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的意思是,柳檸即將死亡時,是處理狐仙最好的時刻。」

「你……會不會覺得我太殘忍?」

他冷著張臉,有些不高興。

「被獻祭之人,若沒有你父親放手,肯定沒救,和你有什麼關系?」

我心中暗想,他的脾氣還是這麼怪,一般人受不了啊。

我開始注意柳檸的動向,她仍舊不死心,百般討好王胥,即便王胥對她煩不勝煩,她仍然笑臉相迎。

柳檸並不喜歡王胥,難不成就為了王胥救我而死,她就要搶?

我擔心王胥出事,便也時時跟著他。

「我不是你們姐妹爭搶的玩具!」

王胥的臉色黑如鍋底,尤其是看向我,更加不滿。

我趕忙說:「我害怕又有人找我麻煩,在你身邊安全嘛。」

他臉色多雲轉晴,對我使了個眼色:「那就跟近些,不然出事我可趕不上。」

柳檸面色不善,但仍舊打起精神跟著我和王胥。

直到她拽著Ţṻₒ王胥站在馬路中間,百般拖延,我才明白她想幹什麼。

原來如此,她知道狐仙的事,仍然選擇王胥做替死鬼?

可惜,她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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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輩子,貨車司機傾家蕩產也賠不起,隻能進去坐牢。

我去過貨車司機的家,他老婆泣不成聲,仍然不停道歉。

「房子已經賣了,過幾天我和丫丫要回老家,小姑娘不用再來了。」

我放下買的禮物,看著面前憔ṱū₊悴無比的女人。

「阿姨能留個聯系方式嗎?」

女人不理解我的做法,但我的善意她能看出,於是給了自己的聯系方式。

這一次,我提前給貨車司機的老婆發消息,告訴她這一天讓老公待在家裡,不然會出車禍,到時候家破人亡。

正常人都會認為是惡作劇,但我將事情講得繪聲繪色,女人家裡又供著觀音菩薩,覺得晦氣,她已經告誡老公那一天待在家裡陪女兒。

看著黃毛發來的照片,男人正待在家裡,我徹底放心。

黃毛被我收買,加上王胥威名,今天逃課幫我盯人。

「柳檸,你還要拖多久,曾經發生的事不代表現在還會發生。」

柳檸面色蒼白,她已經拖了半小時,王胥覺得不可思議。

「你到底想怎樣?發什麼神經。」

她喃喃自語:「不可能的,明明這一次是我,怎麼沒效果?」

我冷冷地看著她,她恍然大悟:

「是你……是你這個賤人!我不會放過你的!」

她放完狠話,轉身就走,毫不留戀。

我輕聲道:「今天中午我請你吃飯。」

看出我狀態不好,王胥沒有多話。

直到在餐館裡吃上飯,我才徹底放松,眼淚不要錢般滾落,越哭越大聲。

周圍人神色詭異地打量我倆,嚎啕大哭的女孩和男孩,很有戲劇性。

王胥有些慌亂,他迅速抽出幾張紙巾遞給我。

不自在地開口:「別害怕,我會保護你,她有什麼好怕的。」

聽到這句話,我哭得更大聲。

傻子,幸好這次你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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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檸活過那一天,然後開始戰戰兢兢,看哪裡都覺得殺機四伏。

她求饒,哭訴,但是沒有用,她是獻祭之人,是狐仙的養料。

這時她才明白,自己被騙了。

「柳荇!為什麼你總能過得很好?為什麼我就要死!嗚嗚嗚嗚。」

我悲憫地看向她:「姐姐,誰讓我們都是爸爸的女兒,他才是罪魁禍首。」

柳檸不敢反抗父親,上輩子不敢,這輩子亦然。

於是她拿我開刀,傾瀉自己的怨氣。

「呵呵呵,這輩子輪到我考高分了,說不定爸爸看到我這麼優秀,能幫幫我呢,哈哈哈。」

我沒理會她,專心備考,姐姐說得沒錯,我要考得足夠高,站在公眾視野裡。

臨考前,班級群裡互發祝福,想了想,我給趙玄禮和王胥發消息:「祝金榜題名!」

卷子上的題我做過無數遍,復習過無數遍,因此每一科考試我都遊刃有餘。

高考後,我立刻離家找了份提供住宿的兼職。

出乎我的意料,媽媽百般哀求,父親沒有放任狐仙收割柳檸。

但我知道,這隻是一時的喘息,狐仙早晚會對柳檸下手,隻是不知是何時。

父親沒有告訴媽媽和柳檸ƭū́₅。

柳檸高考後,幻想自己考上名牌大學,她對父親保證,會讓他臉上增光。

成績出來後,我被記者採訪。

「同學進步這麼大,有什麼學習方法嗎?」

我面對攝像頭笑了笑:「我的方法是多練,不會就再多練幾遍。」

上輩子我的成績和狐仙沒關系,受姐姐從小打壓,我早早便明白自己沒有張揚的資本,不論我優秀或平庸,家人永遠更愛姐姐。

不如假裝平庸,還能過得舒適些。

姐姐不明白這一點,她隻考了三百多分,仍然上不了大學。

而我考了 727 分,成為省狀元,備受矚目,學校獎勵我 30 萬,還有優秀企業家資助。

我提前辦好銀行卡,有了錢立刻還了趙玄禮的欠款。

「考得不錯,打算去哪所大學?」

我想了想開口:「南華吧。」

「好巧,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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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玄禮的選擇和上次並無不同,可是上輩子他考上大學後,便休了學不知所終。

我比較好奇,開口詢問:「你有沒有什麼急事?能去上課嗎?」

「能有什麼事,當然是上學。」

可能這輩子因為我的影響,趙玄禮也改變了,我沒有想太多。

柳檸再次面臨困局,可惜她這次擁有美貌,卻沒有能力。

父親將她當作禮物,送給形形色色的人,她體會到我曾經過得有多苦。

那些人不會把禮物當人,像野獸般沉溺於欲望,更遑論一些有變態嗜好的。

柳檸苦不堪言,同學聚會,她形容憔悴,楚楚可憐。

而我精神飽滿,落落大方,我看出她的怨恨和不甘,卻不再恐懼。

酒店裡有很多聚會的學生,我去洗手間,卻撞見不堪的一幕。

柳檸被一個瘋狂的追求者壓在洗手臺,那男人像狗一樣舔著她的脖子。

「賤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早被我爸玩過了,平時裝得跟什麼似的。」

我看得反胃,大喊一聲:「我要喊人了,還不快走!」

男人提起褲子,一點也不害怕,反而嘿嘿笑了幾聲。

「老子今天非要得到她不可!誰也不能攔。」

這男人面色癲狂,我懷疑他是不是嗑了藥。

這時候,柳檸突然跑到我身後大喊:「哥哥,因為她威脅我,我才沒有和你在一起,你千萬不要誤會我,嗚嗚嗚……」

男人信了,他突然抽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刀,朝我衝了過來。

「賤人!去死吧!」

突然想起上輩子柳檸穿心的痛楚,我定神,不能就這樣死了!

我握緊手中錦囊,默念:「寶寶,再幫幫我。」

小女孩出現在我面前,僅僅隻是一剎那,她紅色的身影變淡許多,我耳邊傳來一聲奇怪的嘶吼聲。

腳下一滑,我倒在地上,男人手中的刀插進柳檸的胸口。

他抽出刀,一步步朝我走來,我趁機跑出洗手間。

「救命啊!殺人了!」

趙玄禮跑來,接住我。

「快去,狐仙現在是最虛弱的時候。」

他將我丟給王胥,悄悄消失在人群裡,我徹底放下心。

姐姐已死,趙玄禮不再投鼠忌器,狐仙這次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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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勉強撐住,再次咬破舌尖,往錦囊上吐血。

小女孩救了她一命,自己卻快要消失,我心中隱痛,她一定不能有事。

後續發展很順利,那個男人果然嗑了藥,鋃鐺入獄。

父親的生意越來越差,最終傾家蕩產。用非常手段得來的氣運,懲罰遠比想象中慘。

他漸漸變得像幹屍一般,肉皮松松垮垮掛在身上,兩隻眼睛渾濁不堪。

養老院的護工沒幾個敢和他接觸。

我笑了笑,利落繳費,這家養老院是自己精心挑選的。

隻要給錢,做什麼都不成問題。

「記住了,好好關照我父親,隻要活著,一切都好。」

院長嘿嘿笑了起來:「懂,保管讓小姐滿意。」

父親想殺我,但我不會輕易殺了他,就讓他剩餘幾十年,永遠活在痛苦與折磨中吧。

我和小女孩相處越來越好,經常花錢買些漂亮的小裙子燒給他,搜羅各種口味的香燭。

她長得越來越好,青白的臉也有了笑模樣,雖然比較驚悚,但我不嫌棄。

我完全擺脫了噩夢般的曾經,王胥還好好活著。

大學畢業,他對我表白,幾年過去,他越發帥氣高大,不論是硬件還是軟件,都很不錯。

我一點頭,他立馬高興地抱住我。

「我總感覺和你早就認識,小柳兒,我愛你。」

他拿出一個小木盒,笑著打開:「這塊玉很漂亮,送給你。」

熟悉的小海豚在陽光下閃著光,我眼眶發熱,又哭又笑:「傻子。」

他不明所以,給我擦眼淚,慢ṭű₇慢說:

「想哭就哭吧,我會做你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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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玄禮參加了柳荇的婚禮,臺上一對新人笑得幸福。

他茫然了,向來獨來獨往的自己,看到這樣的場面,心裡竟空落落的。

他興許喜歡她, 雖然俗套,但她是第一個孜孜不倦靠近他的女孩。

他突然想起柳荇結婚前對他說的話:

「你就是京圈佛子?」

趙玄禮面上有些尷尬:「那段時間經常拿佛珠, 有些事情要做, 誰知道有人傳這些。」

他聽到她在嘀嘀咕咕:

「那是, 你更像道士,京圈佛子是玩笑吧。」

頓了頓, 她突然又道:「難不成……上輩子是他?」

「怎麼了?」

「沒什麼沒什麼,我結婚一定要來啊!」

出門幹活時,他一時不慎著了道,精神恍惚間, 他看到些古怪的畫面。

柳荇是獻祭者, 她越來越累,越來越虛弱,知道自救無望, 每天努力學習。

她做兼職,買各種補品,他看出她的無奈, 卻無能為力。

王胥的死讓她崩潰了, 趙玄禮再也坐不住, 開始向家族裡打聽解救之法。

高考後, 他無意間得知族地深處有秘法, 於是連忙去學。

他想,自己要快一點,不然她要挺不住了。

僅僅兩年,他回來後, 一切都變了。那個堅韌的女孩眼中隻有陌生的空洞。

他暗中處理不少人,選擇和柳家聯姻, 隻要成功結婚, 他便能改變獻祭者的命運,護住她的命!

可惜, 人算不如天算, 她死在他的眼前。

就算斬殺狐妖又能如何?人已經不在了, 甚至魂魄都無法安寧!

他想, 自己總該做些什麼,找了無數年,涉足無數險地, 終於讓他在雪山深處找到一門禁術。

奇怪老人說的重生之法,若想施展,代價不小。

「以你三世福德為引, 可願意?」

他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這意味著自己要做三輩子最為悽苦之人。

沒有福德,便命如草芥, 世世不順, 痛苦一生。

他想若能改變一切, 不過三世,承受得起,於是點頭。

耳邊傳來呼喚:「少爺醒了!」

幸好, 這輩子她過得很幸福,這一切總算沒有白費。

趙玄禮輕輕笑了笑,將一切埋進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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