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公車禍去世，200 多萬賠償金下來後，婆婆給我發來了訊息：「賠償金下來了，一共是 260 萬。這筆錢都留給你和小民，我一分不要。」
「不過我有個條件，阿林就小民一個兒子，我也就這一個孫子，小民是我家唯一的血脈。在小民成年之前，你不能再婚。」
「等賠償金下來後，我先幫忙保管，每個月給你們 5000 當生活費。」
「離小民成年還有 13 年，一共是 78 萬，還剩 182 萬，這些錢留著給小民上大學和成家用，你沒意見吧？」
「就從這個月開始算吧，我先把錢給你，回頭從賠償金裡扣。」
我看著婆婆發來的消息，然後就看到了婆婆所謂的「第一筆」轉賬，500 元。
「小慧，這是 500 塊，是這三天的，三天後我再給你。」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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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和老公阿林結婚八年，兒子小民五歲，上幼兒園。
這天早上，阿林像往常一樣，開車送兒子去幼兒園。
我做完家務後，騎電瓶車去上班。
結果剛到公司打開電腦，就接到婆婆的電話。
「小慧，你快來平雲路口，阿林出事了！」
婆婆的聲音帶著哭腔，我心中頓時有了不祥的預感。
平雲路離公司有點遠，我沒騎電瓶車，直接打車過去。
「小事，一定是小事……」
路上，我一直在不停祈禱。
當出租車來到平雲路口，看到轉彎處的綠色渣土車，還有拉起的警戒線，我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司機催了我幾次才回過神來，顫抖著手推開車門下車。
我的兩條腿都是軟的，又仿佛灌了鉛一樣，一步一步挪過去。
「小慧，阿林他，阿林他……他……」
婆婆坐在地上，看到我鼻涕一把淚一把，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阿林送完兒子，又接上婆婆去醫院體檢。
途中婆婆看到路邊有掃碼送雞蛋的，就讓阿林停車，她去領雞蛋。
結果就在阿林等婆婆的時候，被一輛超速轉彎發生側翻的渣土車給壓在了下邊。
幾十噸重的渣土車，阿林的車直接就被壓扁了。
婆婆沒事，可阿林當場就沒了。
看著車門裡滲出的血，我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渣土車超載超速違規行駛，交警現場判定全責。
阿林出門時還好好的，不到一小時就出了這樣的事。
這些年我們夫妻倆一直相敬如賓，連架都沒吵過，從此天人兩隔，我覺得天都塌了。
殯儀館裡，靈堂已經布置好，兒子披麻戴孝跪在靈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還小，不懂S亡的意義，隻知道以後再也見不到爸爸。
阿林的S，婆婆是有責任的，如果不是她貪小便宜，也不會發生車禍。
婆婆受了不小刺激，坐在那隻知道抹眼淚，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說。
大事小情，全都得我一個女人來做。
我沒有責怪婆婆的意思，公公前兩年病逝，她就阿林一個兒子，她也不是故意的。
如今白發人送黑發人，心中的苦楚恐怕比我更深。
她能強撐著沒有倒下，我已經謝天謝地了。
墓地是倉促間買的，前腳剛付錢籤了合同，後腳就捧著阿林的骨灰盒下葬。
吹吹打打，哭天抹淚，又安排前來吊唁和幫忙的親友們吃飯，阿林的後事就算辦完了。
一連幾天我都沒有合過眼，體力嚴重透支，整個人精神都是恍惚的。
阿林的離世對我打擊不小，我也一度產生過輕生的念頭。
可上有年邁的婆婆，下有年幼的兒子，心裡有再多的苦，我也隻能咽進肚子裡。
在家休息了兩天，兒子回學校上課，我也回公司上班。
「小慧，阿林的賠償金算出來了。」
正工作的時候，突然收到婆婆發來的微信。
當時交警現場判定是渣土車全責，再加上阿林的車險裡也有意外險，賠償是肯定的，隻是這幾天我也沒心思想這些事。
「媽，賠了多少？」
我猶豫了一下問道。
作為妻子，對這筆賠償金我自然有知情權和支配權。
阿林在世的時候，他是家裡的頂梁柱，如今他不在了，這個家就得靠我。
養老扶幼，我得計劃好這筆錢該怎麼用。
「渣土車隊賠 170 萬，B險公司賠 90 萬，一共是 260 萬。」
婆婆告訴我賠償金額。
260 萬，這個金額倒也能接受。
可如果時光能夠倒流，我寧願不要錢，也要讓阿林平平安安回來。
「小慧，我考慮過了，這筆錢都留給你和小民，我一分不要。」
就在我發呆的時候，婆婆又發來一句話。
看完後，我差點落下淚來，沒想到婆婆這麼慷慨。
可還沒等我感動完，婆婆隨後的話讓我直接無語了。
2
「不過我有個條件，阿林就小民一個兒子，我也就這一個孫子，小民是我家唯一的血脈。」
「在小民成年之前，你不能再婚，我不想孫子受後爹N待。」
「等賠償金下來後，我先幫忙保管，每個月給你們 5000 當生活費。」
「離小民成年還有 13 年，一共是 78 萬，還剩 182 萬，這些錢留著給小民上大學和成家用，你沒意見吧？」
「到時候你要想再婚，我絕對不攔著，可小民成年之前你要是有這個想法，就等於自動放棄這筆錢，找時間咱們籤個協議。」
「就從這個月開始算吧，我先把錢給你，回頭從賠償金裡扣。」
婆婆啰裡啰嗦的說了一大堆，然後給我轉了一筆錢。
剛才我還在想該如何分配這筆賠償金。
雖然阿林去世了，在法律層面上，我和婆婆已經沒有了關系。
可她現在無兒無女，孤家寡人一個，總得有個人給她養老送終吧？
我不是絕情的人，不會因為阿林不在了就不管婆婆。
隻是讓我有些憤怒的是，婆婆竟試圖用按月支付的方式，徹底把我捆綁住。
我要還想每月從她手裡拿這 5000 塊，在未來的十幾年就不要動再婚的念頭。
這哪是為我們母子考慮，分明就是擔心我會拿著錢改嫁，以後不管她了。
我挺寒心的。
阿林下葬才幾天？
我還沒有從悲傷中走出來，她就已經開始算計這些事了？
正在我猶豫要不要跟婆婆談談的時候，無意間瞟到了轉賬信息。
我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看錯了。
3
不是說每月給 5000 嗎，為什麼 5 後邊隻有兩個零？
故意的吧？
「媽，您給我轉 500 塊錢幹什麼？」
我故意回了條消息問道。
「500？不是 5000 嗎？」
婆婆很快就回消息，還配了個驚訝的表情。
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多心了。
畢竟上了年紀，歲數大眼花，輸入金額的時候少按個零也能理解。
可婆婆既然已經把話說出來了，我也不能不回應，於是把轉賬金額截圖發了過去。
然而婆婆接下來的話，直接打消了我的懷疑。
「哦，忘了跟你說，以後每個月的錢分十次給你，三天一次，一次 500，你記得跟我要啊。」
婆婆話鋒一轉，通知了一個新決定。
這不是擺明了欺負人嗎？
一個月就 5000 塊錢，還得分十次給，每次還得我主動跟她要。
這種事我不是沒經歷過。
我去找婆婆要錢，短期內也許沒問題，時間一長她會怎麼想？肯定會煩的。
我算是看明白了，婆婆不光是防著我，她還在故意惡心我。
我心裡竄出一股火，當下就想打電話過去跟婆婆好好理論一番。
剛把電話打出去，我隨即就掛斷了。
這件事說來說去，還是因為一個錢字。
我沒有回婆婆的消息，她也沒問我。
那 500 塊，我也沒收。
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能耍出什麼花樣。
4
說起來，婆婆出身農村，靠上學改變了命運，成了鎮上學校的老師，也算是文化人了。
可她的思想還是很傳統的那一套。
在她眼裡，兒媳婦永遠都是外人，嫁進門的兒媳，就等同於僕人。
這一點我深有體會。
我和阿林是自由戀愛。
我父母也比較開明，從沒提過要房要彩禮之類的要求，隻要阿林對我好，他們就滿足了。
就是這個原因，在我和阿林交往的時候，婆婆對我還不錯。
可結婚後，她的本性就暴露了。
因為我和阿林工作不久，沒什麼積蓄，剛結婚的時候和公婆一起住。
結婚第二天，婆婆就擺出架勢給我立規矩。
因為我起的晚了些，被婆婆站在門口好一陣陰陽。
等我硬著頭皮穿戴洗漱完後，婆婆又迫不及待給我灌輸什麼婆媳之禮、公媳之禮、為媳之道。
每天我要負責全家人的一日三餐，吃飯也要等公婆先吃完後才能上桌。
吃完飯我要做家務，打掃衛生，還要抽時間去買菜，晚上還要把全家人的衣服都洗幹淨。
看婆婆講得眉飛色舞，我差點以為自己是被賣到她家來當丫鬟的。
我又不是從舊社會過來的，我也是父母當寶貝一樣養大的，憑什麼受這個氣？
所以任憑婆婆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我依舊我行我素，隻做自己分內的事。
這樣一來，婆媳矛盾就不可避免地爆發了。
剛結婚那段時間，家裡氣氛最好的情況就是婆婆像雕像一樣坐在沙發上給我甩臉子。
氣氛不好的情況就是我倆對吵。
其實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可婆婆就是揪住不放，就是小題大做對我發難。
我那時也年輕氣盛，不肯受委屈。
婆婆敢給我甩臉子，我就敢給她臉色看。
婆婆敢說我一句，我就敢懟她十句。
一遇到這種事，公公就躲出去找人下棋，唯獨苦了阿林。
他也知道婆婆是在無理取鬧，隻能一邊低三下四給我賠不是安慰我，一邊又委曲求全去開導婆婆。
有時候我也想妥協，忍一忍，無奈婆婆實在欺人太甚。
我這邊稍微服個軟，她立馬就變本加厲。
隻要不順她的心，她就鬧，家裡整天雞犬不寧。
都說家和萬事興，可婆婆不管這些，她隻在乎能不能拿捏住我。
有時候在我這沒討到便宜，她轉頭就跟親友鄰居吐槽。
說她兒子沒出息，娶了個潑婦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