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時我坐在沙發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個投影，和別家過年看春晚不一樣，我家看的是實現復仇。

我家的門前本就被吳華跟他媽擺放了不少易燃物，他兒子又喜歡往這邊扔摔炮。

猛的一下濺起一塊火星，一點點的點燃了報紙，但此刻隻有他一個人在樓道裡。

看見火都興奮的年紀，再加上往日裡家人對他的溺愛，他哪裡知道火是危險的。

連忙用報紙起的火點燃了更大一點的煙花，砰砰的發出劇烈的聲響。

他像是知道自己最討厭的就是我們家，整個煙花都是對著我們家的。

「臭女人！我炸S你！好玩！好玩！好多火！可以放很多煙花了！」

煙花的氣味在樓道裡彌漫，遮蓋了燃燒起火的味道，男孩興奮的從家裡又拿出了幾個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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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華忙著喝酒，他媽忙著看春晚，而江楠此刻正在安全通道裡確認到底結實不，他自己點燃了好幾個煙花直直對準我家的大門。

砰！砰！砰！

三聲劇烈的聲響，終於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但此刻的火勢已經迅猛燃燒，用家用的滅火器根本沒辦法滅火。

13

吳華從家裡出來的第一想法就是坐電梯下去，就在按按鈕的時候，聽到了江楠的聲音。

她招呼著 3604 的壯漢還有他們一家過來，聲音是焦急的：「別坐電梯！要是電梯著火了，就真的被困住了！我們走安全通道！」

她推開門後，確定所有人都進來後這才嘴角咧出一個弧度，將準備好的水泥堵住了這個大家進來的門。

一行人往下走，才走了一層就發現門被鎖住了，吳華用力的踹了一腳，卻發現沒有任何的改變。

壯漢一把推開了吳華，眼底都是嫌棄的神色：「廢物！還是我來吧！」

一腳下去，壯漢隻覺得小腿發麻，卻仍然踢不開這扇被鎖住的門。

也就是在這時候江楠開口說了話，她整個人都癲狂的笑著，仿佛已經失去了神智。

「等到他們來救我們，我們已經在這兒憋S了！或者被燒S了哈哈哈哈哈哈！」

下一秒她被打了一巴掌，是吳華動的手，整個人猩紅著眼，仿佛看見了什麼令人厭煩的東西一般。

「賤人！」

江楠卻沒有任何一點的痛苦，嘴角滲出血跡之後依然癲狂的開口。

「都是因為你！你為了不賠錢就把我一個人扔在那裡，讓我被別的男人帶走！甚至還想跟我離婚去找別的女人！吳華都是因為你！」

濃煙越來越重，狹小的空間裡幾人已經呼吸困難。

男孩在吳華他媽的懷裡陷入了昏迷，他媽焦急的去找吳華：「耀祖已經昏迷了我們怎麼辦啊？」

三個大人圍在昏迷的小孩身旁，卻沒注意身後的江楠做了一件最恐怖的事。

14

得到物業的通知時，我們一家三口已經在新家過完了新年，正窩在沙發裡看著電視。

「由於意外，小區發生了火災，在此提醒大家，在新的一年要謹防火災的發生，注意消防，並且不要用不要用東西堵住消防的安全通道。」

最後一句話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容，看著電視上最新播放的新聞。

「昨日夜間，在桂園小區 3 號樓 6 樓發生了一起嚴重的火災，火勢迅猛，引起三人S亡，兩人重傷，目前正在醫院接受治療。」

「根據現場的調查，我們發現大量的煙花碎片殘留，推測是有人放煙花時不小心點燃，引發了這場火災。」

「而一家人通過安全通道撤離時，卻被堆積的雜物阻擋了逃生的希望，在此提醒廣大市民朋友，火災時一定要注意……」

後面的火災時要做什麼事我並沒有繼續去看，而我那心軟的爸爸這次看了這個新聞，以及一群小區居民的採訪，也沒有任何的情緒。

平靜到好像在看一些毫不相幹的人一樣，我知道他心底或許還是不好受，也就沒多說話。

也許警方在繼續調查，就會發現江楠留下的遺書，來將他們的S亡歸結在江楠一個人的身上。

我去醫院看望的時候，才知道活下來的人是全身重度燒傷的吳華，以及呼吸道重度感染的壯漢。

壯漢已經蘇醒了，整個人憤憤地看著所有人，嘶啞的嗓音裡斷斷續續的說著他的恨意。

我這才知道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江楠在他們注意力都轉移過去後，從口袋裡拿出一瓶高濃度的烈酒，她興奮的向所有人揮灑。

吳華還沒反應過來，隻是開口怒罵：「賤人！你 TMD 是不是瘋了！這個時候還他媽的玩酒？」

壯漢卻敏銳的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想要去江楠身邊阻止她，卻還是沒來得及。

江楠拿起打火機，抓住自己的衣角點燃後，將衣服扔到了吳華的身上。

火苗迅速在幾人身上燃燒，從頭到腳像是被火焰包裹。

壯漢身上的火苗不大，他快速的在牆上蹭，想要將火焰撲滅。

狹小地空間裡，吳華和壯漢分別在牆上蹭，而地上躺著的大媽和男孩沒有了意識，隻能任由火苗燒灼。

「賤人！居然敢放火！」

15

大媽和男孩吸取濃煙過久，再加上燒傷的痛苦，沒等到消防人員打開這扇大門，就已經沒有了呼吸。

而吳華因為身上的酒最多，等燃燒完了。整個人也暈S在臺階上無法動彈。

壯漢倒是衝了過去，他半邊的胳膊都被燒得血肉模糊，背後也被自己蹭的破了一大片，身上隱隱約約的還能聞到肉燒焦的味道。

「賤人！」

他一把掐住了江楠的脖子，看著她一點點的喘不過氣。

「你兒子先炸傷我，要賠償我則是你老公做的主，憑什麼要把我也困在這裡面？」

他大聲地怒吼著，濃煙全部被吸進他的肺裡, 讓他劇烈的發出咳嗽。

卻見江楠臉色青紫, 依然用力大笑著：「你們都該S！我一個都不想放過！」

她的手機嗡嗡的亮了一下屏幕, 那個用著一個煙花頭像的小號給她發來了最後一條消息。

「煙花綻放, 心願達成。」

之後像是設置了什麼程序一般, 在壯漢剛拿起手機查看的時候，所有的內容都一點點的消失, 再無痕跡。

手機裡隻剩下江楠寫下的一封遺書, 內容裡是對他們的恨意，以及自己復仇的計劃。

我嘆了口氣, 默默的將準備好的鮮花放在壯漢的床頭上，有些遺憾的開口。

「唉, 病成這樣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完全好起來, 隔壁住的吳華也不知道還有沒有錢能夠賠償了……」

說完我就轉身離開, 走進了隔壁的病房裡。

吳華也微微的轉醒, 隻是整個人都被紗布包裹，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來。

想到前世我也是這麼躺在病房裡，渾身的疼痛無時無刻的懲罰著我。

我將鮮花放在床邊的櫃子上, 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卻對著吳華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真可惜啊, 你的熊孩子兒子沒救回來, 自己又成了這副模樣。」

「你將我家門的鎖眼用水泥堵S, 想看我們出門卻沒辦法進家對吧～隻能夠被迫把錢賠給你～你喜歡欺負老實人也不能這麼做嘛。」

「你以為我們家會因為你堆的雜物而無法逃生？告訴你一個秘密, 我們早就住到別的地方去了，家裡隻有一些不值錢的家具。」

吳華的心率監控儀器發出劇烈的聲音，在醫生和護士前來的最後一刻，我低下頭說了最後一句話。

「自作自受的感覺如何？你猜我怎麼加到江楠聯系方式的？不過你已經沒命知道了。」

16

離開醫院後，我開著車回新家，在地下車庫時正巧碰見了新的鄰居。

「小李醫生？你後備箱怎麼放了幾袋水泥啊？是不是家裡裝修還沒完成呢？」

我一邊笑著一邊關上了後備箱。

「這不是水泥，是雕刻用的材料，我現在正在學習雕刻呢～我新的病人就是做這個的, 為了好好給他治病，我就想著學習一下。」

「到時候有一些小的擺件我送給你～」

這些天夜裡我就會偷偷的去原來的小區，那邊沒有監控攝像頭, 我直接帶著和給江楠提供的一樣的水泥, 悄悄的進入安全通道裡。

僅憑江楠那點水泥，怎麼可能讓兩個有力氣的成年人踹不開這扇門。

我要的是他們也絕望的S去，而不是有機會能逃離。

我戴著手套整整忙活了幾夜，隻盼著等發生了事情以後能夠看到他們悽慘的下落。

後備箱裡的那幾袋確實是標注著雕刻用材料, 隻不過裡面放的是水泥罷了。

幾天後曾經的業主群裡傳來了吳華的消息。

「聽說了沒？吳華在醫院半夜被 3604 那個男的給掐S了！」

「聽說是什麼復仇？因為咱們樓這個火是吳華家孩子放煙花引起的！」

「3602 這一家子都不是什麼好人！勸過幾次都不聽，真是自作自受！」

……

群裡依然討論著吳華一家的事, 所有的罵名都聚集在了他們一家的身上。

……

「（心」「小李醫生，今天的患者已經在裡面等候了。」

我換好了白大褂，這才不慌不忙的往治療室走去, 裡面放著讓人放松的香薰。

今日的病人就這麼靠在軟椅上：「小李醫生，我最近總是能夠看見一些幻影，而且耳邊總有手機鈴聲響起……我是不是精神上的病很嚴重啊？」

我將他的病症都記錄下來，隨後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搖晃, 這是常用的心理暗示療法。

「你現在感覺很困……」

催眠一個人或者對一個人下心理暗示對我來說，並不算什麼難事，甚至可以毫無痕跡。

我的名牌在這時顯露出完全的模樣。

心理治療師——李芸芸。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