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頭都沒抬：「我吧。」
寢室安靜了一秒後，響起一陣爆笑。
「雖然但是，溋溋，你跟校草除了打遊戲以外，話都沒說過幾句，編也不帶這麼編的吧？我寧願相信你把校草給揍傷了，都不敢相信你把校草的心傷了。」
我終於轉頭看了她一眼，張了張口想解釋，又覺得沒必要。
畢竟我跟江砚以後也不會再有交集了不是？
這麼想著，我朝她們笑笑，岔開話題說道：「對了，暑假出去玩我就不去啦，我喜歡的那個遊戲主播有個線下比賽，剛好就在那幾天，我準備去現場看看來著。」
她們一臉無奈，回道：「好吧好吧，知道你喜歡那個主播，要是錯過了你肯定得後悔得覺都睡不著。」
9
要去看「醬油愛吃」的線下比賽倒不是我編的。
我的確想去。
而且比賽剛好就在我這個城市。
不去我還真得後悔得睡不著。
一起的還有很多主播，所以幾乎座無虛席。
還來了不少媒體。
我往前面大致掃了一眼，視線停在了坐在觀眾席第一排的一個背影上。
那好像是江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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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了，喜歡的主播也被他看上了。
可惡啊……
主播們還沒出來，臺上隻有一個主持人。
說起來，我還真挺好奇喜歡了這麼久的遊戲主播長什麼樣。
主持人說完開場白，就要邀請主播們上臺了。
隨著主持人的聲音落下，第一排的八個人齊齊起身了。
我眼看著江砚慢慢站起身子，一步步往臺上走去。
江砚也看見了我，但卻並不意外。
主播們輪番自我介紹。
到江砚的時候，他握著話筒，卻沒看著鏡頭，而是看著我。
用愧疚的目光。
在我震驚的瞳孔中，他緩緩開口：「大家好，我是醬油愛吃。」
原來，他不是看上了我喜歡的主播。
他直接就是。
主持人聽完，還打趣道：「我替大家問問，您現在有女朋友了？」
江砚微微垂眸，嗓音微啞：「以前有。」
一時間，我身邊的觀眾都討論了起來。
「不是，遊戲打得好，居然還長這麼帥？」
「長這樣都會當小醜？」
「朋友，人家是小醜，可你是大醜啊！」
「哥們兒，長這麼帥，你打遊戲不開視頻？」
我大腦宕機了幾秒。
隻看見臺上的人嘴一張一合，卻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
我的網戀對象江砚，是校草江砚。
與此同時，還是我喜歡的遊戲主播？
看他的眼神，應該早就知道這一切了。
難怪那天我告訴他，我喜歡的主播叫醬油愛吃，他會愣那麼久。
耍我很好玩嗎？
坐在我旁邊的人突然戳了戳我：「诶，叫你呢。」
我猛地回神，抬頭才發現，大家都在看我。
「第八排第二列的女士，請到臺上來。」主持人笑著重復了一遍。
我皺著眉頭，不明所以地站起身來，僵著身子走到了臺上。
大概過了三分鍾我才知道，主播一共八人，還需要兩人才能進行 PK，而這兩人就要從粉絲中選。
而我「幸運」地被選到了。
還被分到了跟江砚一組。
既然如此，我也沒矯情，拿出了手機，然後登錄了賬號。
一向隻玩打野對抗的江砚，今天卻抽風似的玩了射手。
隻有輔助還能勉強拿出手的我，抱著不想坑了大家的想法，鎖了輔助。
我跟江砚的配合一向不錯。
連主持人都驚訝：「射手和輔助配合得也太好了！跟一起打了很久一樣啊！」
我抽抽嘴角，沒說話。
可不是打了很久嗎？
打了五局後，遊戲終於結束了。
2 比 3，我們贏了。
臨要下臺的時候，主持人忽然問了句：「這位女生，還有什麼想問我們的主播們嗎？」
和江砚四目相對，我想了幾秒，抿唇問了句：「剛剛跟我打的，也是你的小號？」
大家都愣住了。
大概是因為我這句話問得牛頭不對馬嘴。
但江砚聽懂了。
他朝我走了過來，白熾燈下的臉俊美異常，認真地說了兩個字：「不是。」
我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問這句話也沒什麼意義了。
他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我已經跟著人群一起下去了。
主持人又叫了好幾個觀眾，像剛才一樣，問臺上的主播問題。
「想問那位主播，為什麼要叫醬油愛吃呢？」
我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後傳來了江砚低柔的聲音：「因為我叫江砚。
「我喜歡的女生，姓遲。」
我步子慢了下來，卻沒停。
然後頭也沒回地走了出去。
10
出來的時候，陰沉沉的天空下起了大雨。
我沒帶傘。
等雨停的時候，我看見了江砚。
他白皙的手指握著傘柄，走到了我面前：「我送你回家。」
「不用送了。」我說。
「要送。」
「不用。」
「要。」
我張口還想拒絕，轉頭卻看見他正可憐兮兮地盯著我。
感覺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一樣。
我心軟了。
拒絕的話到嘴邊，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抿了抿唇，又聽到他說：「對不起。」
沉默片刻，我問出了最想問的事：「你是什麼時候知道跟你網戀的那個就是我的。」
「一開始就知道。」
我一愣。
什麼叫一開始就知道？
「上次學校的遊戲比賽，我看見了你的賬號，就在附近裡找到了你，然後邀請了你。」他緊盯著我，「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
「……」
我現在信了。
人在八連跪之後真的會破罐子破摔。
當時，連輸八把，打得我頭昏腦漲，差點崩潰。
然後就遇到了江砚。
把我從連跪的泥潭裡拉了出來。
所以我才加了他。
搞了半天，原來他才是那個獵人。
難怪，他從來沒跟我要過照片。
江砚頓了頓，又繼續說：「可你當初，不也是因為跟袁緒的賭注才跟我在一起嗎？雖然我也挺願意的，還求之不得，但是……」
我一記眼刀過去。
江砚抿了抿唇，沒再往下說了。
「你就是醬油愛吃，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錯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認錯這麼快，我拿他還真是一點辦法沒有。
尤其是還對著這麼好看的一張臉。
之前一直以為他喜歡別人，對他隻有想法，也不敢付出行動。
但現在知道了他心裡的那個人就是我之後，心裡莫名生出來一種奇妙的感覺。
我喜歡他嗎？
跟我網戀的那個江砚，我多少也是有些喜歡的，不過不多。
現實裡的江砚，我大概也是喜歡的。
還有那個遊戲主播……
雖然不是那種喜歡，但崇拜是有的。
突然有種喜歡的東西全被江砚這號人買斷了的感覺。
既然如此……
大概是看我半天沒說話，江砚握著傘的手緊了緊：「那你現在能把我從黑名單裡放出來嗎？
「今天不行的話，明天也……」
他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口，我已經捧著他的臉，踮腳親了上去。
在他的臉頰上輕輕親了一下。
我能感覺到，江砚的身子突然僵了一下。
下一秒，頭頂的傘一低，周圍突然暗了下來。
我還沒站穩，脖頸後就撫上了一隻滾燙的手，往前輕輕用力。
身子剛往前傾了幾分，我的唇就貼上了另一個唇。
湿湿熱熱的。
「遲溋。」他忽然說。
「嗯？」
「我喜歡你。」
11
回到家，我就洗澡去了。
洗完澡出來，拿起手機，看見 99+的短信消息，微微一愣。
點進去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消息。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被網暴了。
但我認出來了，是江砚。
【還沒到家？
【快把我從黑名單裡放出來。
【在幹嘛？
【我想叫你寶寶可以嗎？不然好不習慣……
【寶寶？
【寶寶！】
緊接著，就是 99+的「寶寶」兩個字。
服了。
我冷靜打字：【你哪位？】
那邊的短信秒回：【拉回來，帶你上榮耀王者。】
一分鍾不到，我就把江砚從黑名單裡放了出來。
被硬控了, 沒辦法。
江砚回了我一串省略號後，發來了微信好友申請。
他的昵稱也變回了「陽光開朗薩摩耶」。
我秒通過了好友。
【兩個號都放出來了，什麼時候上號？】
【現在。】
我上線的時候，發現袁緒也在號上。
大概是看見江砚也在, 他一下子把我倆都邀進了房間，然後激情叩字：【讓你倆看看我的實力。】
也行吧。
可我看著開局不到五分鍾，就送出去六個頭的袁緒, 陷入了沉思。
好吧。
誰都有失誤的時候。
但在袁緒死了第七次的時候, 江砚叩了個問號出去。
剛復活的袁緒站在原地沒動, 估計是在打字。
三秒後，我看見了袁緒在公屏的消息。
哥哥別理她（虞姬）：【我錯了老公。】
這句話，再搭配上袁緒的 ID, 直接把我看愣了，叩字：【不是，你倆？？？】
發完這句話的袁緒還沒走出復活點, 就又停了下來。
「這語音轉文字有問題，我想說的是我錯了老公。
「不是，我他媽。」
隊友：【你們……真會玩。】
隊友：【我說的不是遊戲。】
正等著袁緒的下文，下一秒, 卻已經推掉了對面的水晶。
其間, 江砚一直什麼都沒說。
直到我在學校的表白牆上看到了一段視頻。
隻有不到一分鍾。
視頻裡，袁緒喝得爛醉, 靠在學校附近的長椅上。
他身上的衣服我還記得, 是寧雲生日聚會那天穿的。
「我現在就想尿尿。
「帶我去。」
過了一會兒，另一個低沉的男聲響了起來：「袁緒。」
我聽出來了，是江砚的。
所以這個視頻是江砚發出來的？
視頻裡，袁緒一下子坐了起來。
「別叫我名字！
「不知道我的名字裡有個字和噓讀音很像嗎？
「待會我尿大街上了你說怎麼辦？」
我默默轉發給了袁緒，犯賤配字：【小袁，以後都不敢叫你名字了，怕你憋不住。】
十分鍾後，袁緒回了仨字：【互刪吧。】
我笑得一晚上沒睡著。
不知道袁緒現在是什麼反應。
我隻知道，後來，叫他出去喝酒的人他全給拉黑了……
番外
我叫江砚。
今天，我跟遲溋結婚了。
就跟之前的那個爛梗一樣。
不過不一樣的是，我真的從她的男朋友變成了老公。
我學的是計算機, 畢業後也慢慢放棄了做主播, 用攢下來的錢開發遊戲去了。
混到現在, 高低也得被人稱一聲江總了。
溋溋說，上大學那會兒, 她寢室的人都想看我哭是什麼樣。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 我簡直五雷轟頂。
這什麼癖好？
無語了。
而且我當年明明是躲被子裡哭的，這事到底是怎麼傳出去的？
作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這實在丟人。
以後的日子裡，我打算好好證明自己。
可結婚那天, 嶽父把溋溋的手交到我手上的時候, 我還是沒忍住……
哭了。
大學同學們都在。
這下好了，還真讓她們看見了。
不過我也不算虧吧。
因為溋溋給我擦眼淚了。
「嗯嗯。」
「（辦」我含著眼淚, 點頭。
但又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等等，這不應該是我的臺詞嗎？
算了。
白天她讓我流的淚，晚上都讓她一滴一滴還回來就是。
現在正好就是晚上。
不說了。
辦正事去了。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