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要是跟姜小麥講，怕是罵的更髒吧？
我不知道陸楓心裡所想。
看著他現在發呆的模樣，隻感覺心裡難受。
便捂著耳朵踢他：「行了，滾下去吧。」
「那不行！」
陸楓顧不上什麼挨不挨罵的了，他一把摟住姜小麥的腰，壓著他躺下，破罐子破摔地想，大不了就罵死我！
我也的確要罵死他。
他力氣大自己心裡沒個數的，一下撲上來，撞得我喘不上來氣。
誇張地說，我感覺我肋骨斷了。
「我困了，我要睡覺。」
陸楓腦袋往我懷裡一埋，裝模作樣打起呼嚕。
我：「……」
幼稚。
11
那次和江池分別後，我們也成了關系不錯的朋友。
經常會在微信上聊天，偶爾也會一起打遊戲。
Advertisement
他也表明了自己和我是同一類人。
上次和我撞上，也是因為他和學弟感情出了些問題才有些魂不守舍。
導致我對他又生不少好感。
甚至到了後面，我還會向他請教該怎麼追人。
我目前正暗戳戳地，試圖從生活各方面讓陸楓意識到我的不同。
例如會在兩手相碰時，故意和他十指相扣。
例如吃飯時，會故意用我用過的筷子，喂他吃我咬過一口的菜。
再例如在隻有我們兩人獨處時，會曖昧地抱住他，摸他鼓囊囊的胸肌。
江池疑惑地問我：「他這都沒反應？」
嗯……
和他十指相扣的時候，陸楓反而會牽得更緊。
喂他吃我吃過的東西時，也毫不在意，甚至心無芥蒂吃我吃剩下的東西。
摸他胸肌的時候，他更是笑著抓著我的手捏了捏，然後又拖著我去摸他腹肌：「怎麼樣？哥練得不錯吧？」
一股難以言喻的挫敗感席卷心頭，讓我不由得懷疑起自己。
我嘆了口氣，愁眉苦臉。
「他褲衩子都幫我洗，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暗示他了。」
江池衝我豎起一個大拇指：「牛 B。」
半晌他又忍不住問：「這人是不是缺一根筋？」
我沒接話。
我覺得可能不止缺一根筋。
我想，或許陸楓真的對我沒感覺吧。
不然怎麼會傻到看不懂我的心思呢？明明這麼明顯。
如他所願，做個朋友好了。
和江池聊了沒多久，陸楓就回來了。
我掛了電話，看見陸楓輕皺起了眉。
下一秒，他就拉了把凳子坐在我旁邊。
「和誰打電話呢？」
我把界面給他看：「新認識的朋友。」
紅色一閃而過，陸楓草草看了眼，隨後攬著我的肩抱怨。
「你最近老是跟他聊天，不覺得冷落我了嗎？」
「有嗎？」
陸楓點頭：「昨天聊，今天聊，前天晚上我去找你的時候，還在聊。」
我「啊」了一聲，推開他。
「江池，就是前幾天認識的。」
我有心要和他拉開距離，悄無聲息地將凳子挪遠了些。
「我怎麼不知道？」
「我還是要有點個人隱私的嘛。」
陸楓身子僵硬一瞬，原本微微上翹的嘴角壓了下來。
「是嗎？」他撐著下巴，墨黑的眸子緊盯著我。
像無形的枷鎖。
我深吸口氣：「我也不能隻有你一個朋友。」
說完，也沒等陸楓反應，我起身徑直走向衛生間。
當時我隻想著快些離開這令人窒息的氛圍。
完全沒注意到在我走後。
陸楓拾起了我落在桌上的手機。
他知道我所有密碼，所以輕而易舉地就解鎖了我的手機，找到了江池的微信。
微信名是一顆紅色的愛心。
看清楚的一瞬間，陸楓幾乎快克制不住自己暴戾的情緒。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姜小麥給人家的備注。
隻知道在這一瞬間，這顆紅色的愛心極其刺眼。
陸楓瞥了眼衛生間的方向，見裡面的人還沒有出來的意向，便深吸口氣，強壓下憤怒的心情。
他不緊不慢地向江池發送過去好友申請。又草草翻看了下我和江池的聊天記錄。
沒看出什麼異常的。
他就放回我的手機，回去看江池有沒有通過自己的好友申請。
等姜小麥從衛生間出來了。
便揚起笑臉問他，中午吃不吃學校南門的肥牛飯。
仿佛什麼也沒發生。
12
下定決心要拉開距離後。
我拒絕了陸楓一起吃飯的邀請。
當時的陸楓意外地沒說什麼，隻是神色淡然地點了點頭。
我就先回了寢室。
說實在的，身邊沒有人跟著，還有點不習慣。
後來晚飯的時候，陸楓再次邀請我時，我也以沒有胃口拒絕了。
隻是半小時後，陸楓提了碗熱騰騰的青菜粥回來。
「你是不是又胃不舒服了？下來喝點。」
說這話時，我正躺在床上。
側頭便看見陸楓高舉著粥給我看。
「你最愛喝的，對胃好點，下來吃兩口吧。」
我剛要拒絕，陸楓便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也不說話，隻是抬頭看著我。
讓我不免有些心虛。
最後還是屈服了，在陸楓的注視下爬下床，拿起那碗冒著熱氣的粥。
坐下喝粥的時候，陸楓也去搬了個板凳，直接在我身邊坐下了。
也不玩手機，就幹看著我喝。
吃到最後我都不好意思吃了，舀了一勺遞給他。
「來口？」
陸楓搖頭，我就送回了自己嘴裡。
下一秒，陸楓開口質問。
「你是不是在躲我？」
「咳！」
一口粥差點嗆進鼻子裡，我止不住地咳。
其他室友打遊戲的聲音也驟然小了下來。
捂著嘴咳嗽的時候，一隻大手輕拍我的後背，動作溫柔。
陸楓：「心虛了？」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撒謊：「沒有啊。」
淦，怎麼不見你談戀愛這麼敏感呢。
「最好是。」
陸楓冷哼一聲，手撫上我後脖頸，有一下沒一下地捏著。
我沒敢接話，在這詭異的氛圍裡喝完了一整碗粥。
然後火速爬上床。
沒一會兒，床上又擠上來個人。
一上床就擁著我，把腦袋埋進我肩頸。
誰都沒有說話。
我是不知道該說什麼，陸楓又一直沒有出聲。
直到後來，不知道是誰熄了燈。
陸楓的聲音才小小傳來，我差點聽不清。
他說：「姜小麥，你不能拋下我。」
我沒忍住懟他：「我什麼時候拋下你了？」
「你躲著我。」
「……」
「姜小麥，你是我唯一的，最好的……朋友……」
在這一瞬間，我竟生出一股無力感，心裡酸澀得要命。
更諷刺的是，我心軟了不少。
我不想再糾結那麼多了，朋友就朋友吧。
他願意的話，那就當一輩子的朋友。
思及此，我轉身回抱住他。
「不躲了。」
頓了頓，我Ťū́₆接著道：「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陸楓張了張嘴。
聽到這回答，他本來應該高興的。
可他莫名其妙想反駁，但又不知道該反駁什麼。
隻好摟緊了姜小麥，好像這樣心裡就能好受一些。
13
那之後，陸楓還是一如既往地粘著我。
甚至比起以往，陸楓的粘人勁兒更甚了些。
不少人看到都打趣，說他每天一副離不開丈夫的小媳婦模樣。
論壇上也老是有人猜測我們的關系。
我去問陸楓。
他的態度像從前一般不甚在意。
江池聽完整個事情經過。
恨鐵不成鋼地大罵了陸楓一通。
罵完，又安慰我，說陸楓頭腦簡單四肢發達，腦子不好使。
我聳了聳肩，表示現在心裡已經平靜了很多。
他想當朋友，那就當朋友。
天底下男人又不止他一個，我沒必要吊死一棵樹上。
江池不忍地拍了拍我的肩：「可是陸楓這樣的百年難得一遇。」
我：「……」
好有道理。
14
沒過兩天，江池突然拉著我要參加一個聚會。
還正好挑在了陸楓被他爸叫回家的日子。
一聽陸楓不在，江池更起勁了，直接跑我宿舍來拽著我去。
什麼「你不去就沒人陪我啦」、「我誰都不認識啦」說得楚楚可憐。
最後拗不過他，陪著他去了。
聚會開在 ktv，我和江池到場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
有個人看見我和江池進來，自來熟地往我們手裡塞酒杯。
個子高大，肌肉發達，看著像練體育的。
「遲到了啊，自罰三杯！」
江池嬉笑著摟住他肩：「上來就灌我？有些不禮貌了啊季巖。」
季巖直接扶著他酒杯灌了一口。
又接著蓄滿：「別廢話了啊。」
我再瞥一眼江池，對方正配合地端著杯子往嘴裡炫。
一杯接一杯，不消一會兒就三四杯下肚。
「我這朋友不喝酒的，我幫他喝。」
說著，江池搶過我手裡的酒杯，衝我眨眨眼。
「我千杯不醉的。ƭüₒ」
還不等我制止，又是三杯下肚。
季巖哈哈笑著拍了拍他的肩：「他酒量可好了，這麼一點不過是小菜一碟。」
江池笑著應了聲。Ṱų₊
他知道我不習慣人多的地方，便拉著我找了個僻靜的角落。
屁股剛沾椅子，季巖又端著酒杯找來了。
他倒沒拉著江池喝，而是找我，遞給了我一杯。
「我們準備拍張集體照，來嗎？」
我搖了搖頭，剛想拒絕，江池就先一步替我答應了下來。
「那來吧，就差你們倆了。」
江池笑著拉我的手：「走吧，一張照片而已。」
說著，他帶著我到季巖身邊，將我往他身邊擠了擠ṭųₗ。
我平時不怎麼拍照，這會兒有些手足無措，隻會舉著手比耶。
一張社團聚會照片就這麼拍了下來。
江池湊到拍照的人身邊看了眼，覺得不太滿意，就又拉著我和季巖照了一張。
然後坐下來 p 了快半小時，發了個朋友圈。
15
我原本是不喝酒的，但在這熱鬧的氛圍裡，還是忍不住喝了點。
隻是我沒江池那般厲害，喝了不過一兩杯，便感覺腦袋昏昏沉沉。
江池大概也看出來我不舒服，就推了下季巖。
「我給他叫了車，你送他出去。」
季巖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依言起身，扶著我出去了。
他一手攬著肩，一手摟著我的腰站在門口等。
時間有些晚了，天氣涼。
一股風吹過，激得季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他酒喝的也有些多。
所以此刻，看著怒氣衝衝，黑著臉朝自己方向大步走來的男人，腦袋有些轉不過來。
他眨巴眨巴眼，摟著我問他：「兄弟，你誰啊？」
「兄弟」不吱聲。
氣勢洶洶地埋頭朝前走，活脫脫一副找茬的架勢。
男人的表情太過陰沉，季巖打了個激靈，酒嚇醒了些。
他警惕地拉著我後退：「你幹什麼？」
男人一言不發走近，劈手奪過人摁進懷裡。
我被酒精泡發的大腦本來就有些不清晰，此刻抬頭盯著男人下巴，看了好半晌也沒反應過來是誰。
直到那男人低頭，幽怨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我才恍然發覺。
「陸……楓？」
陸楓冷哼一聲，狠狠剜了眼季巖，拉著我走了。
季巖二丈摸不著頭腦，回去的時候腦袋還是懵的。
江池看見季巖回來，問：「人送走了？」
季巖嗯了聲，好半晌問：「陸楓……和姜小麥到底什麼關系？」
「朋友。」
「那怎麼……跟我搶了他媳婦似的……」
江池嗤笑一聲：「傻唄。」
16
我被陸楓攥著手腕。
他在跟前大步走著，我在後頭亦步亦趨地跟著。
左腳絆右腳，差點要摔。
好在陸楓一直抓著我，不然真要臉著地。
陸楓「嘖」了一聲，幹脆抱起我，就近找了家酒店開了間房。
一進房間，我便被他摁在冰涼的門板上，後背發出「砰」的一聲輕響。
我不滿地皺眉，但抬眼看清陸楓臉上的表情後，不禁愣在原地。
此刻，他雙眼通紅地瞪著我，眼眶蓄著淚，搖搖欲墜地，似乎下一秒就要掉下來。
他咬牙切齒地問我：「姜小麥，你跟他什麼關系？」
「什麼……什麼關系？」
「剛才在酒店門口那個。」
「朋友而已。」
「朋友？」陸楓氣極反笑，「朋友貼那麼近？朋友會抱著你的腰？」
他話這麼一說，我火氣也上來了。
大聲懟他：「你跟我貼的不近？！你不會抱我？！你不也是我的朋友！」
「那不一樣！」
「哪不一樣？！」
我氣得手哆嗦，胸腔脹得發悶。
但看著陸楓一副委屈的表情，想罵又罵不出Ṫùₗ來。
「就是不一樣……」
隨著話音落下，陸楓那懸在眼眶裡的淚終於掉了下來，順著臉頰滑落，留下一道道水痕。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鬼迷心竅般，突然捧著陸楓的臉就啃了上去。
在他唇瓣上咬了一口，是真正意義上的啃。
陸楓被我這麼猝不及防地來一下，哭都不會哭了，隻呆愣愣地看著我。
我後知後覺自己幹了些什麼，酒意都退了些。
但轉念一想，啃都啃了，就這麼地吧。
我又親了上去，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念頭。
這回是真親了。
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雙唇一觸即分。
親完，告白。
「陸楓，我喜歡你。」
陸楓摸著唇瓣, 驚訝地看著我。
我低垂下頭，竹筒倒豆子似的嘰裡呱啦說了一堆。
大致說我什麼時候喜歡的他，為什麼喜歡他。
空氣死一般沉寂, 我泄氣, 轉身要走。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很抱歉打擾了你，等明天, 你要打就打，要罵就……嗚！」
話還沒說完, 我眼前一黑, 唇上猝不及防地落下兩片溫軟。
我瞪大了眼，就看見陸楓那兩雙眸子正吧嗒吧嗒地掉著眼淚, 全落在我臉上。
然而又啃著我的嘴，到後面甚至伸著舌頭去撬我牙關。
他粗喘口氣，伸出手來掐著我下巴，迫使我張開嘴。
「乖，讓我舔舔。」
法式熱吻诶。
我腦袋懵懵的，下意識地聽話, 他便又覆了上來。
17
隔天睡醒，睜眼便看見躺在枕邊的陸楓。
我眨巴眨巴眼睛, 自嘲地笑了笑，翻了個身。
陸楓怎麼可能會在這裡。
想到這, 忽然感覺有股熾熱的視線落在我後背。
……
再默默轉回去，就看見陸楓兩隻墨黑的眼睛正盯著我看。
昨晚我抱著他啃，激情告白的一幕幕全湧上心頭, 羞得我背過身，再不敢看他。
陸楓從後面擁上來, 親了親我的耳廓：「都記得？」
「嗯……」
陸楓親過的地方有些痒, 因為靠的近, 他溫熱的呼吸打在皮膚上, 叫我忍不住去撓。
隻是我手伸到了半路, 他就摁住了，問我：「那我們現在是什麼關系？」
我思考良久, 支支吾吾道：「男朋友？」
「诶！對了！」
陸楓抱著我，腦袋蹭了蹭：「以後我就是你的男朋友了！」
「你不是恐同嗎……」
陸楓點點頭, 又搖搖頭：「以前是, 現在不是。」
「姜小麥，我發現我挺蠢的，這麼久才發現自己喜歡你。」
「恐同是因為之前被人糾纏過，現在，我面對你已經放下心中芥蒂。」
「我喜歡你, 就不論是男是女, 喜歡的隻是你這個，叫『姜小麥』的人而已。」
18
後來問起陸楓, 怎麼知道我的位置。
他坦然拿出手機, 給我看他手機裡江池發的朋友圈。
赫然是我和江池、季巖的合照。
季巖手搭在我身上，顯得有些親密。
那條朋友圈裡還帶著定位。
「……你什麼時候加上他的？」
陸楓含含糊糊地親過來：「有天我睡醒，他自己就在我手機裡，你說奇不奇怪。」
我笑著附和：「是挺奇怪。」
另一邊, 江池正給姜小麥發信息。
他截圖那條朋友圈發給姜小麥。
附言：【圓滿完成任務！】
沒過幾分鍾，江池就按耐不住八卦的心，又接連發過來幾條。
【怎麼樣？】
【刺激到他了嗎？】
【你們昨天沒有回寢室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