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結果手機被兒子一把搶走，還被掛斷了電話。
「媽，你這是幹什麼，怎麼要報警？」
「你不是被騙走了二十萬嗎？不報警怎麼行！」
兒子語塞，不知道怎麼反駁我，隻是緊緊攥著手機，說什麼也不讓我拿過去。
張靖坤想必也知道顧夢晨的那條朋友圈。
但凡動動腦子，就能想明白兒子的錢到底去了哪。
他忙出來打圓場：「老婆，當下之急是先湊齊兒子的學費。」
「報警的事情我來處理。我辦事，你放心！」
放心你個大頭鬼！
我對這對父子再也不抱什麼希望，於是一屁股坐到地上，開始鬼哭狼嚎：
「大的小的，沒一個讓我省心的！」
「這錢我拿不出來！我生意出了問題，工人們的工資都還沒著落呢！」
13
兒子和張靖坤的臉色皆是一變。
張靖坤這時候終於長了嘴，忙問道：「老婆，你生意不挺好的嗎？出什麼事了？」
我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和他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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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進的一批材料出了問題，產品質量不過關，根本沒法賣。」
「為了多給兒子掙點錢，我把老本都投進去了，結果誰能想到……嗚啊！！」
我做的是實木家具生意，市場還不錯。
張靖坤隻知道我賺錢比他賺得多，從來沒問過我生意上的事情。
所以我隨口胡謅的話，他一點沒有懷疑。
「那、那工人們的工資怎麼辦？」
我坐在地上抹著眼淚。
「不僅是工人們的工資，還有好多款項沒有結。零零總總，還欠著別人三百多萬。」
「老公，兒子，你們會陪我一起度過難關的吧？」
不問還好，一問更完蛋。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愣是一句同甘共苦的話也說不出。
張靖坤和兒子把我從地上扶起來，象徵性地安慰了我幾句，然後就把我扶進了房，讓我躺床上休息休息。
等兩人走之後，我打開手機，接通了我安在房間裡的監控。
父子倆去了離我房間比較遠的書房。一進門，張靖坤就低聲罵了我一句「該死的臭婆娘」。
兒子著急地向他求助：
「爸，這可怎麼辦啊？」
「現在不僅沒了學費，媽媽還欠了一堆外債。我、我這不是要完蛋了嗎？」
「我可不想退學！」
張靖坤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看樣子也有點著急。
他拿出一根煙點燃，抽了幾口。等終於冷靜下來，他沉聲道：
「我要和你媽離婚！」
兒子瞪大了眼，「現在這個節骨眼和我媽離婚？」
「那離婚之後，我媽怎麼辦？」
「她愛怎麼辦怎麼辦！」
張靖坤狠狠抽了一口煙，「離了婚，房子什麼的都算夫妻共同財產，肯定會分我一份。」
「這房子至少能賣五六百萬，等你媽拿到錢，你就去找她要學費。她是你媽，肯定不會不管你。」
「到時候咱爺倆隻管吃香的喝辣的，你媽哪涼快哪呆著去。」
兒子朝他豎起大拇指：「還得是我爸！」
屏幕前，我簡直要暴起。
我放下手機，翻身找出早就籤好字的離婚協議書。
不是要離婚嗎？
那就成全你。
可家裡的東西，你們一個子兒都別想帶走。
14
第二天，張靖坤就快馬加鞭地找人擬好了離婚協議書。
我緊緊地盯著他：「當時結婚的時候，不是你說的同甘苦，共患難嗎？」
「張靖坤，這麼多年我對你也不錯吧？沒有我，就靠你那點工資，能有現在的生活水平？」
張靖坤沒有絲毫愧疚，直接和我耍起了無賴。
「老子隻能和你同甘，可不願意和你共苦！」
「到時候兒子歸我，我可不願意他跟著你過苦日子！」
不愧是打定主意要離婚的人，說話都硬氣了不少。
別人碰到這種事情，要離婚我還能理解。
可張靖坤不行。
當初他二戰，網上聊天被人騙貸五十多萬，跪在地上哭著求我幫他。
那時我剛轉正不久，除去各種支出，手裡就沒存下多少錢。
為了給他還錢，我天天饅頭就白菜，晚上加班加到吐，高強度工作了兩年，硬是把錢給還完了。
張靖坤抱著我哭了半天，舉手發誓，以後不管我生老病死，不管我遇到什麼困難，他都對我不離不棄，陪我一路走到底。
說什麼一輩子。
這才過了多久，他就完全變了一副嘴臉。
我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兒子，「說好了，你跟著你爸？」
「媽，我也沒辦法，我還要繼續上學。」
「你這情況，恐怕自身都難保了。」
既然都說好了，那也沒有多說的必要。
我點點頭，表示同意離婚。
張靖坤想的倒是挺美，離婚協議書上凡是涉及財產分割的部分，他都要分到百分之五十。上面還寫明，兒子跟他之後，我每個月要付給他一萬塊錢的生活費。
不如去做強盜。
我的視線在張靖坤和協議書上流轉，看得他直發毛。片刻後，我往房間裡走。
「我去拿筆籤字。」
離婚協議書一式兩份，等我把協議書拿出來，張靖坤生怕我反悔似的，立馬籤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切都搞完，得意二字幾乎是寫在了他的臉上。
「劉雅茹，趕緊收拾收拾東西，趁早搬家，過幾天我就找人把房子賣了。」
「畢竟兒子要交學費，你也得還債。」
「以後要是沒什麼事，咱們就各自安好，互不打擾啊！」
話說得不客氣，結果他自己先食言。
原因無他。
因為兩天後，他發現離婚協議書被我調包了。
15
早上剛吃過飯，張靖坤就帶著兒子氣衝衝地來了家，後面還跟著顧夢晨。
聲勢之浩大，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和顧夢晨那點破事。
他把離婚協議書一把拍在桌子上，怒不可遏道：「劉雅茹，你真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老子那份離婚協議書呢！？」
我朝他努努嘴，「這不就是你那份離婚協議書嗎？」
張靖坤被氣樂了。
「你是不是玩我呢？你自己看看，這上面都寫的什麼東西！？」
張靖坤不想自己吃虧，我也不想。
隻是比起他的強盜行徑，我的反倒更加合理。
畢竟家裡的東西基本上都是我花的錢，所以讓他淨身出戶，我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至於兒子，既然他想養，我也不攔著，隻是一萬塊錢生活費還是免了。
畢竟也是個成年人，既然能幹出胳膊肘往外拐的事情，就別想著既要又要，還想著從我這裡拿錢。
我無所謂地聳聳肩，沒說話。
顧夢晨那邊卻開始急著教育我：「姐，你看看你這是幹的什麼事啊，坤哥和你在一起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何必這麼對他？」
「什麼苦勞？」
「啊？」
我一字一句重復了一遍：「他有什麼苦勞？」
別看顧夢晨說起空話來一套一套的，被我這麼一問，她自己反倒被噎住了。
支支吾吾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
既然她說不出來，那我就替她說。
「他大學畢業，考研究生二戰三戰，考公，三年脫產，全靠我接濟。」
「被人騙貸五十萬，全是我幫他還的。」
「跟我結婚，沒車沒房，就連彩禮都是用的我的存款。」
「結了婚，每個月拿三千工資，天天過得和大爺似的。一回家就躺沙發，讓他洗個碗都嫌累。」
「我兒子的鞋，兩千。他那些衣服，沒一件五百塊錢以下。補課班、夏令營，張靖坤既沒出錢，也沒出力。」
「你跟我說說，張靖坤有什麼苦勞？」
被我這麼一通輸出，顧夢晨有點傻眼。
畢竟張靖坤在外面也算人模狗樣的，誰能想到內裡，就是一個什麼都幫不上忙的懶貨。
張靖坤大概覺得很掉面，趕忙讓我閉嘴：
「劉雅茹，有事兒說事兒，別給我轉移話題！」
兒子居然也幫著他說話，甚至還有點威脅我的意思：
「媽，你幹嘛這麼對我和爸爸？」
「你這就是詐騙！靠這種手段籤下的離婚協議書，是無效的！」
16
兒子幾年書不算白讀，還算懂點法律知識。
可他們爛事一籮筐，還想怎麼鬧？
我把視線轉到顧夢晨身上，盯著她耐人尋味地笑：
「顧夢晨，那個包挺好背吧？」
「佳佳喜不喜歡？」
聽到許佳佳的名字，三個人的表情皆是一愣。
顧夢晨的聲音明顯帶了些緊張：「姐，你說什麼呢？什麼佳佳？」
「你自己親生女兒的名字你都不知道了？」
既然離婚了，我也懶得再和他們裝，
「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兒子的助學貸款根本不是被人騙走的，是你們娘倆拿著那筆錢去買了包。」
「吃裡扒外的東西，還好意思再回來管我要錢。」
兒子面上帶著被戳穿的心虛，甚至都不敢再看我的臉。
那邊顧夢晨還在嘴硬：「姐，你這可就是冤枉人了啊。買包的錢是我自己拿工資買的，怎麼就是你兒子的存款了？」
她嬌滴滴地去和張靖坤撒嬌：「坤哥，你看看姐！我來這是給你們解決問題來的，怎麼還被潑了一身髒水！」
張靖坤就吃這一套，幾聲「坤哥」把他叫得飄飄然。
他把桌子拍得震天響：「劉雅茹，你要是不重新籤協議書，那咱們就法庭上見！」
呵呵，他倒是會裝。
我懶得廢話，從包裡拿出一沓照片，毫不客氣甩在張靖坤身上。
照片散落一地，滿眼的小孩子不準看。
我冷笑：「行啊，那就讓法官看看你和顧夢晨在酒店裡的那檔子事，我到時候倒要看看，法官支不支持我讓你淨身出戶。」
張靖坤前段時間天天早出晚歸，我覺察出不對勁，就僱了私家偵探跟著他。
沒想到，他一下班，就帶著顧夢晨逛街看電影，然後還去了酒店的鍾點房。
因為我給的實在太多，私家偵探給我拍的照片，私密又高清。
張靖坤出軌的證據，完全是板上釘釘。
兒子從地上撿起照片，表情從震驚轉為惡心。沒等他細看，幾張照片就被張靖坤一把搶過去。
「劉雅茹，你、你陰我！」
顧夢晨還算有點腦子，稍稍一想，就變了臉色：「劉雅茹，你是不是根本沒有欠債，你隻是想坤哥和你離婚！」
此話一出，如平地一聲驚雷，將張靖坤和兒子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我含笑點頭。
「沒錯，你猜對了。」
17
我把三人轟出了房子。
臨走前，兒子還在一臉不可置信地看我：
「媽，你怎麼這麼狠心？為了和我爸離婚，你居然搞這麼一出？」
「那我呢，我怎麼辦？你就沒考慮過我的感受？」
兩世的記憶交織，兒子的話動搖不了我半分。
我衝他揚揚下巴：「跟你爸一起滾蛋。」
兒子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張靖坤一把拉過去。他惡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劉雅茹，你這麼對我和兒子，你、你別想好過！」
我以為隻是無關痛痒的狠話。
畢竟父子二人要錢沒錢，要腦子沒腦子，我還以為他們翻不出什麼水花。
結果沒想到，他們連著顧夢晨許佳佳，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沒下限。
兩天後，找我做過生意的幾個合作伙伴不約而同給我發來了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