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隻是女人的嘴騙人的鬼,看一個人,你不要看她說了什麼,而是要看她做了什麼。

我嗤笑道:「本宮可曾許諾過你什麼?」

裴琅:「不曾。」

我:「本宮答應過跟你長相廝守嗎?」

裴琅:「沒有……」

我直起身子,緩步走到裴琅面前,將他步步逼退。

「既然什麼都沒有,那裴將軍何故糾纏本宮?

「本宮如今和陛下,鹣鲽情深,琴瑟和諧,還即將有我們的孩子。

「還請將軍看清楚自己的位置,別再打擾本宮和陛下。」

甜甜戀愛固然寶貴,但權勢和地位更有性價比。

原以為,裴琅這麼驕傲的人,我都這麼說了,他肯定惱羞成怒,憤然離去。

沒想到,這人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

見我趕他走,突然撲到我那一堆瓶瓶罐罐面前,抓起一瓶就往嘴裡灌。

我看他喝了我的保胎丸,大為震驚。

「裴將軍,你做什麼?」

裴琅灌了一瓶子幾十顆保胎丸,很是倔強和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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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想毒死我嗎?

「我把這些都喝了,你可滿意了?

「你若對我真無情義,不必救我!」

說完,捂住胸口,滿臉冷汗,一臉難耐的表情。

演得跟踏馬真的似的。

我:「你吃吃吃,多吃點。

「這人參茯苓丸,這烏雞白鳳丸,這美容養顏丸……」

正說著話呢,榮景的聲音從我們背後響起。

「沈素!你!你們……」

「你對得起朕?」

天地良心,我這次可真沒對不起他!

趕緊朝著榮景跑過去,委屈巴巴地開始告狀。

「嗚嗚嗚!陛下!」

「這個狂徒擅闖本宮的寢殿,想對本宮行不軌之事!」

「陛下!您快把他抓起來!」

炫了好幾瓶補藥的裴琅看著我,從鼻子下面淌下兩行鼻血。

榮景:「啊不是,你下毒了?」

19

裴琅因為擅闖皇後寢殿,被榮景抓個正著,被打入天牢了。

蕭月兒和送親使團非常地尷尬。

親自來磕頭求情,希望不要影響兩國和談。

可南梁人剛被東夏打過,正憋著氣呢。

朝中不少熱血大臣叫囂著,和親取消,給東夏下戰書,跟他們開戰!

原因無他,隻因東夏戰神在我們天牢裡關著。

用榮景的話來說:「這還怕他個毛啊!

「東夏皇室,老的老小的小。

「朕正當壯年,年富力強,幹他!」

然後調兵遣將,就打算御駕親徵。

這下東夏使團和公主更尷尬了,和個親和到開戰。

想跑回去報信,被榮景通通軟禁起來,關在使館裡出不去。

我爹養了好幾個月,身體恢復了,進宮來看我,眼神肉眼可見的復雜了。

「沒想到,我兒還有禍國殃民的潛質……」

我很無辜啊。

「本宮就想安安心心當個皇後,有錯嗎?

「陛下想打東夏,是看出東夏國內無強將,想趁火打劫,跟本宮有什麼關系啊?

「為君者,哪個不想開疆拓土,立萬世功績?

「爹爹不會以為,陛下還是當年那個十歲的孩子吧?」

我爹幡然醒悟:「我兒說得對!

「他小小年紀,蟄伏隱忍十年,可見心機城府之深。

「若真讓他大權在握,到時候你我父女還有性命在?

「此子斷不可留!

「為父這就去把裴琅放了。

「戰場上刀劍無眼,死個把皇帝很正常……」

我:「???」

我的奸臣老爹,你可真奸啊!

不過一想到我肚子裡現在懷著孩子,萬一榮景掛了,我要是誕下皇子,就是下一任皇帝了。

要是再生個女兒,也無妨。

從宗室裡過繼個兒子繼承大統,太後之位還是我的。

不愧是妖後,我也挺妖的。

於是,我們在榮景去御駕親徵的時候,偷偷地把裴琅給放了。

原以為,裴琅聽到榮景御駕親徵去打東夏,會火速趕過去,領兵出徵和榮景對戰。

沒想到他竟然不去。

「陛下老邁昏聩,輕信奸臣,本將搞砸了和親之事,即便回到東夏,陛下也不會讓本將領兵,反倒有性命之憂。

「與其回去送死,倒不如在這天牢裡,偷得浮生半日闲,快活一日是一日。」

我和我爹對視一眼,都氣得直瞪眼。

這裴琅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我:「你不走,我可就把你殺了喲!」

裴琅胳膊枕著後腦勺,掃了我一眼:「殺唄,左右你心裡也沒有我。」

戀愛腦要不得啊!

我決定使出殺手锏:

「那我把你們東夏公主,還有那些使臣全殺了。

「你不管自己死活,也不管蕭月兒死活嗎?

「若是本宮沒記錯,她可是叫你裴琅哥哥呢!」

裴琅面色瞬間沉了下來:「你敢!」

我自以為抓住了他的痛處,得意地道:

「本宮還以為,這世上沒有你在乎的人了呢!

「看來,裴將軍對公主還是有些情誼的嘛!」

20

榮景在前線打仗,我和我爹在身後把裴琅和使團放了。

裴琅回到東夏,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火速領兵出徵,迎頭痛擊榮景的大軍。

我和我爹在梁都瑟瑟發抖。

「爹,要是陛下知道咱們在背後算計他,不會報復咱們吧?」

我爹:「那也要他有命回來啊,以他的實力,應該不是裴琅的對手。」

然後看著我的肚子道:「希望你這胎是個男孩兒,這天下就是我們沈家的了。」

原本還有些心疼榮景的我,瞬間硬下了心腸。

我爹說得對,皇帝不死,我這個皇後怎麼當太後?

萬萬沒想到,榮景還真是個打仗的奇才。

裴琅對戰榮景,竟然沒打過。

不僅沒打過,還大輸特輸。

把東夏的老皇帝給氣死了!

太子年幼,才八歲。

他的叔伯們不服他當皇帝,東夏外憂還沒解決就內亂了。

榮景大勝而歸,頭一件事,就是找我和我的爹算賬。

「沈國公通敵賣國,妄圖弑君,革職罷爵,打入死牢,擇日問斬。

「皇後私通敵將,不守婦道,廢去皇後之位,打入冷宮,永世不得出。」

他現在可厲害了,要兵權有兵權,要民心有民心,我這個妖後和我爹這個奸臣,終於被他打敗了。

我爹好歹是兩朝老臣,不少人替他求情。

「沈國公勞苦功高,為我大梁鞠躬盡瘁,還請陛下網開一面,饒沈國公死罪!

「娘娘身懷六甲,此時殺她,豈不是一屍兩命,有違天和啊……」

反正說闲話的挺多,總之我倆沒死,一個在冷宮一個在天牢,又活好幾年。

期間,我還生了個兒子,長得挺像沈藜的。

我取名叫沈蔥,還是跟著我姓。

這些年,我和我爹被關起來了,沈藜倒是沒怎麼受牽連。

被榮景帶回宮裡養了,時不時還能來看我們。

轉眼沈藜都到及笄的年紀了,榮景終於打算把我們母子放出來了。

「朕打算立阿藜為後,你……也算朕半個丈母娘。」

我怒:「幹嗎算半個啊?我是阿藜的親生母親,你要娶她,可不就是我女婿?」

想了想又覺得不對。

「啊不是!榮景你這個狗賊,你休息!

「阿藜才十五歲,你都三十了,還想老牛吃嫩草,想得美!

「阿藜管你叫姐夫,你竟然想當她的夫君?」

小蔥也跟著罵:「你想欺負我小姨,你是大壞蛋!」

榮景一直看小蔥不順眼,聞言罵道:

「小王八犢子,你敢以下犯上?

「別以為你小姨護著你,朕就不敢收拾你!」

我:「喲喲喲,那你可太有本事了,堂堂一國之君,跟個五歲小孩兒計較!」

榮景看我挺煩他的,正色道:「不鬧了!

「沈素,裴琅已經平定了東夏內亂,小皇帝決定禪位給他,不日將登基為帝,娶東夏公主為後。

「朕打算迎娶沈藜,帝後大婚,可以大赦天下,到時候你和你爹都將被釋放,算是做個順水人情。」

聽到裴琅要娶蕭月兒,我心裡咯噔一下。

不過很快就釋然了,人活著,總歸是要為自己多些。

要是換了我,也會這麼做的。

我擁著沈蔥,警惕地看著榮景:「你打算把我和蔥兒交給裴琅?」

榮景冷笑:「你這女人作惡多端,總不能可朕一個人嚯嚯。

「你和你生的小野種,也該去找他親爹了!」

我看著他眼神復雜:「你不知道?」

榮景表情變得有些警惕:「朕,應該知道什麼?」

我:「其實阿藜也是我和裴琅生的。

「你若把我和蔥兒交給裴琅,那阿藜的身世就瞞不住了,到時候你不僅得喊我丈母娘,還得喊裴琅老丈人。」

21

這些年,榮景將沈藜護得挺好,她不知道自己是我親生的。

紅著眼睛拉著我的手道:

「長姐,阿藜是心甘情願嫁給陛下的。

「隻要能救父親和姐姐,阿藜做什麼都願意。」

我這一生作惡多端,機關算盡,竟然有這麼純善的女兒。

要是放在從前,我自然應允,但如今蹲了五年冷宮,爭權奪利的心思也淡了。

便拉著她的手,認真問她:

「那你喜歡陛下嗎?

「婚姻大事,不是兒戲。」

沈藜嬌羞地低下頭:

「喜歡……

「阿藜從小就心慕陛下……」

隨即又似做錯事了一般,紅了眼圈。

「長姐對不起,阿藜知道陛下是您的夫君……」

我:「這倒沒什麼,阿藜你自己喜歡就好。

「我和陛下的婚姻,其實挺兒戲的。

「隻是我不想去東夏,此事還需你從中周旋。」

於是沈藜和榮景大婚那日,我和我爹被大赦天下給放了出來。

在沈藜的安排下,我和我爹帶著沈蔥跑到了邊陲小鎮,找了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過上了隱居的生活。

我爹扛著鋤頭:「明知道,我沈世均英雄一世,老了老了,在這種地。

「早知道就不弄權了,直接造反!」

我轉著紡紗機,讓沈蔥去喂雞。

「您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您快去把菜種了吧。

「別人家的菜地都翻茬兒了,咱們家連棵蘿卜都沒種出來。」

我爹吐槽道:「還說我呢?你不也沒紡出來一根紗嗎?」

沈蔥小小年紀,又要讀私塾,又要幫家裡喂雞。

聞言嘆了口氣道:「娘親,外祖父,你們別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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