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林師妹，你也剛下班啊？
「我正好有車，送你回家吧？」
是陳亮。
他跟我同部門，平時對我挺照顧的。
之前一次偶然交談，發現我們居然是同個大學畢業的，他比我高兩屆。
看著這雨恐怕一時半會兒停不了，我正準備答應，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停在了陳亮車子前面。
謝馳降下車窗，冷冰冰看著我。
「上車。」
那眼神，仿佛隻要我敢上陳亮的車，他就敢開車和陳亮同歸於盡。
最後，為了陳亮的生命安全著想，我對他抱歉笑了笑。
「陳師兄，有人來接我了，我先走了。」
說完，不理會陳亮復雜的表情，我坐上了謝馳的副駕。
「所以，我不是你的理想型，他才是對嗎？」
我腦袋發暈，這坎過不去了嗎？
「謝馳，你幼不幼稚？」
謝馳有些委屈看著我：「現在嫌我幼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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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果然說對了，不能讓女人輕易得到，得到就不珍惜了。」
所以，他以前對我冷冰冰的，是怕我得到不珍惜？
真搞不懂現在男人的腦回路。
謝馳沒有送我回家，而是來到了他自己住的別墅，我之前也來過。
直到進到房間，謝馳還是一臉賭氣不理我的樣子。
行吧，自己惹的禍，自己哄。
我攔住謝馳的去路，扯下他的領帶，仰頭朝他吻去。
聲音很輕：「理想型是你，行了吧？」
我準備轉身逃走，下一秒就被男人抵在門板上，強勢地吻了過來。
男人隱忍的聲音從我耳邊壓下，帶著勾引的意味：「妍妍，我想試試你看的小說的內容。」
此時的我呼吸紊亂，眼底水光一片。
緊緊拉著他的衣袖：「沒有買那個……」
謝馳喉結滾動，眼底閃過懊悔。
終究沒再繼續，將我抱在懷裡，呼吸急促喘息著，身體隨著呼吸頻率而起伏。
16
後面幾天，我都住在謝馳的別墅裡。
今天他早上沒來上班，我發信息給他：【在幹嘛？】
其實情侶間，每一句「在幹嘛」，都是在說「我想你」。
謝馳發來了一個照片：【在運動。】
我瞬間睜大眼睛，照片裡的謝馳雖然穿了衣服，卻整個上衣都湿了。
衣服緊貼在身上，顯得胸肌、腹肌格外明顯。
我正準備放大好好看看，照片被撤回了。
謝馳發來信息：【差點忘了，我不是你的理想型，不應該發這個給你看。】
這人腦子是不是有病。
我氣得將手機反扣在桌面，決定再也不理這個男人了。
等到下班，我收到謝馳的信息，表示今天不能來接我了，會讓司機張叔過來。
這是之前從來沒有過的。
我打電話給他，他沒接。
第六感告訴我，謝馳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等到張叔來接我時，我立刻問了謝馳的情況。
張叔支支吾吾，不敢告訴我。
我看出來他一定知道實情。
最終在我的軟磨硬泡下，張叔還是告訴我了。
畢竟，以後陪在謝馳身邊的人是我。
原來，謝馳背上的傷都是他媽媽打的。
謝馳的爸爸外面女人從來沒斷過。
他媽媽一發現就會拿謝馳出氣。
這些年越來越癲狂，一開始還隻是打耳光，現在已經變成了用鞭子抽打。
每次謝馳從老宅回來，背上都是血淋淋的。
聽完，我隻感覺腦子一下子蒙了。
平時外表看起來典雅端莊的謝阿姨，背地裡居然是個瘋子。
紳士有禮的謝叔叔，居然是個出軌渣男？
他們一直在外人面前扮演著表面的和平。
我不敢想象，這些年，謝馳到底過著怎麼樣的生活？
張叔嘆氣：「少爺擔心您會因為這個嫌棄他、害怕他。所以一直不敢告訴你。」
我沒有開口，隻要一想到謝馳經歷的事情，心就會不由得抽痛。
這個傻瓜。
17
回到別墅，我一直等著謝馳。
等到了很晚，謝馳才回家。
他輕手輕腳地關上門，打開燈，卻看到我坐在沙發上。
謝馳笑了笑，面上是難掩的蒼白。
「這麼晚還沒睡？」
我沒有回答他，而是直接動手脫他的衣服。
因為害怕碰到他的傷口，我的動作很小心。
謝馳抓住我的手，眉頭輕挑：「今天這麼主動？」
我依舊表情嚴肅。
謝馳見我這副樣子，似乎也猜到了。
嘆了口氣，沒再阻止，主動把襯衫脫下來。
後背的傷已經上了藥，包上了紗布。
但我看到時，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謝馳自嘲笑了笑：「以前我總怕自己的異常嚇到你，極力忍著，沒想到還是嚇到你了。」
「你是笨蛋嗎？她打你，你可以躲啊。」
「她說自己隻是控制不住，她說她是愛我的，因為愛我才打我，要不然她怎麼不打別人？」
我終於明白了什麼是精神控制。
試問一個人從孩童時期就遭遇這樣的對待，他的心理能健康到哪裡去？
「不，不是的，愛不是這樣的。」
「那愛是怎麼樣的？
「妍妍，教我。」
謝馳的唇吻上來時，我的手已經放在他窄勁的腰身和塊壘分明的腹肌上。
謝馳吻得很深，手上的力度幾乎要把我揉碎在懷裡。
直到我再也站不住，才將我託起，抱進房間。
謝馳手上的溫度，燙得我不斷顫抖。
但我知道，這次他不會停下來了。
因為我看到他從床頭櫃拿出的東西，好幾盒。
我就像汪洋大海裡的孤舟，任由謝馳掌舵。
無論潮起還是潮滅，感官全部來自於他。
18
第二天，我是腰酸背痛醒來的。
昨晚的謝馳就像開了葷的野獸。
在我掙扎時，會紅著眼眶委屈地說：「還不夠，我還沒有徹底感受到妍妍的愛。」
「我果然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愛。」
面對這樣的場景，我怎麼忍心拒絕，隻能一次次配合。
別人是：心疼男人，倒霉一輩子。
而我是：心疼男人，腰酸一整天。
看來還是不能心疼男人。
累的都是自己啊。
後來，我在謝馳房間發現了很多我的照片。
全部都是偷拍的。
有幾張甚至是我在房間睡覺，穿得很清涼。
難怪他之前都不讓我進他房間。
我生氣地拿著照片去質問他。
謝馳直接把我抱了起來，理直氣壯道：「我隻拍你，又不拍別人。」
「你身上哪裡我沒看過？」
好吧，他又讓我無法反駁。
後面的日子，謝馳幾乎每天都粘著我。
做飯粘著、吃飯粘著，就連我上廁所，他也要粘著。
我身上仿佛多了一個超大掛件，每天都在負重前進。
要不是看他身材好，每次粘著我都不穿上衣。
我早就把他推開了。
果然是色令智昏，美色誤人啊。
19
我原本以為自己不會再跟林家有任何聯系。
可是沒想到，在一次下班時，我看到了站在公司門口的林柔。
她臉上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囂張跋扈，反而帶著些怯懦，眼睛不時往周圍看。
看到我，林柔對我笑笑：「我有話跟你說，你方便跟我聊聊嗎？」
我原本想拒絕，可是看到她乞求的目光，還是點了點頭。
跟著她走了。
可是越走，人越少。
我覺得不對勁：「林柔，我們要去哪？」
林柔沒有回我，隻是低著頭往前走。
察覺不對，我轉頭就要跑。
身後傳來林柔的聲音：「抓住她，別讓她跑了。她就是林妍，在林家生活了十幾年，比我好多了。」
話音剛落，幾個中年人擋住我的去路。將我綁起來，扔進了面包車。
「你們抓我幹什麼？」
其中的中年婦女摸了摸我的臉，滿意道：「幹什麼？當然是把你抓回家裡做我兒子的媳婦。」
這個中年婦女我認識，是林柔的養母。
之前林母剛找回林柔時，我在照片見過。
而他們的兒子，我聽林母說過，是個智障。
「林柔，這是犯法的，你知道嗎？如果被抓到，你的人生就毀了。」
此時的林柔也臉色蒼白，顫抖著嘴唇。
「我有什麼辦法？如果不是你去，他們就會逼我去。你替我享受了那麼多年的富貴，幫我這一次也是應該的。
「林妍，不要怪我，這都是你欠我的。」
我試圖掙開繩子：「你可以跟你爸媽說啊，他們一定會幫你的。」
聽到林父林母，林柔臉上閃過怨恨。
「別提他們了，自從謝馳退婚，他們對我越來越苛刻。
「隻要我哪裡做得不如他們意，他們非打即罵，還經常把我關起來，不讓我吃東西。
「不斷在外人面前羞辱我、嫌棄我。我隻有不斷討好他們，才有可能繼續待在那個家。
「如果他們知道這件事，一定不會幫我，沒準心裡巴不得我被抓回去，我一定不能讓他們知道。」
我沒想到林父林母對待親生女兒也會這樣。
難怪林柔會越來越扭曲。
一個中年男子慌張道：「後面好像有車子在追我們。」
我回頭一看, 是謝馳。
20
心裡稍稍安定，有了謝馳, 他一定會把我救出來。
漸漸地, 追過來的車子越來越多。
還有警車。
「這女人不是個孤兒嗎？究竟什麼來頭，這麼多車子追我們。」
「糟糕, 好像惹到硬茬了。」
下一秒，面包車被謝馳的車子逼停。
林柔打開門, 打算挾持我威脅謝馳。
我一口咬在她手上, 撞開她，跌跌撞撞跑出去。
謝馳急忙下車, 面色慌張跑過來，張開手臂，我就這樣跌進他懷裡。
謝馳立刻轉身, 將我護在懷裡。
映入眼簾的是他擔憂恐懼的目光。
他急忙解開我的繩子，上下查看我身上有沒有其他地方被傷到。
除了手上的勒痕, 其他地方都沒事。
謝馳松了口氣。
狠厲的目光看向已經被警察控制的幾人。
我敢肯定，如果不是因為他們被抓住了，謝馳一定會把他們打得半死。
後來，林柔和其他幾人全部被判刑。
在謝馳的幫助下，除了拐賣婦女, 他們身上還查出了很多其他的犯罪事項。
林柔或多或少在其中都充當了幫兇的角色。
林父林母知道後, 並沒有幫女兒請律師, 而是直接宣布和她斷絕關系，從此不再往來。
他們還想過來繼續討好我。
全部被謝馳擋了回去。
我知道, 他們現在來找我，是因為林氏公司出現了巨大危機，需要謝馳的幫助。
但我已經不想管他們的事情了。
21
在我的鼓勵下，謝馳終於決定把謝母送去醫院治療。
謝父知道後, 立刻表示要離婚。
並且要把公司所有股權和財產全部卷走，好跟他的情人遠走高飛。
但謝馳這麼多年在公司也不是吃素的。
很快就破了謝父的局, 讓他淨身出戶。
最終情人知道他沒錢, 也和小白臉遠走高飛了。
身無分文的他隻能跑來求謝馳。
而謝馳也隻是找了一個非常普通的養老院。
不顧謝父的指責，讓人把他送了進去。
這輩子恐怕再也出不來了。
我知道，謝馳雖然做事幹脆利落, 但他心裡其實並不快樂。
那畢竟是他的父母。
「我剛畢業，能不能過兩天找到工作再搬……」
「所謝」我知道, 那個她, 是謝馳的母親。
我第一次有了跟別人談自己小時候的欲望。
其實我並不是孤兒，而是被遺棄的。
我爸爸嫌棄我是個女兒，把我扔在大街上, 不顧我的追逐哭喊，頭也不回地跑了。
即使我已經記不清他的樣子，但我卻死死記得他絕情的背影。
從那時候開始, 我就告訴自己。
這世上沒有什麼人是值得期待和留戀的。
以後無論誰離開, 我都不會再傷心。
誰都靠不住, 隻能靠自己。
「謝馳，這世上多的是不愛孩子的父母。
「不是每個孩子生來就是被愛的，所以我們更要愛自己。而且, 以後有我愛你。」
謝馳將我緊緊摟進懷裡：「我也愛你，妍妍。」
所幸，我們遇到了彼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