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地位,身份,穿著,氣場。

短短半年而已,雲泥之別。

現在,他是賀總。

是真真正正的頂級豪門賀家太子爺。

賀聞嶼走到我面前,視線掃過我的行李,濃眉冷皺起。

「去哪?」

我們好久沒見面了,乍一看到他,我竟然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他又亮出手機,上面是我幾個小時前發的告別短信。

「童顏,我給你三分鐘解釋。」

那個凱哥還在邊上嘰呱個不停:

「阿嶼,她是不是要偷溜出國啊?那我算不算給你立大功了?我能回『富和』嗎?」

「你閉嘴!」我氣不打一處來,怒朝他道,「你怎麼好意思還提復合的!你一個劈腿的死渣男!」

賀聞嶼直接朝凱哥道:「可以,回『富和』。」

什麼?

可以?會復合?!

眼看著辛辛苦苦地掰直男人又要彎了,最重要的是——

一千一百萬可能會被太子媽要求追回。

我直接炸了。

「復合復合!一天就知道復合!我復你媽媽個頭!

「賀聞嶼,這種玩弄過你感情的渣男,你為什麼念念不忘啊?你缺心眼嗎?!

「就算你想重新當 gay,你也不能找這種男人啊!你跟他睡的時候不覺得惡心嗎!」

話落。

四周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在看我們。

凱哥一臉懵逼:「誰……誰是 gay?誰跟誰睡?」

賀聞嶼的臉已經比鍋灰還黑了。

他死死盯了我半晌,不怒反笑:

「我是……gay?

「童顏,這就是你接近我的原因?

「是我媽找的你?」

看吧!要不怎麼說是太子爺呢,腦子就是比別人好用,邏輯推理能力滿分!

如果我不是當事人,我真想給他鼓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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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沒機會鼓掌。

我的機票被賀聞嶼撕了,包和行李也被他的黑衣保鏢搶走了。

他輕易就把我帶出了機場。

我被他鎖進了別墅。

就我們鬼混半年的那棟。

「你幹嗎?賀聞嶼,這可是非法拘禁!」

他直接把手機丟過來,「那你報警抓我。」

說著,他露出一個很壞的痞笑。

「你最好祈禱我被關久一點,不然等我出來,看我怎麼弄你。」

「……」我想了想,換一個說法,「你這樣有意思嗎?你想關我到什麼時候?」

「有意思啊,你讓我看的強取豪奪文,男主都關女主三年。」

我被他的話噎住了。

「行,那你有本事就一直關著我,反正你媽會來救我。」

我起身要去洗手間。

賀聞嶼猛地拽住我的手腕。

「我媽給了你多少錢?」

「……」

糟糕,他想要回去?

我頓時警惕起來,他打量我的表情,又說:「一個電話,我就可以查出來。」

也是。

太子爺三分鐘之內就可以知道所有信息。

我如實說:「一千一百萬。」

「才一千萬?童顏,為了這麼點錢,你就能做這種事?我在你眼前就值這麼點錢?」

這麼點錢?

輕輕地,我破防了。

「賀聞嶼,對不起,就算是一千萬的一半,是三分之一,是五分之一,對我來說都是一大筆錢,是一筆超級巨款,是——」

是比我爸媽兩命都貴的錢。

這句話我沒說,感覺特矯情,特不像那個活潑開朗的我。

我知道我不佔理,可我就是難受。

我別過臉去。

又被賀聞嶼扳回來。

他怒意沉沉的黑眸緊盯著我:

「錢比我重要?

「童顏,看著我。」

「是。」我對上他的眼睛,「錢是比你重要,對我來說,錢比任何東西都重要。」

賀聞嶼手上力道驀地加重。

我感覺下頜被他捏得好痛,不知道會不會得顳下頜關節紊亂癥。

賀聞嶼臉色很嚇人地看著我,有一瞬間,我覺得他想掐死我。

但他沒有。

而是把我攔腰抱起,粗魯地丟到床上。

他高大的身軀覆壓下來,撕扯我的裙子,強吻我。

我知道他生氣想發泄。

畢竟,我確實欺騙了他。

我沒有反抗,跟他這種頂級帥哥睡,我不覺得虧,以後未必還能碰得到。

可我不反抗,賀聞嶼又不高興了。

撕到一半,他猛地站起來,死死地盯著我。

「行啊童顏,你真他媽行。

「把老子當免費的鴨?」

破防的人好像變成他了。

他說完就摔門走了。

我隱約聽見賀聞嶼跟門口的保鏢說,不許給我送飯。

他是想餓死我?!

17

餓死是不可能餓死的。

別墅裡有池塘,我徒手抓了幾條魚,坐在院子裡烤。

香味把保鏢都吸引過來了。

我分了他們一人一條烤魚。

他們吃的時候,被突然過來的賀聞嶼撞見了。

我立即說:「是我逼他們吃的。」

賀聞嶼突然就又破防了。

他冷笑:「很好,對保鏢都那麼好是吧?」

我:「?」

他把手裡拎著類似餐盒的東西往垃圾桶一丟。

然後幾步上前,一腳就踹翻了我的烤魚。

我猛地站起來,怒瞪著他。

「你幹啥!浪費糧食可恥!」

「那你就不可恥?」賀聞嶼抬手用力攫住我的下巴,逼我正視著他。

他眼眸變得深沉,直勾勾地望著我,嗓音又啞又硬。

「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哪怕一秒?」

喜歡?

我怔了怔。

在我過去二十年起早貪黑賺學費的謀生生涯中。

「喜歡」這個詞過於神聖和遙遠了。

對我而言,沒有喜不喜歡,而是能不能。

比如,能不能買得起包子,而不是喜不喜歡吃包子。

喜歡,是我不會也沒資格考慮的東西。

於是,我很認真地想了想。

賀聞嶼這些天的總裁文男主行為,我屬實不覺得哪裡喜歡。

要說之前,在一起的時候,我更多的是一種討好心理。

當他的舔狗,床上床下地服侍他,都是為了那一千萬。

就隻是有時候,我們一起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他枕在我胸前,賴皮地說不想起來;或者是激戰過後,我躺在他臂彎裡,用手指戳他的腹肌,他低頭親我的發頂;或者是我們一起吃飯,我搶他碗裡的牛肉,他故意把香菜丟我碗裡。

再或者——

是沒課沒事的某一天,我們在別墅周圍手牽手散步的時候。

這些時候,我覺得我是開心的。

是現在回想起來,還會覺得開心的那種開心。

這種開心,是喜歡嗎?

我不知道。

我張了張嘴,喉嚨裡沒能發出聲音。

賀聞嶼死盯著我,薄唇忽然扯出一個弧度。

「沒有是吧?那就好。

「我告訴你,我也沒有。喜歡你?笑死,怎麼可能。

「你可以滾了。

「童顏,以後別讓我看到你,看到一次,我弄你一次。」

18

我麻溜地滾了。

我想,我們以後是不會再見面了。

我順利出了國。

國外留學生活一開始很新鮮,後來就發現很無聊。

東西難吃得要死,我想,這是個商機。

我和國外當地的一個男生合作,在學校對面開了一家小小的中餐館。

什麼國內美食都賣。

生意好到爆炸。

我偶爾也會想起賀聞嶼。

特別是剛到國外那一陣,晚上回到住的地方,一個人待著的時候,悲傷莫名襲來。

這時候我就會想他。

想和他一起住的那段時光,想他勾著笑低頭吻我的樣子。

我對爸爸媽媽的臉實在很模糊。

他是我這些年最親密相處的一個人了。

所以,我會想想也正常吧。

反正白天不想他就行了,晚上我允許自己多愁善感。

結果 flag 剛立,白天我就在店裡見到了賀聞嶼!

他帶著一個大波浪的國外美女,進店坐下點餐。

看到他的一瞬間,我大腦差點宕機。

他怎麼會在國外的?

而他看見了我,表情很高冷,和我剛認識他的時候差不多。

不過他變成熟了,臉上沒有了大學生的稚氣,稜角更加分明,更帥了。

他一進店,所有女人都在看他。

我淡定地幫他點餐,上菜。

全程我們零對話。

他連看都沒看我。

我在想,他有可能把我忘了。

我以為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隻是一個不值一提的小插曲而已。

可晚上的時候,我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是賀聞嶼的。

19

當我趕到賀聞嶼的公寓時,他正蜷縮著身體窩在沙發上。

手摁著胃部,眉頭緊皺,很不舒服的樣子。

「賀聞嶼?」我喊他,「你沒事吧?」

「來得真慢。」他睜開眼看我,又閉上,冷冷地說,「在跟新男朋友做床上運動?」

我瞪著他:「你還有力氣陰陽怪氣,看來肚子不痛。」

要不是他電話裡說吃了我店裡的東西,肚子絞痛要死了,我怎麼可能跑到他公寓來。

賀聞嶼悶哼:「痛。你店裡的東西不幹凈,我吃了痛到現在。」

「你不要胡說,我店開了這麼久,沒人不舒服過。」

我走到他面前蹲下,手摸向他胃部。

「是這裡疼嗎?」

他不說話,讓我摸。

可當我收回手不摸了,他就又開始說了。

「我要起訴你的店,害我吃壞肚子,耽誤我十個億的生意,你等著倒閉吧。」

我怒了:「賀聞嶼,你就是故意想報復我吧!你肚子痛個屁!」

他猛地一下坐起來。

死死瞪著我。

我也瞪著他。

他見我不服輸,撲過來就把我壓在地毯上,強吻我。

我想到跟他一起的那個外國美女,掙扎得更加猛烈了。

可我哪裡是他的對手,被他捉了癢,裙子也扒掉了。

但很快他就停下來了。

因為我驚訝地發現,他竟然……沒反應?!

「你發現了,我性功能障礙了。」

賀聞嶼停下動作,他別過臉去不看我,嗓音中有一絲苦澀。

「自從你走後,我就這樣了。

「我這哪裡還像個男人。

「下午那個外國女人嫌我沒用,把我甩了。

「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你也走吧,我知道你煩我。」

他突然從我身上爬起來,直接就要去陽臺跳樓。

我嚇得一把抱住他。

「你別沖動啊賀聞嶼!我不煩你啊!我不走,你冷靜點!」

20

賀聞嶼被我勸住了。

他給我看了專業醫生出具的報告。

上面寫著,他因為從 gay 被掰成直男,過程過於粗暴,導致他心理沒扭轉過來,對性方面產生了排斥、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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