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和老公的白月光同時心髒衰竭,老公卻把我好不容易匹配到的心髒給了她。

我的病情快速惡化,死在了醫院。

與此同時,老公在慶祝白月光手術成功,健康出院。

可後來,他卻跪在我的墓前痛哭流涕。

1

我死在了醫院冰冷的病床上。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了病床前的被褥上。

明明陽光就在眼前,可我拼盡全力都無法觸碰到那一絲溫暖。

閨密握著我瘦成皮包骨的手,哽咽著說著話。

可是,我的生命就像是流沙一樣正在消散。

「對不起……以後不能陪著你們了。」

我多舍不得這個世界啊!

舍不得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女兒。

舍不得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閨密!

如果我的心髒源沒有被老公拿去討好他的白月光的話,我就不用死了。

我依然記得籤字那天,老公對我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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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髒以後還會有,這個就先給如煙。

「雖然她說這樣不好,但是你能理解的吧?畢竟如煙病得那麼重了!」

他當著我的面籤下了自願放棄書,將原本屬於我的心髒給了他的白月光。

我的喉嚨裡彌漫出一股腥甜。

一股悲痛湧上心頭,壓抑得我無法呼吸。

你隻知道沈如煙病重,卻從未想過你的妻子錯過這顆心也會死。

那是屬於我的心髒!

你憑什麼送給別人!

在錯過這個心髒以後,我又熬了整整一個星期。

我的病情越來越重。

可這段日子裡,老公一次也沒有來看過我。

我的眼前逐漸變得越來越模糊,隻能全憑本能去摸身前一大一小兩個人。

我強撐著最後一口氣,把女兒的手放在了閨密手心裡。

我有好多的話想說。

可我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隻能不停地流眼淚。

閨密趴在我的病床前大哭出聲,女兒也在旁邊抽噎。

我的安安還那麼小,明明還是需要媽媽照顧的年紀,卻努力地成長起來照顧著我。

我對不起女兒,媽媽沒有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

我孑然一身來到這個世界,卻帶著對老公的恨意閉上了眼。

2

我的後事是閨密去辦的。

抱著我的骨灰盒回去的時候,她正好遇到了推著沈如煙出門的老公。

兩人耳鬢廝磨,就像是一對蜜裡調油的新婚夫妻一樣。

閨密氣紅了眼。

她眼角的淚水都沒有幹,就先撲上去狠狠地掐住了李銘的脖子。

「李銘,你真不是人,你把渺渺的命還給我!」

李銘一時不察,被閨密打了個正著。下一秒,他狠狠地將閨密踹到了路邊。

閨密倒地的那一刻,死死地護住了懷中的骨灰盒。

李銘用的力氣很大,閨密被踹到的地方早就青紫一片。

可是她第一反應卻是檢查我的骨灰盒有沒有磕到。

我心疼閨密,想要把她扶起來,但是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觸碰到她。

是啊,我已經死了,死人是沒有實體的。

李銘一臉厭煩地看著閨密。

「你鬧什麼?我說了有合適的心髒會給她的。

「她明明知道如煙更需要這個心髒,為什麼還要喊你來鬧?你們倆還真是蛇鼠一窩!」

閨密的眼淚從臉上滑落。

「渺渺都死了,用不上了,永遠都用不上了!」

她哭得悲切,似乎是在替我不值。

這個男人一直都沒有問過我如今是什麼情況。

他的心裡隻有他的白月光。

他隻是單方面認定是我不死心,所以派閨密來鬧事。

李銘的神情惱怒,他對著閨密罵了句「有病」,就推著沈如煙走了。

自始至終,李銘口中那個善良的白月光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3

我跟著李銘回到家,看著他對沈如煙噓寒問暖。

她家的桌子上擺著一大捧玫瑰,但已經枯萎。

沈如煙看到後,臉色有些遺憾,對李銘說道:「這是你送給我的第一捧花,可惜已經枯了。」

李銘笑了笑,很是溫柔地回應:「本來就是慶祝你平安出院的花,你要是喜歡,以後我天天給你送。」

沈如煙一臉嬌羞:「這不太好吧?你給我送花,萬一嫂子吃醋了怎麼辦?」

我喉頭不由得哽住。

沈如煙出院的那天,正好是我死去的那天。

原來在這天,他捧著這樣一束熱烈如火的玫瑰去慶祝沈如煙平安出院。

明明如今的我已經是靈魂了,為什麼還能感覺到痛苦呢?

李銘啊李銘,你知不知道,當你正在替另外一個女人慶祝的時候,自己的妻子躺在一牆之隔的病床上停止了呼吸?

你甚至都不願抽空去看我一眼。

你不配當一個丈夫!

他溫柔又耐心地替沈如煙按摩腿上的肌肉,又去廚房細致地準備好晚飯。

明明在家裡的時候,他對這些都是嗤之以鼻的。

用李銘的話來說,一個大男人做家務算得上什麼本事?

無論我工作到多晚,回到家以後永遠有幹不完的家務等著我。

而早早回家的李銘卻躺在沙發上懶洋洋地玩著手機,甚至連在哭的女兒都懶得管。

可他總會理直氣壯地說:「我在外面賺錢養家,回來還要做飯洗衣?那要你幹什麼?」

我以前以為他是累,所以發發牢騷。

現在看來,那麼多的不愛,他早已寫在臉上。

隻是我傻傻地看不出來……

4

吃飯的時候,我看著李銘忙前忙後給她們兩人剝蝦。

我氣得渾身發抖,卻隻剩苦笑。

我隻是一個什麼都做不了的靈魂。

不管我也算了,可安安是你親生女兒啊!

你隻顧著在自己的白月光身前大獻殷勤。你知道安安現在在哪裡嗎?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沈如煙放下了筷子。

「銘哥,我記得嫂子還在醫院吧?孩子跟著在醫院真的好嗎?要不接過來?」

她笑得溫婉。

李銘愣了一下,說道:「沒事,她也沒想起我這個爸,估計現在正和她媽媽的閨密玩得樂不思蜀。

「不行,萬一被她帶壞就麻煩了,還是把安安接過來吧。」

他拿起手機給我打電話。

我的電話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他打了一次又一次。

次數多了以後,他臉色更加不好了。

他打開手機上存著的我閨密的電話,顯然,是想起了閨密上午跟他說我已經死了的事兒。

李銘盯著手機裡的那串數字許久,指尖懸停在上面。

可是最後,他還是沒有撥通那個號碼。

也許是閨密的話在他的心中種下了懷疑的種子,李銘猛地起身。

「如煙你在家裡好好休息,我去醫院去看看柳渺。」

沈如煙的臉色唰地就白了。

其實我還挺好奇,為什麼李銘說要去醫院看我,她會是這樣的表情?

難道說害怕李銘在見到我以後就不回來了嗎?

其實沈如煙想多了,白月光對男人的殺傷力是無敵的。

就算沈如煙什麼都不做,李銘還是會奮不顧身地奔向她。

我看著沈如煙死死地抓住了李銘的衣袖。

她的臉色蒼白,語氣略帶祈求。

「銘哥,我有點不舒服,你可以在家裡陪我嗎?」

她輕輕地捂著自己的胸口,似乎是非常的痛苦。

果然,李銘直接忘記了自己原本想要幹的事情。

他緊張地將沈如煙摟在了懷中。

「如煙,你還好嗎?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銘哥,你陪在我的身邊我就不難受了。」

我忍不住對這兩個黏糊的人翻了個白眼。

最後,李銘還是把這件事忘在了腦後,轉身去廚房給沈如煙熬藥了。

對他來說,白月光可比被他厭惡的老婆重要啊!

我靜靜地站在房間看著沈如煙。

沈如煙在確認李銘出了房門後,鬼鬼祟祟地打開了微信消息。

【韓醫生,銘哥懷疑了,你一定要瞞好關於柳渺的事情啊!】

5

【放心,沒問題,一切有我!】

對面回復得很快,他讓沈如煙放心。

我的心頭一顫。

沈如煙聯系的韓醫生是我的主治醫生,我的死亡證明也是他開的。

為什麼他會答應幫沈如煙隱瞞我的死?

難道,我的死亡背後,還有別的隱情嗎?

我好想問個究竟,可我隻是個靈魂。

什麼也做不了。

當李銘看著滿地髒衣服沒人洗的時候,終於想起了我這個失蹤已久的老婆。

我自嘲地笑了笑,原來,我在他的心中,隻是個保姆的角色。

他給我打電話,無人接聽。

然後就把電話打給了我閨密。

還不等我閨密說話,李銘就開口了。

「告訴柳渺,她要是再不接我電話,這輩子都別接了。」

閨密都快氣哭了。

「她這輩子都不會接你電話了!人都死了你還等著呢!」

李銘並不相信我閨密說的話。

他神情厭惡。

「我都問過醫生了,柳渺好得很!你們總編出這種話惡不惡心!

「你們一個病秧子,一個又聾又瘸,安安在你們身邊肯定過得不好……我等會兒就來接安安,你讓柳渺收拾一下。」

閨密沒有理李銘,她隻是自顧自地開口:「你已經害死了渺渺了,我是不會把安安交給你的。」

「夠了!」李銘低吼,「你們還想鬧到什麼時候?」

閨密的情緒終於崩潰了。

「誰和你鬧了!我不信渺渺的火化證明沒有發到你的手機上!」

6

李銘翻到了火化證明。

即便如此,他還是不相信我已經死了。

「還真有你們的,連這種消息都敢發假的!偽造火化證,是要坐牢的!」

閨密罵了他一句神經病,直接掛掉了電話

沈如煙有些關心地看著臉色漆黑的李銘。

「嫂子不願意把孩子送過來嗎?」

見到沈如煙的那一刻,李銘就換了臉色。

可是提起我的時候,李銘卻還是滿臉晦氣。

「說出來都可笑,她為了不讓我見孩子,都能編出自己已經死了的理由……甚至還搞了個假的火化證明!

「要不是我問過韓醫生,怕是會被她騙過去!」

沈如煙的臉色變了一瞬,但是她很快就調整好了臉上的表情,做出了一副驚訝的模樣。

「嫂子怎麼這樣?安安怎麼說也是你的孩子啊!」

我死死地盯著沈如煙。

我沒有錯過剛剛她心虛的樣子。

這個女人沒有李銘說得那麼單純。

她垂下眉眼,眼淚從臉頰旁滑下。

「嫂子是不是還在氣心髒的事情?都怪我……如果可以的話,我寧可現在把心還回去。」

李銘心疼地將沈如煙摟進了自己的懷中。

「瞎說什麼呢,當時情況那麼緊急,沒了心髒你會死的啊!

「而且對於我來說,你比誰都重要!」

我被這兩人惡心得夠嗆。

李銘卻還在絮絮叨叨地踩我。

「更何況柳渺這個人我太了解了!她小肚雞腸得很,屬於她的東西都抓得死死的!就算自己沒事也不會主動讓出來的!

「像這種自私自利的人,我隻能來強的!」

沈如煙靠在李銘的懷中,輕聲喟嘆:「銘哥,沒有你的話我怎麼辦啊?」

7

李銘糾結了許久,還是去了醫院。

他本來想直接去我的病房看一下,可是站在醫院的走廊上時,李銘卻突然愣住了。

他不知道我住在哪個病房。

其實我就住在沈如煙當初病房的隔壁,可是李銘完全不記得了。

畢竟自從我和沈如煙一起住院的那天起,除了第一天他勉強來看過我以外,他整日都在沈如煙的病房裡待著。

他忙著給沈如煙做有營養的飯菜,忙著接送沈願上學。

他將我們遺忘在腦後,任憑我們吃著冰涼的飯菜。

安安人小,我不放心她去碰那些電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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