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大驚失色，忙退後兩步跟他保持些距離。
「你不是喜歡陸清靈嗎？」
「對啊。」他竟然很認真地點了點頭，「可我也喜歡你啊。」
他往前兩步，想摸我的臉被我一巴掌拍飛了，捂著手一臉委屈，「你不喜歡我？」
我忙點頭。
他有些疑惑：「可你不是因為嫌棄那個狼人太醜所以才不跟他結契的嗎？」
「難道我長得也不夠好看？」
我苦笑不得，卻突然反應過來，反問他：「你為什麼喜歡我？」
「你很強，長得也好看，是我見過綜合下來指數最高的。」
「可你已經有契約對象了，又怎麼可能跟我在一起呢？」
「你說那個醜八怪嗎？」狸奴不屑地撇了撇嘴，「馬上我就會跟她解契了，陸清靈會幫我辦妥的。」
他的話音剛落，不遠處一個沒被月光照到的樹叢突然晃動了下，有一片衣角在晚風中輕輕蕩漾。
我眯了眯眼，沒有拆穿陸明月，繼續問狸奴：「那你不是應該跟陸清靈在一起嗎？怎麼會又選擇了我？」
狸奴有些急切地想靠近我，我抬了抬手，他才不得不停下腳步。
這狐狸確實長得好，又有些哄人的手段，不怪乎那些女人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的，但絕對不會包括我。
「她確實長得好看，但她家裡不會同意我跟她結契的，所以我必須找個能護得住我又不會管我的人結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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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到時候我最喜歡的一定是你。但我不能保證我自己完全屬於你，當然你也可以繼續養著你的狼人或者蛇人之類的。」
這下我是真的驚呆了！
原來上一世他能跟陸清靈琴瑟相和是因為他們本就是一類人，一直都是各玩各的？
「可我已經有喜歡的獸人了。」我堅定地拒絕狸奴。
「那個醜八怪狼人嗎？」
我皺了皺眉，「他不醜，而且他很強！」
說完，我不打算再在這裡浪費時間，繞開還想拉我的狸奴，朝回家的路走去。
路過那處樹叢時，我略停了停腳步，感嘆道：「你所追求的，原來是個笑話。」
陸明月不知道的是，我說的不僅是這一世，更是上一世。
11
很快就到了武鬥大賽當天。
我獨自站在參賽隊伍中間，因為阿諾還未跟我結契，所以他不能跟我一起上場。
其他人都帶著他們的契約獸，跟我一樣特殊的，隻有陸明月一人。
她沒有看完，臉色堅毅，似乎換了一個人一樣。
聽說她這次去了族裡的死地進行了特訓，實力得到了極大的提高，已恢復當初的實力了。
我身側也有參賽人員在討論她。
「死地是族裡最兇險之處，一般人進去基本上是十死無生！沒想到她竟然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決心。」
「自古以來，從死地裡活著出來的戰力都會提升一大截，聽說她出來後跟陸冥進行了一次對決，三招就掐住了他的咽喉。所以族長他們又將獲勝的希望壓在了她的身上！」
「果然是天賦異稟啊！從沒聽說能擺脫結契獸人影響的，她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隻希望不到決賽不要遇上她吧。」
聽著他們的議論，我將目光投向前方，正巧對上陸明月望回來的目光。
她的目光裡滿是怨毒，就跟上一世下令將我扔進鬥獸場裡一模一樣。
我滿不在乎地笑了笑。
她是很強，但如今的我也不弱。
我相信自己，所以無所畏懼。
12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也想看我跟陸明月的結局到底是什麼。
第一場抽籤就抽到了我和她。
我和陸明月同時站到擂臺上，她嘴角露出嘲諷的笑，「雪蓮，今天我會讓你知道，你永遠隻能是那個跟在我身後毫無存在感的跟班。」
「等我拿到煥顏草之後，狸奴一定也會死心塌地愛上我的！」
我搖頭失笑，沒想到到了此時，她還是如此戀愛腦。
她明明聽到了那天我跟狸奴的對話，知道他天性濫情，卻還寄予希望他能專一。
真是可笑至極。
而且這一世，煥顏草可沒那麼輕易拿了。
開始對決的鈴聲一響，我就趁著陸明月還沒反應過來，劃出手中的雙臂迅速蹿了出去。
她條件反射用手隔檔，但速度沒有我快，很快身上就被劃了好幾道口子。
你來我往又過了幾招後，她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而我卻毫發無損。
「怎麼可能？我明明已經恢復了大半實力。」
我笑著回她：「也許你還忘了一句話叫作勤能補拙。更何況，我本就不拙。」
我繼續進攻，因為我身法詭譎，所以進攻也是最好的防守。
可沒過一會，我竟然感覺到體內傳來滯漲感。
我的動作變得越來越慢，破綻越來越多。
再有一次被陸明月一腳踹到胸口時，我終於忍不住吐出一口心頭血。
她沒就這樣放過我，反而迅速地衝了過來，拿起砍刀就朝我砍下來。
「迷魂草的感覺怎麼樣？」
我擋下那刀時，她惡毒的話語也正好傳到了我耳邊。
她竟然在死地裡找到了迷魂草，這種早就已經在現今滅絕了的事物。
將此草捏碎之後就會傳出無形無色無味的氣息，吸入後會扼制體內內力的使用，越用越感覺經脈滯漲。
而此草旁邊有一伴生花，先服用此花的話就會免疫這種氣息。
陸明月的攻擊越來越劇烈，而我隻能勉強擋住。
周圍看熱鬧的人此時已紛紛嘆息:
「果然，天賦還是最重要的。」
「就是啊，我還以為雪蓮會贏呢，沒想到隻是曇花一現就被壓著打了。」
「看來這次領頭人又是陸明月的囊中之物了！」
「……」
13
我不甘心，不甘心我付出了那麼多卻依然落敗。
可我卻沒有一點辦法，身體的本能讓我越來越疲憊，連抬起手都費勁力氣，滿頭是汗。
就在此時，阿諾突然衝到了擂臺邊高聲喊著：「結契，快跟我結契！」
我驚訝地望過去，卻遲遲不動，「可是……」
「別可是了！」他用手抹過我嘴邊的心頭血抹到自己的眉心，然後催促我：「快念咒！」
我依舊沒動，因為明明在比賽前我曾問過他，如今是否可以和我結契了，他卻回了我兩個字「不願」。
可為什麼，現在他又願意了？
隻是因為我要死了嗎？
「雪蓮！」
在阿諾的一聲大吼中，陸明月的彎刀狠狠砍在了我的後背，劃出一道長長的傷口，血肉翻滾。
「我願意的，我喜歡你雪蓮！」阿諾衝到我面前，眼淚從他那雙永遠堅毅的眼角滑落，「我求求你，快跟我結契好不好，我求求你。」
我還是搖了搖頭，「不，你不用可憐我。如今這樣更好，我死了，你也可以自由了。」
他瘋狂地搖頭，「我真的喜歡你，我沒有騙你！我先前不願意，隻是因為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喜歡我這個人，還是因為我強所以想利用我。」
「我錯了，求求你，求求你快結契好不好？」
「原來，那晚你也？」
「對，我也在，我聽見了你和那狐狸說因為我很強。」
我嘆息一聲，努力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
「你的戰力本就是你這個人的一部分啊，所有的一切組成了現在的你，我喜歡你的強，也喜歡你這個人。」
他怔愕地看著我，淚水不再流。
直到陸明月又揮起了刀，這次瞄準的是我的頭顱，他才驚醒過來，「快念咒。」
我拼盡全力翻轉躲開了那刀，嘴裡念著結契的咒語。
沒過一會，我就發現體內多了一道契約的制衡，而阿諾也蹿到了臺上來。
如今他是我的契約獸, 那層結界已經對他沒有限制了。
他給我喂了顆藥後將我扶起來，「你還好嗎？」
我笑了笑告訴他：「我隻能再出五招。」
他也笑了，「五招夠了！」
陸明月的愕然在五招之後轟然倒塌，她看著我抵在她胸口的匕首始終不敢相信,
「怎麼可能？」
「因為這個世界就是如此規則的。一個人的力量, 永遠比不上兩個的！」
14
陸明月之後, 再也沒有人能跟我和阿諾對上十招。
我們的晉級之路一路通暢，很快就獲得了優勝。
拿到煥顏草的一瞬，我開心得不行，忙將它遞給阿諾。
周圍所有人都震驚了，「她竟然隨手就把這種寶物給了一個獸人？」
他們確實不明白，因為雖然在這個世界, 獸人會成為人族的伴侶，但他們的地位卻始終是低人族一等的。
他們的作用隻是提升人族的力量罷了。
所以沒有人會將他們當作平等的對象來看。
可在我心中，阿諾就是要跟我相守一生之人。
而且，若沒有他，我又怎麼可能拿到這株草。
可是阿諾竟然不要。
他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傷疤告訴我：「曾經我也一直在找可以祛除這一道疤的辦法，是不是這樣，就會有真正喜歡我的人出現。但現在，我知道我已經不需要了。」
「就像你說的，你喜歡的是現在的一切組成起來的我，所以不用再改變什麼了。」
我笑著環住他的脖頸，「你說的沒錯。」
「那這草？」
我很隨意地說：「扔了？」
他也笑起來, 「扔了！」
我剛將煥顏草甩出去, 周圍的人就各顯身法地爭奪了起來，最後竟然被陸明月奪去了。
她瘋了一樣地舉著煥顏草，大笑道：「我可以變漂亮了, 我可以變漂亮了！」
我冷眼看著她服用下草, 原先的圓臉在不斷變化中, 一會變成了陸清靈的模樣, 一會又變成了我的模樣，嚇得我緊緊抱住了阿諾的胳膊。
所以, 她是想變成狸奴喜歡的樣子？
可是狸奴喜歡的千變萬化，她永遠也滿足不了啊。
沒過多久，在眾人的期待中終於定型。
「什麼呀？怎麼更醜了！」
我朝那裡望去，一隻還未完全進化成人形的狐狸正可憐巴巴地看著我們。
「我阿」我仔細地打量起陸明月現在這張臉來，發現眼睛像陸清靈，鼻子像我, 嘴巴又像陸清靈，臉部形狀則像我。
可是我和陸清靈清淡的五官不同是濃顏, 這樣隨意搭配起來完全不適合, 比陸明月原先那張臉還不如。
可陸明月卻很開心地摸著自己的臉：「我變漂亮了, 我終於變漂亮了。」
「狸奴，我不醜了，你喜歡一下我好不好？」
說著, 她就朝遠處跑去，應該是去找那隻狐狸了。
阿諾心善，也不懂那些彎彎道道，感嘆道：「看上去有些可憐呢。」
我教訓他：「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他忙老實聽訓, 「以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我踮起腳尖摸了下他的耳朵說：「那你把你的狼耳變出來讓我摸摸？」
阿諾的臉一下子紅透了，狼耳控制不住地自己顯現了出來。
我摸著那柔軟的觸感心裡感嘆，果然如想像的一般好 Rua 啊！?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