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既然變態是我的本能，那倘若我這變態行為轉移到別人身上，就算暴露了也勉強能活……
我覺得越想越有理，像是握著救命恩人那樣握著曲苒的手，「最近有什麼聯誼嗎？」
「我想去！」
看著我亮閃閃的眼睛，曲苒一時有些無措。
她似乎在詫異我居然能這麼快變心。
她想了想，不忍讓我失望，磕磕巴巴說了句：「有，我，我今晚就帶你去！」
後來我才知道，哪有什麼局這麼湊巧。
這是她當天翻遍通訊錄湊出來的！
她真的，我哭死。
郭雪的屁股不知道是什麼膠水給粘上了，都過了一節課了她還賴在那坐著。
雖然我對謝行川不是真心的，但我對郭雪的厭惡是實打實的。
見她春風得意我就牙痒痒，謝行川什麼眼神啊，居然能和她聊這麼久。
我都沒這好命……
念起，我站起身，徑直朝郭雪走去。
咚咚。
我敲了敲桌面打斷二人對話，清脆的聲響很快就吸引了眾人視線。
我朝她露出一個笑，彎著眼睛問：「妹妹，你沒有自己的班級嗎？」
郭雪的臉色肉眼可見僵硬下來，但周圍有人在，她仍要裝模作樣用無辜的眼神看著我，「聲聲，你怎麼好像不太歡迎我……」
「對啊！」我重重點頭，真誠出聲，「不過你好像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嫌棄。」
郭雪無聲攥緊了手，眼看著茶言茶語又要登場，我又補了一刀：「我建議你還是不要說話了。」
我面無表情一板一眼道：「你牙上有菜。」
「門牙。」
嫌惡地皺了皺鼻子，我抬手在鼻尖扇了扇，「還有口臭。」
噗嗤。
圍觀同學憋不住了。
「對，對不起，我不是無意的哈哈哈哈！」
「噗哈哈哈哈。」
當著她的面就笑了出來。
郭雪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屁都不敢放一個立馬溜走了。
她走得急，腳下十釐米的高跟鞋差點崴斷她的腳。
「怎麼跑這麼快，我還沒看見是多大的菜葉呢！」
「任聲聲你真行啊，我從沒見那茶精這麼狼狽過。」
我羞澀一笑，扭捏道：「哎呀，過獎了。」
身為炮灰自然有炮灰的好處，戲份少，別人都不知道我也不是個好東西。
郭雪就不一樣了，她可是惡毒女二，誰都知道她是個壞胚子。
也就男主角眼瞎看不出來。
我一邊說著，一邊一屁股就坐在了謝行川身邊。
他張了張口想要對我說什麼，但話音還沒來得及脫口，我就嘔了一聲。
然後真摯地看著他，「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很臭。」
我絲毫沒注意到謝行川面上的情緒由欣喜轉變為委屈。
拍拍屁股轉身走人，看都沒看他一眼。
我覺得自己簡直不要泰褲辣！！！
5
放學後，謝行川開著車緩緩停在我面前，招呼我上車。
學校離家的距離其實不遠，但我還是纡尊降貴地點了點頭。
吵架歸吵架，累到我的事情我可一點不幹。
多走一步路都是我虧了。
但我任聲聲也是有骨氣的人，我一把拉開車門，坐在了後座。
謝行川看著我欲言又止，他不自在地咳嗽一聲，然後從後視鏡瞥了我一眼。
「我給你買了你喜歡的草莓蛋糕。」
我視線往旁邊一瞥。
那麼大一個蛋糕，我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饞得我都要屈服了。
但我任家人有骨氣，怎會因一個小……呃，大大的草莓蛋糕折腰！
於是我清了清嗓子開始陰陽怪氣：「呦呦，這是做什麼，可嚇死人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哄老婆呢。」
雖然他是我鬼鬼祟祟的偷拍對象，但我的臉皮比城牆厚，他不但要挨我的拍，還要挨我的罵。
謝行川耳根滾燙，小聲嘀咕了句：「反正遲早都是……」
他聲音很小，我忙著數蛋糕上的草莓呢，沒空搭理他，隻隱約聽了什麼遲早。
一共十三顆草莓，诶，不好平分啊！
我皺著眉嘆氣，分他三顆他能看出來嗎？
見我不搭理他，謝行川又開始找存在感。
「你別生氣了，我不知道你和你表妹關系不好……」
我微微一笑，分什麼草莓，一顆都不分了！
「我生氣？」
「對，沒錯，我生氣，我氣急敗壞，我惱羞成怒，我氣急攻心，我渾身冒火，我氣昏了，我腦袋要氣炸了，我急急急，我啃啃啃，我到處啃，我啃啃啃我急急急，我一個飛撲我啃你屁股！」
轟。
謝行川腦袋懵了，整個人像是煮熟的蝦，紅得嚇人。
他沉默了良久，隻敢透過後視鏡偷偷瞄我兩眼。
「咳，這，這不太好吧……」
「我有點不好意思。」
我：？？？
我嗤了一聲，笑眯眯道：「別不好意思啊，要不是你現在身上太臭了，我其實更想把你那兒……咬斷。」
我刻意停頓一下，還加重了聲音。
謝行川身子一僵，磕磕巴巴地問我：「哪，哪兒？」
我往後一靠，一副懶懶散散的模樣，「當然是脖子啊！」
「大少爺，你以為呢？」
我眯了眯眼睛，掛著戲謔的笑看他。
謝行川卻面不改色點點頭說：「那等我回去我就洗澡。」
我：？？？
騷不過。
我輸了。
到家後我抱著蛋糕就往屋子裡闖，白天浪夠了，我該毀屍滅跡了。
見我跑起來，謝行川也跟著跑。
正當我以為他是看破了我欲毀滅贓物歹毒的心思時，他卻一溜煙鑽進了浴室。
我抱著蛋糕風中凌亂，看不出來啊，原來他這麼尿急呢……
我用最快的速度把臥室牆上的照片扒拉幹淨，本想一把火毀屍滅跡，可我終究還是低估了自己骯髒的本能。
我把那些照片塞進保險櫃，然後火速聯系快遞小哥，託對方連夜給我寄回任家老宅。
我點開與任女士的聊天對話框，「親愛的母親，想我了吧，你的寶貝馬上就要回來了喲~」
任女士:「滾。」
我：「好嘞，我會用最快的速度滾回來的！」
手機那頭的任女士發出冷笑，她舉著屏幕對任先生說：「一個月五百的日子不好過吧，可算是給我逼回來了。」
任先生默默道：「不是說要歷練歷練孩子嗎？」
任女士臉上掛著和善的微笑，「呦，可顯著你記憶力好了，嘴巴不需要就捐給有需要的人，聒噪死了。」
任先生：……
6
謝行川不知道憋的什麼屎尿，擱浴室裡待了快一個小時了還沒出來。
我將草莓和蛋糕胚扒拉幹淨，留了個奶油殼子給他。
我是離家出走的，本來就沒什麼行李，隨便收拾兩下就好了。
手機嗡嗡震動兩下，是曲苒發來的消息，正喊我去參加聯誼呢。
我對著鏡子將口紅補上，回了個馬上。
我看著鏡子裡完美的臉蛋，今天打扮得這麼美，就算我是變態，對方也能忍一忍吧？
別的我也不求了，隻求對方不要把我抓牢裡。
我拖著行李箱就往外狂奔。
聯誼的地點剛好要經過我家，順道我還能將行李箱丟回家去。
我看了眼時間，六點半，這個點家裡那惹不起的兩位應該還在公司加班。
今天的一切簡直是天時地利人和！
然而正當我咧著嘴推開大門後，卻看見兩張陰沉的臉宛若門神似的站在左右兩側，手裡還拿著雞毛掸子一下又一下敲打著。
左門神：「知道回家了？」
我縮成鹌鹑樣，慫慫點頭，嗓子裡發出的聲音又細又弱：「嗯嗯。」
右門神：「外面好玩嗎？」
我果斷搖頭，「當然沒家裡好玩！」
左門神瞥了我一眼，「垃圾還吃嗎？」
我義正詞嚴：「媽媽你放心吧，我這輩子都不吃垃圾！」
任女士欣慰點頭。
我乖巧地笑著，我當然不吃垃圾，我吃垃圾零食。
任先生上下打量我，總覺得不對勁，「穿得跟野山雞似的，還化了妝，你回趟家打扮這麼隆重做什麼？」
我嘿嘿一笑，半點心眼子也沒有，脫口就道：「晚上同學找我去聯誼呢！」
「聯誼？」任女士皺著眉看我，「那小謝呢？」
提起他我就煩，面不改色說：「他人緣不好，沒人邀請他。」
二人對視一眼。
眼神有我看不懂的情緒。
我沒空追問，因為我快遲到了。
我隨手將行李箱丟在一旁，「爸媽，我走了啊，十點前我肯定回來！」
任女士揮了揮手，「行了行了，去吧。」
「欸！飯不吃了？」我爸急著喊我，「這一大桌可都是你愛吃的！」
我不忍辜負兩位的心意，漏鬥似的往嘴裡倒，趕忙扒拉兩口就溜了。
兩人望著我的背影八卦地嗑著瓜子。
任先生：「嘖嘖，看來是吵架了，小謝那孩子我之前還覺得蠻好的。」
「好什麼好？」任女士白了他一眼，吐出瓜子皮，「我們聲聲才是最好的。」
……
另一邊。
謝行川敷完身體乳，吹幹頭發紅著耳朵敲了敲某扇房門，「任聲聲，我洗幹淨了。」
屋子裡寂靜無聲。
他默了一瞬，覺得安靜得有些可怕，「你不說話我就進來了。」
咔噠。
「真洗幹淨了，一點也不臭，不信你……」聞聞……
屋子裡空空蕩蕩，連隻螞蟻都沒有。
牆壁上的照片也都消失得幹幹淨淨。
謝行川默默關上門。
瞧瞧，洗澡洗太久，腦袋都泡爛出幻覺了。
咔噠，他再次推開房門。
不是幻覺，任聲聲踏馬真跑了！
7
曲苒很給力，找來的男丁一個比一個帥，一個比一個熱情。
可每當我想和他們聊一聊細節時，他們的熱情登時就消散了，甚至還會用驚恐的眼神看著我。
半小時不到，全跑路了。
我抱著酒瓶子哇哇大哭。
「我一個女孩子，我喜歡拍點照片怎麼了？！」
「怎麼就沒一個人樂意呢！」
曲苒拍拍我的肩，「乖乖，你那是一點嗎？」
那簡直是瘋魔了……
「我知道你平時喜歡拍點謝行川的照片，但誰能想到你這麼瘋狂……」
誰好人家姑娘一天拍幾百張別人照片啊？
再說了，萬一表情包給拍進去了，那一世英名可就真糟了……
曲苒想了想勸道：「我看啊，也就謝行川能忍得了你，要不你還是吊死在他這棵樹上好了。」
我一聽當場哭得更厲害了，「嗚嗚嗚嗚嗚嗷嗷嗷，可是沒機會了……」
曲苒眼睛亮了，八卦的眼神看著我，「怎麼了，你快展開說說！」
我擤了擤鼻涕，淚眼汪汪。
「謝行川發現我的癖好了，我滿屋子的照片他全發現了嗚嗚嗚。」
曲苒聽得腦袋大，她皺了皺眉，「什麼時候？」
「今天早上。」我癟了癟嘴。
曲苒：……
「那他當時說什麼了？」
我思考了一會，「他說上課要遲到了，讓我快點……」
曲苒無語，「或許，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早就知道了……」
我：？？？
「乖乖，你以為你偷拍技術很好嗎？」
她說著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十次裡八次忘了關閃光燈，還有兩次手機都懟到人家臉上了。」
「你是不是以為你是隱形的，別人都看不見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