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每出來一個人，臉上都是一臉菜色。
「老板說，發票不合格，不予以通過，讓我下個月再來。」
12
一個兩個是個例，接連十個人都是這樣的理由。
這就不對勁了。
有人想要追回這筆錢，便向老板說：
「老板我不借了，你把錢還給我吧。」
結果，老板是這樣回答的：「麻煩你看看清楚，你籤的是投資協議，現在投資失敗，一毛都沒有！」
很快，公司裡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怎麼回事，你也被拒了嗎？都是發票不合格？」
「會不會是老板不認了，怎麼辦啊，我這第一次貸款，嗚嗚嗚……」
「別急別急，老板不會不管我們的，不會的……」
青青也灰頭土臉地回來，自責自己沒有早點問清楚報銷格式。
看到我一點也不著急，優哉遊哉躺在椅子上喝茶，她一臉驚訝：
「王亮，你不去報銷嗎？你不會沒準備發票吧！」
我眼皮沒抬：「沒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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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更驚訝了：「我聽說你可是貸了兩百萬，這一個月就要還五六千，你不著急嗎？」
「不急，會有人替我收債。」
沒一會，所有人都被老板拒之門外。
沒有一個符合標準的。
同事們炸開了鍋。
「我靠！他是不是不打算認了！我可是貸了三十萬出來！」
「今天就是還款的日子，還不上可怎麼辦啊。」
「快給陽光銀行劉姐打電話，她和老板認識，還款這邊肯定能拖延一下。」
可惜，電話早已變成空號。
自始至終，老板躲在辦公室裡不出來。
大家律師也咨詢了，警察也問過了。
因為合同上沒有寫明還款方面的信息，暫時不能算詐騙，隻能是公司內部沒有調整好。
建議大家再等等老板的說法。
下班後，大家都泄了氣，隻好先回家，明天再說。
沒想到，老板直接宣布公司破產。
所有員工解除勞動關系。
13
李強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
他拿起椅子砸向老板辦公室：「你他媽的一開始就沒安好心！虧老子相信你，用房產證貸了這麼多錢，你給老子滾出來！」
但辦公室裡一點聲音都沒有。
同事們有對著門口罵的，有坐在地上哭的。
簡直亂成一鍋粥。
沒想到，老板竟是從正門進來了。
李強大罵：「你個狗東西，趁著在一樓，竟然偷跑出去了！」
不過下一秒，他就住了聲。
因為老板身後，跟著好幾個彪形大漢。
「走快點！去財務室轉錢！借了我們的錢還想跑，門都沒有！」
老板聲音有些顫抖：「大哥，我真沒借你們的錢啊，我都不認識你！」
「童陽是不是你！6XXXX 是不是你的身份證號？」
「是我……」
「那就是你借的錢！」
幾個膽小的同事趕忙趁機溜了。
我站在一旁勾起嘴角。
老板看到我，立馬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他大叫道：
「是他！是他借的你們的錢！你們去找他！」
「我就知道你小子的兩百萬來路不明！」
但大漢並不聽他解釋。
他們的職責就是拿著欠債人信息去要錢。
而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
欠債人：童陽。
我挑了挑眉：「你可別冤枉我呀，我就是個前臺，我哪敢借高利貸呢。」
大漢見老板一直在扯皮，直接胖揍了他一頓。
打得他牙齒都掉了一顆，說話漏風。
「別……別打了，我要報警，我要報警！」
他掏出手機，給當警察的親戚打電話。
結果冰冷的女音提醒他：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老板不信邪地打了三次，都沒有接通。
14
這世上，壞消息總是傳的很快。
想必他親戚已看到公司破產的消息，此時怎麼也不肯接電話。
生怕老板纏上他。
老板報警的舉動又激怒了追債人，他們揪著老板的領子，揚言要打死他。
老板嚇得直接膝蓋一軟，跪了下去。
「別打我，我還錢！我有錢，不就是兩百萬嗎，我還給你們。」
追債人往地上吐了口口水，拿出一張紙懟到老板眼前：
「你看看清楚，你借的是五百萬，加上一個月的利息，你欠我們六百萬。」
老板懵了。
他抬頭看向我，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
「王亮！剩下的三百萬去哪了！是不是你小子獨吞了！」
我兩手一攤：「我哪敢貪汙這麼多呀，不是你說要給公司樹立好形象嘛，所以我都捐啦，你現在上網說不定還能搜到表揚你的新聞呢！」
是的，除去給老板的兩百萬，給老張的一百萬，我把剩下的錢全都捐給了福利院。
老板氣的滿臉張紅，想要衝過來打我。
追債人卻以為他要逃跑，死死將老板摁在地上。
一拳又一拳地朝他招呼。
最後，老板扛不住了：「我還得起！六百萬我也有，我還錢，別打了！」
他從公司賬戶劃了三百萬，又從幾張銀行卡上湊了三百萬還給追債人。
拿到錢後，追債人放過了老板。
他們前腳剛走，老板就舉起椅子朝我砸過來。
我閃身躲過。
此時公司隻剩我和他，其他人都跑光了。
就連童軒，在聽到六百萬的第一時間就已經跑的沒影了。
老板走到我面前，想抬手給我一巴掌。
但我比他更快，抡圓了胳膊把他扇翻在地。
老板掙扎著坐起來：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老婆是做什麼的嗎？我現在殺了你，她都會幫我處理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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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狠狠踹了他幾腳。
「你說我是你養的狗，現在被狗反咬的感覺怎麼樣？你以為自己攀上高枝就能野雞變鳳凰？我告訴你，野雞永遠是野雞，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我舉起椅子，一下又一下地砸在他的右腿上。
直到骨裂、骨折。
這以下，是替我兒子報的仇。
老板不停地慘叫，一會說要殺了我，一會又要我幫他叫救護車。
就當他自己摸到手機求救的時候。
公司又湧進來一大波人。
「哪個是童陽，欠了我們四百萬，什麼時候還？」
「喲，巧了，這童陽那營業執照借了我們六百萬，結果看到公司破產了，老大趕緊派我來收債。」
「我這裡五百萬。」
……
老板現在已經顧不上腿疼，驚恐地看向我：「你到你借了多少？」
我假裝思考：「不多，也就兩三千萬吧，這對你來說不是灑灑水嘛，老板。」
聽到我借了兩三千萬，老板頓時慌了。
他拖著殘腿往窗戶邊挪。
我大喊一聲：「他想逃跑！」
一群人烏泱泱地衝過去，把老板拽了回來。
他又吃了幾個結實的嘴巴子。
嘴裡已經沒幾顆牙了。
盡管他現在比任何人都想殺了我，但那群追債人擋在他面前。
他給我放了狠話：「王亮，等老子處理完這些事，你他媽的就該死了！」
我搬了個凳子坐下看戲：「好啊，我等著。」
老板打電話給老婆求救。
老板娘此刻就像是他的救星。
可惜……
救星戀愛腦已經清醒了。
聽完老板的哭訴，老板娘冷冷地說：
「童陽，你出軌我表妹，還敢跑來跟我要錢？我已經讓律師擬好離婚協議了，你一分錢都別想得到！」
老板更崩潰了，手機瞬間從手裡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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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小劉和老板舉止親密，我就察覺不對勁。
便讓私人偵探多注意小劉的動向。
卻發現老板和小劉多次出入酒店，兩人像熱戀期的情侶一樣手牽手。
老板新提的保時捷，就是送給小劉的生日禮物。
在公司宣布破產的瞬間，我把拍到的照片和視頻發給了老板娘。
一個啃老婆，出軌表妹，還欠下兩千萬債務的男人。
足夠讓老板娘清醒。
這下，老板也變成普通人了呢。
追債人不停地揍他。
他們揍人很專業，專挑看不出來卻十分疼痛的地方。
武力迫使下，老板龇牙咧嘴地把自己賬戶的錢和車都抵上，甚至連褲兜裡的硬幣都掏了出來。
但還是無法還清債務。
最後，老板偷偷報了警。
警察來的很快，但追債人的消息更快，他們早都一溜煙躲了起來。
辦公室裡所有的監控都被破壞，沒有證據能證明老板被人群毆。
警察又來問我，我搖搖頭，說自己什麼都沒看到。
見警察即將離去，老板急的胡言亂語。
然後他指著我說：「我被騙了！這個人那我的身份信息去借了兩千萬！」
警察轉過頭，問我是否屬實。
我翻出一早就準備好的授權書拿給警察。
我綠茶地說道：「老板你可別冤枉我呀，我哪敢私自做這些呢，我有你的授權書啊。」
上一個項目，甲方在外省，很多文件需要他親自去籤署。
老板懶得跑來跑去，就全權授權給我。
但他有嫌我一直找他籤授權書很麻煩, 就違規打印蓋章了很多空白授權書。
讓我需要什麼自己寫。
這不，他需要錢, 我就幫他借錢了呀。
包括捐給福利院，都是有白紙黑字授權的呀。
唉，我這麼忠實的狗腿可不好找啊。
我的證據齊全。
老板沒辦法證明自己被騙，隻好開始發瘋。
「你們真是瞎了狗眼, 我每年交這麼多稅就是養你們吃幹飯的嗎？現在你的衣食父母有困難，你們就是這樣敷衍了事！我要舉報, 我要上訪！」
這樣胡攪蠻纏, 出言不遜, 警察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我們都是有執法記錄儀監控的，若你覺得我們不公平，你可以申請上訴。」
「至於你借款被收取高額利息, 我們會受理，但對方是慣犯, 具體什麼時候抓到無法保證。」
說罷, 警察便走了。
警察一走, 那群追債人又回來了。
我看了一眼滿臉驚恐地老板，轉身離開了。
17
後來，我聽說所有貸了款上繳給公司的員工統一起來, 把老板告上法庭。
因老板次次不參與出庭, 這事鬧得很大。
網上傳的沸沸揚揚。
【@王亮，你是不是沒在加班，偷偷跑回家睡覺去了？】
「看下」最後, 老板娘給大家歸還了貸款，還招了幾個家庭困難的員工去自家廠裡上班。
大家組織了一次聚會，我也去參加了。
但李強沒來，聽青青說, 公司宣布破產後, 李強整日買醉, 嘴裡大罵資本家不是人。
卻又不敢跟著大家一起告老板，害怕被報復。
最後找不到工作，把房賣了還錢, 回了老家。
老板娘歸還貸款的時候，不知道還有李強, 所以也沒他的那一份。
聚會前青青聯系他, 發現他把公司所有人都拉黑了。
幾個月後, 我接到一則境外詐騙電話：
「王先生你好，您乘坐的飛往巴釐島的航班因天氣原因取消了，現航空公司賠付您原價，請問您可以支付寶接受嗎？」
這說話聲有些漏風，聽起來很耳熟。
我沉默一會, 問道：「童陽？」
對方像是被抓到把柄一樣, 啪地掛斷了電話。
過了一會, 一個陌生號碼給我打來電話。
我剛接通，對方就開始破口大罵。
我這才確認, 是老板無疑。
沒想到他還不起債, 竟被賣去了詐騙園區。
我還沒說話, 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聲音：
「你他媽的跑到廁所，還偷藏了一個手機？」
接著，就是棍棒敲擊的悶哼和老板的求饒聲。
下一秒, 電話被掛斷，聲音戛然而止。
看來，惡人還需要惡人磨呀。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