來找我。
我們兩個人難得那麼默契，直到秦時全家移民到了國外。
我也幹脆換了所有聯系方式，和他斷了聯系。
我是在工作第三年遇到的許述。
許述對我窮追猛打了很久。
他和秦時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類型。
閨蜜在第一次見到許述時就和我說過，「他不適合你。」
可新鞋都硌腳。
我穿了五年才發現，不是新鞋硌腳，是不適合就是不適合。
「我覺得你和秦時挺好的，試試唄。」
「你連許述那種都能忍五年。」
「試試也不吃虧。」
親閨蜜，最會插刀子。
「不是你說的，男人在床上的話當不得真。」
「現在怎麼就覺得秦時是認真的呢。」
閨蜜喝了兩口啤酒。
「不認真特地轉機來找你？就圖睡你一晚上？」
聊到凌晨三點時，秦時突然給我打來了語音電話。
「在哪兒？」
他的聲音透過揚聲器，有些沙啞。
我怔愣了一瞬，閨蜜比我先一步開了口。
「海峽公寓，3701。」
說完，她火速按了掛斷鍵，看著我似笑非笑。
「從機場到我這兒，五十分鍾。」
「賭不賭？」
15
秦時出現在樓下時，閨蜜已經把我轟了出來。
夏夜的風有些暖。
我站在秦時面前，心髒跳的飛快。
「不是說明天才回來。」
我開口時聲音有些顫，像做夢一樣。
秦時一把將我攬在了懷裡，他的聲音自頭頂傳來。
「凌晨 4 點，是明天了啊，笨蛋。」
然後，我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看到了日出。
沒有意外的意外。
又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
結束後，秦時幫我按著酸痛的腰。
他按摩的力度剛剛好，我睡著前他俯身湊在了我耳邊，「我愛你。」
我聽到了。
緊張地閉上了眼，紅了臉。
16
秦時說他的隨行醫生請了假。
七天後的比賽，他希望我可以在。
那場比賽，許述也在。
我想了一下，同意了。
秦時激動地捧著我的臉，從額頭一路向下吻著，停在了唇邊。
「那你也能做我的女朋友嗎？」
「南星，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秦時的告白來得突然，我卻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的躲閃被他一眼看穿。
「因為許述？」
我著急的開口解釋，「不是。」
「那是因為什麼？」
秦時的眼底劃過一抹受傷，指尖都在顫抖。
話說開了。
嗯，在床上說開的。
原來我去找秦時告白的那天，他也打算和我告白。
他太緊張了，所以找了關系比較好的同學求教經驗。
「那你為什麼找女生？」
我故意用指甲在他的後背抓出一道道紅痕。
他低笑著，「我總不能問男生你喜歡什麼類型的表白方式吧？」
好像有些道理。
「可是後來你也不來找我啊。」
「那你出國的那幾年，過得好嗎？」
秦時大概過得不好。
突發的家庭變故讓他甚至來不及和我道別。
明明總愛生病的他，甚至用了七年時間成長為一個優秀的拳擊運動員。
他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秦時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的吻落在了我的眼角。
「認真點。」
「你這樣分神，我會覺得自己很沒用。」
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