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許舟意在門外把他媽喊回了家。

看到我時眼神躲閃,似乎是害怕我問他關於高考成績的事,怕丟人。

但其實,我現在對於他的事,根本就提不起一點興趣來了。

隻是他的分數倒是讓我想起了高考前的一件事。

那時我害怕許舟意成績太差沒法和我上同一所大學,就想著給他補補課。

許舟意當時壓根就不在乎。

「我覺得我的分數可以了。

「裴知渝,想和我去同一所大學嗎?

「那你數學啥的故意多答錯幾題唄,多簡單。」

對他來說太簡單了。

還好我當時沒有犯傻到拿自己的人生去聽他的話。

10

朋友圈很多人在分享查分後的喜悅。

我在裡面刷到了張思怡。

一張鼓著嘴的生氣自拍照。

【怎麼辦呀,考得好差,沒學校上了。(哭泣·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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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有許舟意的評論:

【沒學校上就沒學校上唄,有我在你怕什麼?到時候早點和我結婚,我養你。】

張思怡:【討厭,你怎麼當眾說出來了!】

許舟意:【怎麼了害羞了?(壞笑·jpg)】

他們似乎喜歡當眾調情,樂在其中。

對自己選擇的人生也很滿意。

我笑了笑。

給張思怡的朋友圈點了個贊。

11

第二天,我和沈淮序一起出去吃了飯。

剛站到烤肉店門外,我居然就聽到了沈淮序喋喋不休的心聲:

【在小渝來之前,把這些東西烤好,這樣她過來後就可以直接吃了,我要保證她的碗裡永遠都有肉肉,我要把她喂得飽飽的。】

【哎?小渝是不是該到了?趕緊照照我現在的形象怎麼樣。】

【頭發有點油?】

【不行!我的完美形象不能被破壞,我現在就去找個理發店洗一下!】

沈淮序猛地站起身。

我也剛好在同一時刻走到了他的座位旁。

「怎麼了?」

「沒事,你來了啊……」

沈淮序委屈坐下,內心哭唧唧。

【嗚嗚嗚,來不及去洗頭了。】

【我的完美形象,沒了!】

說實話。

沈淮序這內心活動聽著,我現在越看他越覺得可愛了。

我夾起碗裡堆積如山的烤肉吃了一口,笑著誇他:

「你今天很帥。」

沈淮序立馬心花怒放。

「是嗎?謝謝。」

【小渝誇我了,她!誇!我!了!】

【哈哈哈哈,不枉我凌晨五點起床去隔壁市做的造型,值得了,一切都值得了。】

五點去隔壁市?

他真厲害。

吃完烤肉後,我們在街上闲逛。

一邊走著,我一邊隨口說道:「最近查完分後,好多同學都出去旅遊了,你呢?有沒有這個打算?」

沈淮序沒有回答,而是先問我:「你呢?有這個打算嗎?」

我搖了搖頭。

「本來高考後準備和父母一起去的,結果因為一些意外沒去成,現在再想去的話,也沒人陪我了。」

「我啊。」

沈淮序的聲音從我身旁傳來:「正好我也沒人陪,咱倆可以一起。」

其實通過這些天的相處。

我和沈淮序的關系也算越來越熟絡了。

相約一起出去玩確實沒什麼不可以。

我欣然答應:「可以啊,你想去哪裡?」

沈淮序想也沒想:「我都行,你呢?」

「S 市的海邊?」

「可以,我現在送你回家,收拾一下我們明天出發。」

我有些懵懵的。

「這麼快?」

沈淮序笑著挑了一下眉:「我是行動派。」

他的內心早已激動得不行。

【兩個人一起去旅遊,四舍五入就是二人世界度蜜月,親愛的 S 市,我們來了!】

我的身後,一輛電動車按著喇叭騎來。

沈淮序下意識把我往旁邊拉去。

我沒站穩,撞進了他的懷裡。

沈淮序抱著我紅了臉。

【她好香啊。】

我:「……」

沈淮序你知不知道你想這句話的時候,好像一個變態?

12

隔天傍晚。

我和沈淮序一起坐到了 S 市的沙灘上。

看著眼前的落日。

這一切太恍惚了,好像是在做夢。

「好美。」

「夕陽嗎?」

「我說你。」

「啊?」

我有些沒反應過來。

沈淮序雙手杵在沙灘上,歪過頭看著我笑。

「我是說,你和夕陽都很美。」

他話落,我害羞地紅了臉。

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

打斷了我們之間短暫曖昧的氣氛。

是許舟意打來的電話。

這個時候他找我幹嗎?

電話接起,手機裡傳來許舟意快要氣炸的聲音。

「裴知渝你跑哪去了?中午我的升學宴你都不來了?」

我有些不耐煩:「中午的事你現在找我?」

許舟意:「我忙到現在才有空,還是思怡提醒我的,裴知渝你要不要這麼記仇啊?我們也認識快二十年了,你難道就因為告白那件小事,連朋友都不願意和我做了?」

我冷笑一聲:「不好意思我就是記仇。」

許舟意轉移了話題:「聽說你出去旅遊了?和誰一起?

「你性格這麼差,應該也沒人願意陪你一起吧?是不是一個人偷偷跑出去了,怕尷尬,騙林姨他們說和朋友一起?

「裴知渝,我太了解你了,你要是提前和我說一聲,我說不定還能陪你……」

「倒是不需要你陪。」沈淮序聽到這話後靠近我的耳側輕聲開口:「裴知渝有我陪著就夠了。」

「許同學,別誰都想陪,那麼多人,你陪得過來嗎?」

聽到沈淮序的聲音。

許舟意氣急敗壞到想要罵人。

我眼疾手快掛斷電話把他拉黑。

他真是陰魂不散。

沈淮序輕笑了一聲。

他和我離得很近。

熱氣噴灑在我的耳側,痒痒的。

惹得我心裡也痒痒的。

13

旅遊幾天回家後,學校開始組織填志願。

結束後,我在班級門口看到了沈淮序。

「你在這裡幹嗎?」

沈淮序收起手機抬頭看向我,笑了笑:「等你啊。」

我和沈淮序一起並排往校門口走去。

他問我:「志願填的 A 大嗎?」

我點頭:「嗯,你呢?」

「和你一樣。」

這其實,是在我們旅遊的時候,就商量好了的。

「我送你回家吧。」

「好。」

說完話後,我和沈淮序一直沉默著往我家的方向走去。

說是沉默,其實沈淮序的內心活動一直沒有停下來過。

【想牽手,不敢牽。】

【走慢一點,就可以和她再多相處一些時間。】

【好想告白,又怕嚇到她……】

【算了,裴知渝,等上了大學,我再對你下手吧!】

【下手,哈哈,說這詞感覺我好像不是啥好人。】

我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沈淮序,最終先開了口:

「沈淮序,你是不是喜歡我?」

沈淮序明顯愣住,僵硬地轉過身子。

「你都知道了?」

【完蛋,她不會覺得我這段時間對她的接近,都是不懷好意吧!】

我點點頭:「可以說說你為什麼喜歡我嗎?」

沈淮序重重吐出一口氣,接著垂眸認真看向我:

「從第一眼,開學報名時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你了,你扎著高馬尾從我面前走過,我那時突然感覺,這就是青春本來該有的樣子,而你,會成為我的整個青春。

「其實高中這三年,我經常出現在你的周圍,隻是你從來沒有注意過我。

「裴知渝,我確實喜歡你,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不用著急告訴我答案。」

他垂著眼,活像個可憐小狗,內心更是可憐兮兮:

【不要現在……拒絕我……】

我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

「裴知渝,你臉紅了。」

仿佛過了很久,沈淮序說出了這句話。

我回過神來,揉了揉臉。

「熱的。」

沈淮序笑了:「那你會答應我嗎?」

「再說吧。」

「那你會拒絕我嗎?」

「再說吧。」

「行,再說吧。」

我倒沒有懷疑此刻沈淮序的真心。

畢竟他的心聲是不會騙人的。

隻是發展太快,我自己有點糾結。

14

後來,暑假的這段時間,我和沈淮序一起相處了很多時間。

他每天不是在找我,就是在找我的路上。

怪黏人的。

暑假最後一天,我們一起去商場買了一些開學需要用到的東西。

他把我送到小區門口。

卻意外碰見了許舟意和張思怡。

太久沒和許舟意接觸了。

我差點忘了還有他這麼一個人的存在。

許舟意和張思怡似乎在吵架。

張思怡頭發凌亂地拉著許舟意的衣角:「舟意,求求你別走。」

許舟意滿臉不耐煩:「我們已經分手了,你能不能別來煩我了?」

「我已經懷孕了,你不能不要我!」

「懷了就去打掉,我沒給你錢?」

許舟意甩開張思怡,轉身,看見了在他幾步之外,準備進門的我。

「裴知渝!」

我停下腳步:「有事?」

許舟意看向沈淮序,皺眉質問:「他怎麼在這裡?你和他在一起了?」

他打量著我們,恍然大悟:「裴知渝, 你是不是聽說我和張思怡分手了,故意帶著他來氣我啊?想看看我還在不在乎你?

「你的小把戲還是這樣明顯……我就知道, 你喜歡我那麼多年了, 怎麼可能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

「這樣吧, 你現在甩了他過來, 我考慮一下要不要和你在一起。」

聽著許舟意自顧自說出這些話, 我滿臉問號,甚至都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問題聽錯了。

「許舟意, 自戀是病,得治。」

張思怡也被許舟意的話刺激到了。

她衝上來纏住了許舟意。

「許舟意你個渣男, 你別想甩開我。

「你要是和我分手, 我就天天在你的小區鬧, 再鬧到你的學校去,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做的這些齷齪事!」

「張思怡你發什麼瘋?!」

他們的扭打差點波及我。

還好沈淮序及時把我護在懷裡往後拉去, 不過他的胳膊還是不可避免地被張思怡抓出了一道血痕。

他皺眉:「我們走吧。」

我也緊張了起來:「走, 去我家,我給你消毒。」

我們離開時。

許舟意和張思怡還在鬧得不可開交。

我沒有心思再去管他們了。

早在許舟意為了張思怡想拿我的感情羞辱我的那一刻, 就注定以後我們會走上兩條毫無交集的道路。

這是他們自己選的路。

他們就得好好忍受著。

回到家後。

我翻出了藥箱。

折騰了好久, 差點沒把沈淮序的胳膊給裹成木乃伊。

沈淮序:「……隻是一道劃痕, 倒也不用這麼誇張。」

我自己也沒忍住笑了起來。

「這樣好得快點, 不然看到那道傷口, 我會……」

「你會心疼嗎?」

沈淮序神不知鬼不覺地湊到了我的眼前。

看著他近在咫尺的那張臉。

我瞬間心慌意亂。

【想親。】

【想親。】

【想親。】

……

沈淮序一直在心裡重復著這兩個字。

越說,我的臉越紅。

一瞬間,我似乎遵從了自己的內心。

輕輕點了下頭。

「嗯, 心疼。」

我看見沈淮序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裴知渝,你說心疼, 我沒有聽錯吧?」

「那你再說吧,是不是要變了?」

我沒忍住抬手捏了捏他的臉。

在他們的起哄聲中,我害羞低下了頭,準備答應。

「「「」沈淮序一瞬間晃了神。

【那我現在是不是能親了?】

不等他問出口, 我先一步湊過去,在他的唇瓣落下了一個輕柔的吻,點到為止。

卻在準備退開時,被沈淮序按住了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就那樣親一下怎麼會夠呢, 笨蛋。】

彼時, 微風從窗外吹進, 拂過發梢。

我紅著臉從沈淮序懷裡掙脫。

看著眼前的少年, 一切仿佛剛剛好。

「以後,你想親多久都可以,男朋友。」

(完)

番外:

我能聽到沈淮序心聲這件事, 我一直都沒有告訴沈淮序。

沈淮序對此很是苦惱。

覺得什麼都瞞不過我。

我故意逗他:「其實我有超能力, 你心裡想什麼我全都能知道。」

沈淮序傲嬌哼了一聲:「我才不信,除非你告訴我, 我現在心裡在想些什麼。」

「沒問題啊。」

……

幾分鍾後, 我的臉色爆紅。

「沈淮序,把你的腦子打開,裡面一定是黃色的!全黃,純黃, 黃到爆炸!」

沈淮序挑了一下眉,俯身把我壓倒在床。

「寶貝,你猜到了?」

「那我們……實驗一下?」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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