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嘿，我是你男朋友，我還不能管了？」
「就是管不著，誰讓你犯了錯。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能不能開開恩啊大人。」
「沒得商量。」
我也懶得跟他扯皮：「沒事我掛了啊。」
「不許掛！」
我暗戳戳地在小本本上記了他一筆。
犯了錯還兇我。
扣大分！
沈臣年委委屈屈略帶撒嬌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女朋友我想你了。」
年年會撒嬌。
淼淼魂會飄。
我的心驀地軟了一塊，再也生不起氣了，「我也想你，男朋友。」
26
為了給我賠罪，沈臣年特地請了一天假來學校陪我。
我和沈臣年選擇去食堂重溫舊夢。
想到以前的種種我忍不住笑出聲。
「笑什麼？」
沈臣年往我的碗裡夾了一個雞翅。
「我隻是在想，如果當初不是我來應聘，現在我們會不會還坐在一起吃飯？」
「你還真相信我說的隻有你一個人來應聘啊？」
沈臣年無奈扶額。
我不明白，「什麼意思？」
「你還沒認出我啊？」
沈臣年笑容和煦，喊出一個稱呼：「水水妹妹。」
記憶中，似乎隻有一個人這麼叫過我。
不過我們很多年沒見了。
我試探著說出口：「年年哥哥？」
「才認出我啊。」
沈臣年右手託著下巴，「我可是在你面前晃蕩了兩年，你都沒認出我。我又不好意思主動，怕冒犯你。
「後來有次跟你們班一起上體育課的時候，聽到你抱怨生活費不夠花，要是有份輕松又賺錢的工作就好了，我就想了個笨辦法。
「其實有好多人給我打過電話，我都拒絕了。我在賭，賭你會來找我。還好，我賭贏了。」
「誰讓我們好久沒見了嘛……」
我和沈臣年相識於幼時，他們家和我們家是鄰居，我們常在一塊玩。
隻是我念小學的時候，他們一家去國外了，我們也失去了聯系再也沒見過面，我自然而然就把他遺忘了。
我表示疑惑，「那你為什麼不直接找我，跟我表明身份啊？」
沈臣年漲紅了臉，低著頭瞄了我兩眼，「我……我不好意思。更怕你不記得我。」
我笑著坐到他的身邊，撸了把他的頭發，「要是這回我都沒上鉤，你還不知道去哪兒哭呢。」
「不會。我想好了，要是這回你都不上鉤，我就直接去找你。哪怕你不記得我會嫌我煩，我也要刷存在感。」
「我不會嫌你煩的。」
我握住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我們這麼有緣分，最後一定會在一起的。」
沈臣年偏頭吻住我的唇，「會的。因為我愛你。」
我回應著他的吻，「我也是。」
世間哪有那麼多巧合。
不過都是一個人的蓄謀已久。
27
立冬那天，沈臣年抽了空帶我去了他的家。
「你幫我看看，我這身打扮怎麼樣？」
我有點緊張，「會不會不太正式啊？」
「水水寶貝最漂亮了。」
沈臣年摸摸我的頭，「放心吧，我媽肯定喜歡你。小時候她就樂意抱你。」
他打開門，「媽，我們……」
「哎喲！淼淼寶貝！」
沈母抱住了我，邊說邊拉著我進門，「嗯，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好看！來來來，阿姨做了好多你愛吃的！」
她順手關上了大門，我甚至都沒機會開口告訴她，沈臣年還在門外呢。
「阿姨，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沈母眨眨眼，「沒忘啊。」
沈臣年用鑰匙開了門，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的母親，「媽，你忘了你親愛的兒子。」
沈母拍拍額頭，「哦，忘了你啊。」
我：……
有點母愛，但不多。
不確定，再看看。
28
相對於沈母的熱情，沈父就嚴肅多了。
我不自覺地挺直了腰板，生怕給他留下壞印象。
「快吃啊淼淼。是阿姨做的菜不合你胃口嗎？」
我這才回過神，和碗裡堆得像山一樣高的菜面面相覷。
「阿姨……」
我很想說我吃不下，但又不忍心辜負她的一番好意。
沈母又笑著夾了個雞腿給我，「多吃點。」
我隻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沈臣年。
沈臣年明白我的意思，拿過我的碗添走了一半的菜，「媽，你可不能偏心啊。」
「臭小子，我什麼時候少過你吃的。」
「咳咳。」
沈父放下筷子。
我立馬坐正，沉默地吃著碗裡的飯。
沈父遞給我一個紅包。
我下意識地看向沈臣年。
「爸給你就拿著。」
沈臣年接過紅包遞給我，「謝了啊爸。」
「謝謝叔叔。」
我接過紅包，沈臣年卻慫恿著我打開。
我覺得不太好意思，最後還是沈父發了話：「打開看看吧。」
我打開紅包數了數。
一萬零一塊。
萬裡挑一。
這是沈臣年家裡對我的Ṭṻ⁽認可。
沈臣年也樂了，「嚯，手筆不小啊。謝謝爸。」
沈父哼了一聲，「這又不是給你的。你休想從我這裡拿走任何財產，除非你願意明天就接管公司。」
「您的算盤聲吵到我了。」
沈臣年表示無語，「你不就想把工作扔給我，自己好跟我媽去遊山玩水嗎？」
沈父被戳穿了心思，面子上有些掛不住。
隻見他咳嗽兩聲，瞪了沈臣年一眼，「帥哥的事你少管。」
旁邊的我憋笑真的憋的很辛苦。
我算是知道沈臣年搞笑男的屬性是從哪兒來的了。
原來是遺傳吶。
29
我也帶著沈臣年回了趟家。
沈臣年拎著大包小包十多個購物袋，一路上不停問我：「叔叔阿姨會喜歡這些東西吧？我穿得還算得體吧？」
我原本想揉一把他的頭發，但是突然想到他打了發膠便收回了手，「你放心，我媽也很喜歡你，小時候她經常誇你呢。」
我帶著沈臣年上了樓，用鑰匙開了門，「媽，我們回來了。」
我媽拿了雙拖鞋放到沈臣年面前，「快進來吧，你叔叔正做飯呢。」
沈臣年憋紅了臉，中氣十足地喊了聲：「媽！」
時間仿佛靜止了。
沈臣年紅著臉低著頭不說話。
我在旁邊樂不可支。
還是我媽最先反應過來，笑著去拉他的手，「沒叫錯沒叫錯，早晚是要這麼叫的。」
我媽拉著沈臣年坐在沙發上說話，我就在旁邊聽著。
平日裡能說會道的沈工，在我媽面前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利索，我媽問什麼他就答什麼，絕不多說一個字。
我媽也樂了，「我有那麼可怕嗎？」
沈臣年急了，「沒有沒有！對不起阿姨，是我太緊張了。」
「別緊張。阿姨又不會吃了你。」
我媽拍拍他的手，「你放心，阿姨也不會幹棒打鴛鴦的事。」
我也眼疾手快地往他的嘴裡塞了塊蘋果，「放輕松，年年。」
我媽笑著點點頭，「也是緣分。沒想到你們分開那麼久，兜兜轉轉還是走到了一起。
我還記得，臣年搬家那會兒，淼淼是哭得最傷心的，扒著車窗不讓人走，一邊哭還一邊喊『年年哥哥走了，以後玩過家家沒人做我的新郎了』。」
我媽感嘆一聲：「哎呀現在好了，還真成了新郎了。」
我和沈臣年相視一笑。
沈臣年緊緊握住我的手，「阿姨，您就放心把她交給我吧，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好。」
我媽的眼裡泛起了水霧。
她趕忙轉移視線，起身向廚房走去，「我去幫幫忙。」
「看吧。」
我摩挲著沈臣年的掌心，「我們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要一輩子在一起。」
「好。一輩子。」
30
那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個下午，我的最後一門考試也結束了。
沈臣年就在校門口等著接我。
「等很久了嗎？」
出了校門的我一路小跑，撲進沈臣年的懷裡。
「等了一會兒。」
沈臣年遞給我一個購物袋，「慶祝水水研究生考試順利結束。」
「是什麼啊？」
我往袋子裡看了一眼。
是一支口紅。
沈臣年不好意思地摸摸後頸，「我對顏色實在不敏感，櫃姐推薦我就買了。」
我打開看了一眼色號，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是死亡芭比粉。
「你被櫃姐騙了。下次我教你挑。」
「好。我還有禮物要給你，你等我一會兒。」
沈臣年別扭地留下這句話便離開了。
「神神秘秘的……」
我開始有些期待他的驚喜是什麼了。
沈臣年回來得很快，他的懷裡還抱著一大束玫瑰花。
他將玫瑰花塞到我懷裡，「祝賀你。」
「謝謝。」
我見他欲言又止，便先一步開了口：「還有驚喜嗎？」
沈臣年像是鼓足了勇氣下定了決心，單膝跪地，右手舉起一枚戒指，「餘淼淼……」
「我去！」
我瞪大了雙眼，忍不住爆了幾句粗口，伸手想拉他起來，「你幹什麼呀！快點起來！好多人看呢！」
沈臣年無奈地笑了笑，「你能聽我把話說完嗎？」
「你你你你起來再說！」
「不行。這是儀式感。」
沈臣年深吸一口氣，「餘淼淼，你願意嫁給我嗎？」
「嫁嫁嫁！你快點起來！」
沈臣年站了起來，為我戴上戒指。
也不知是不是他太緊張，戴了好幾次都沒帶進去，最後還是我自己戴上的。
「水水。」
「嗯。」
「老婆。」
「嗯。」
水水和年年會一直幸福下去。
直到永遠。
尾聲
考研成績出來那天，我和沈臣年結婚了。
人生四大喜之二都被我佔了。
婚禮前一晚沈臣年還跟我說：「我有預感，伴娘團應該不會太為難我。畢竟哥這麼帥，美女都不會為難帥哥的。」
我想了想伴娘團準備的東西，「嗯，應該不會吧。」
結果接親的時候，沈臣年和一眾伴郎團對著手裡的雅思卷子大眼瞪小眼。
沈臣年可憐巴巴地向我求助。
我的小姐妹立馬擋在我們中間，「不許作弊啊。」
聽力聽到一半，沈臣年終於忍無可忍了，直接把卷子扔了，「兄弟們，搶新娘！」
一陣兵荒馬亂過後，伴娘團半推半就讓他抱走了我。
我拍拍他的肩膀，給了他一個眼神，「鞋！鞋！」
沈臣年順著我的視線，找到了被藏起來的鞋子，抱著我向外走去，「娶老婆咯！」
我們坐在前往酒店的車上，沈臣年握著我的手放在嘴邊親吻。
突然一個急剎車把我們都嚇了一跳。
我問司機怎麼回事，他說車子拋錨了。
我和沈臣年對視一眼，雙雙打開車門下了車。
沈臣年朝我伸出手，笑容張揚，「要和我逃婚嗎？」
我將自己的手交到他的手裡，「好。」
新婚快樂，沈先生。
你也是，沈夫人。
【沈臣年的小本本】
6 月 27 日
回國。
我勢必要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咳，串臺了。
我隻想見見我的水水妹妹而已。
8 月 12 日
我打聽到了水水妹妹的錄取學校。
正巧我也收到了那所學校的 offer。
可以和她念同一所大學了。
9 月 21 日
我的水水妹妹呢？
10 月 11 日
見到水水妹妹了！
11 月 12 日
水水妹妹談戀愛了？
12 月 16 日
水水妹妹還沒認出我。
1 月 2 日
今天有點煩。
我暫且稱他為京城彭於晏的煩惱。
2 月 3 日
想念水水妹妹的情緒在今天達到頂峰。
3 月 18 日
水水妹妹分手了！
我又行了！
4 月 2 日
要不我主動去找她？
（劃掉）
太害羞了吧。
5 月 14 日
大一過去了，水水妹妹沒有認出我。
……
5 月 3 日
大二過去了，水水妹妹還是沒有認出我。
……
3 月 12 日
大三了！
我真的要鬧了！
4 月 5 日
今天和水水妹妹一起上了體育課。
她說生活費不夠花，想找份輕松又錢多的工作。
我突然想起了網上的一個段子。
她應該……會上鉤吧？
4 月 16 日
好多人給我打電話。
好煩。
為什麼不是水水妹妹？
4 月 25 日
水水妹妹給我打電話了！
5 月 5 日
水水妹妹真好看。
看她吃飯我能幹三大碗米飯。
嘿嘿……嘿嘿……
5 月 11 日
水水妹妹還是沒認出我。
再不認出我，真的不禮貌了。
5 月 21 日
遇到了水水妹妹的前男友。
他竟然敢那麼對水水妹妹！
看我不把他褲頭蹬掉！
6 月 12 日
要放暑假了。
我託室友傳個話，說我的生日快到了。
我想跟水水妹妹表白。
7 月 10 日
氣死我了！
關鍵時刻掉鏈子！
沈臣年啊沈臣年，你長這麼帥的一張臉，怎麼就沒長一張會說話的嘴。
7 月 30 日
刮臺風了。
我想提醒水水妹妹不要外出。
結果她被困在圖書館了。
不要怕水水妹妹，哥來了！
我成功救出水水妹妹。
她向我表白了。
笨蛋，告白這種事當然要男生來啊。
我喜歡你，餘淼淼。
8 月 3 日
水水妹妹把我當什麼人了！
我像是不懂事的人嗎？
我支持她的所有決定。
她先是她自己，然後才是我的女朋友。
放手去幹吧，水水妹妹。
有哥給你做後盾呢。
8 月 16 日
我和水水妹妹回食堂重溫舊夢了。
我向她表明了身份。
她終於記起我來了。
兜兜轉轉，我們還是走到了一起。
餘淼淼和沈臣年，天生一對。
……
11 月 25 日
我和水水妹妹都見了彼此的家長。
餘淼淼，哥絕對不讓你受一丁點委屈。
12 月 26 日
水水妹妹考試結束了。
我向她求婚了。
雖然過程有些偏差，但結果是好的。
餘淼淼，哥終於娶到你了。
……
3 月 12 日
婚禮終於籌備完了。
怎麼車子還能拋錨的。
沒關系，我們跑著去。
沈夫人，新婚快樂。
4 月 16 日
已婚的男人最幸福。
5 月 20 日
哥的快樂你們根本想象不到。
就不寫給你們這些單身狗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