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進入教室時,就看到變態正捧著課本早讀。

裝模作樣。

我揮手把江北砚手裡的課本打掉。

江北砚皺了皺眉。

教室裡的同學們都安靜下來,悄悄打量我和江北砚。

「顧安又找江北砚麻煩了。」

「惹到顧少,你算是踢到鐵板了。」

「诶,你說江北砚怎麼就不服軟呢?」

……

平日裡跟在我身後的小弟識趣地湊過來:「顧哥,今天想怎麼收拾這小子?」

我勾了勾嘴角:「收拾什麼?今天起,江北砚就是我罩的。」

小弟不明所以:「顧少的意思是?」

我靠著桌子,意味深長地道:「我看上江北砚了,誰和他過不去,就是和我顧安過不去。」

啪!

江北砚手裡的筆掉在地上。

他看向我時,滿眼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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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打架還能打出感情……顧少……真是與眾不同。」

我彎下腰,撐著下巴,和江北砚對視:「不可以嗎?」

「你難道要因為我是同性戀就要拒絕我嗎?我是真心的,別不理我,好不好?」

江北砚表情一頓,臉上有幾分慌亂:「不,不是。」

我哼著曲,把座位換到江北砚旁邊。

江北砚。

我還治不了你?

10

在上學的路上。

我有了新的計劃。

江北砚昨晚這樣對我,我咽不下這口氣。

爸媽似乎並沒有把江北砚的身世告訴學校的老師。

同學中,知道江北砚是真少爺的也隻有好哥們沈逸一個人。

江北砚恐同,我偏要追求他。

他昨晚這樣做,不就是想給我一個下馬威,讓我放棄「性騷擾」他。

我偏不。

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江北砚被同性戀纏上了。

江北砚。

和我作對。

是你自找的。

果然,不到半天。

全校都知道我在追求江北砚。

沈逸把我拉到一邊,問:「你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萬一激怒江北砚,弄巧成拙就完了。」

我信誓旦旦地保證:「放心,我有分寸。」

那時我還不知道。

有句話說得好,恐同即深櫃。

11

晚飯時,我盡職扮演好一個追求者。

香菜不吃,我挑。

胡蘿卜不吃,我吃。

男友力爆棚。

江北砚欲言又止,耳尖緋紅:「你別這樣。」

難得看到江北砚害羞……

他真的怕這招!

我端起江北砚剩的半杯水喝了一口,拉開外套的拉鏈,側著身子靠近他,十足的流氓模樣。

「少爺我樂意。」

我偷瞄江北砚的反應。

想看他害怕躲閃的樣子,誰知他一手按住我的肩膀。

「這是什麼?」

江北砚語氣平靜,我卻莫名聽出了一絲怒氣。

我低頭看向他伸手指的地方,是鎖骨上有幾個紅痕,先前穿著外套看不出來,現在脫了外套,T 恤的領口剛好可以看見。

「蚊子咬的吧,現在也快夏天了,有蚊子很正常。」

明明我是不招蚊體質,還是被咬了。

看來別墅裡蚊子比較多,要讓阿姨好好驅蚊。

好在隻是紅了一塊兒,不痒。

江北砚不接話,眼神冰冷地盯著我的鎖骨。

「他碰你了。」

12

江北砚的聲音很小,我並沒有聽清楚。

睡前,江北砚在廚房熱牛奶。

我接杯子時,指尖緩緩劃過他的手背,眼中閃著曖昧的笑意。

「謝謝阿砚的牛奶,我很喜歡。」

江北砚連忙抽回手,惡狠狠地瞪著我:「你,不知羞恥。」

我內心翻了個白眼。

假正經。

我發現。

比起直接的肢體接觸,江北砚更害怕這種若有若無的觸碰。

恐同的人,最怕曖昧。

沒辦法,江北砚不爽我就高興。

現在一米七八的身高,還是差了點。

昨晚被按在牆上,就是吃了身高的虧。

喝完奶,我下意識舔唇。

白色的奶漬糊了一圈。

一旁的江北砚臉色越發陰沉,將紙巾扔到我身上,冷笑一聲:「小少爺就這麼喜歡勾引男人嗎?」

莫名其妙。

我擦拭完嘴角,瞬間反應過來,臉色爆紅。

「江北砚,心髒不幹淨的人看什麼都髒!」

我氣不過,直接伸手捏了他一把。

驢玩意兒。

江北砚猛地後退一步,聲音帶著咬牙切齒的怒氣。

「顧安!」

我不甘示弱地回懟:

「江北砚,你有什麼資格生氣?昨晚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

「現在我喝個牛奶你就能聯想,不要臉!死變態!」

我放下杯子就飛快地回到臥室。

快跑。

誰知道他發怒後又怎麼報復我。

什麼也沒做過的江北砚:……

12

經過一個月的鬥智鬥勇。

我懷疑江北砚是神經病。

體育課後。

作為他的追求者,我和他喝同一瓶水,江北砚氣得臉紅,一聲不吭地走人。

第二天,我剛買了甜筒,江北砚率先湊過來咬了一口,眉眼含笑:「還是哥哥的比較甜。」

前一晚,我故意逗他,爬上他的床睡覺,江北砚拿出兩床被子,警告我:「不許動手動腳!」

第二晚,他卻貼著我夢遊,伸手抱住我的腰,嘴裡含糊不清:「哥哥好香。」

……

而且,自從江北砚住進我的別墅,家裡的蚊子就越來越多。

每天脖子上都是蚊子咬的紅痕。

我覺得。

這就是江北砚的報復。

他恐同,和我這個同性戀接觸時就緊張害怕。

但是他不甘心。

所以第二天都會「欺負」回來。

說不定蚊子都是他故意放進來的,仗著自己不是吸蚊體質。

真卑鄙。

我邊刷題,ẗų₍邊吐槽。

今晚回家,再多加幾瓶驅蚊液。

我還在美滋滋地計劃,前女友突然出現打斷我的思路。

她一臉八卦:「顧安,你和江北砚上床了?」

我嚇得筆在卷子上戳出一個洞。

我一定是聽錯了。

前女友步步緊逼,笑得神秘兮兮:「你是 0 還是互攻?」

「他技術怎麼樣?」

我徹底嚇呆在原地。

「你在胡說什麼,我還在追求中。」

說完,我心虛地掃視教室一圈。

還好江北砚不在。

「顧安,雖然我們不能做情侶,但是可以做姐妹呀。」

「放心,我會保密的。」

前女友指指我脖子上的紅痕:「這個月,你們戰況挺激烈呀,我觀察你很久了,你脖子上的吻痕就沒有消下去過。」

吻痕?!

雖然我談過戀愛,但還是處於純情的拉小手階段。

我哪知道吻痕是什麼樣子。

我立刻找到沈逸,問道:「你怎麼不告訴我脖子上是吻痕?」

沈逸一臉無辜:「我以為你在秀恩愛。」

「作為還在追妻的單身狗,我拒絕和你這種有夫之夫交流。」

沈逸嘆了口氣:「我早說過,不要玩脫了。」

我還在嘴硬:「江北砚不是恐同嗎?」

沈逸拍拍我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現在看來,他好像喜歡上你了。」

要命了。

可我是直的啊!

13

萬一這也是江北砚報復我的一環呢?

因為我裝同性戀追求他,所以他在我脖子上弄出痕跡,讓大家都覺得我被壓了。

曾經霸凌江北砚的顧少變成了他的「媳婦兒」,江北砚佔盡便宜。

我不覺得他喜歡我,要是喜歡我,我一碰他他還兇我?

我決定試探江北砚。

還有兩個月高考,每天晚上江北砚都要復習到深夜。

我拿著數學試卷去書房找他。

「江北砚,我有道題不會,你給我講講唄。」

江北砚攤開試卷,一邊幫我畫圖分析,一邊寫步驟講解。

我撐著下巴,看他的嘴唇張張合合。

江北砚的唇形長得好看,不薄不厚,看起來很柔軟,不知道親起來是什麼感覺。

「顧安,你在聽嗎?」

我神思飄忽,下意識道:「好看,想親。」

書房突然安靜下來。

江北砚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我尷尬笑一聲:「不好意思,走神了。」

心裡一片奔騰。

我操!

我為什麼會想親江北砚的嘴?

完了。

難道同性戀是傳染病,我被傳染了?

我還沒試探他呢,不能自亂陣腳。

我起身將椅子移開,把試卷推向江北砚那邊,跨坐到他腿上,舔著唇無辜地笑:「這樣講題我才能更好地看清楚,江老師。」

江北砚的下颌一瞬間繃緊了,臉色變了又變,沉聲道:「顧安,從我身上下去。」

又吼我。

我好奇心更重了,惡劣地貼著他的大腿動了動:「江北砚?」

江北砚喉結滾了滾,臉上露出幾分隱忍痛苦的神情:「下去。」

不知道怎麼回事。

我的心跳加速,既緊張又興奮。

江北砚。

好像喜歡我?

我大著膽子勾住他的脖子,另一隻手摸上他的喉結,輕輕按了按。

「江北砚,你是不是喜……」

眼睛被蒙住了。

耳邊是江北砚熾熱的呼吸聲,他啞著嗓子道:「對不起。」

江北砚很兇,接吻時橫衝直撞,像是餓極了的兇獸。

我感覺呼吸快要停止,腦子一片空白。

14

等躺在床上時,我的心情還沒有平復。

我能感覺到。

江北砚真的很喜歡我。

但是,他不是恐同嗎?

難道他是被我掰彎的?

可我又不是真的同性戀。

直男和同性戀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江北砚。

親吻都那麼兇。

要是……

不可能的。

我是直男……

我是直男……

我是直男……

15

一夜失眠。

第二天,在餐桌上和醬板鴨碰面時,總有幾分尷尬。

江北砚沉默很久,看向我:「昨晚,我……」

我急忙打斷他:「我是直男,你休想再……」

「還有兩個月就要高考,其他的事你想都不要想!」

我揉揉發熱的耳尖,拿起書包飛快地出門。

還好跑得快。

要是江北砚得寸進尺,想要那樣對我,我該怎麼辦?

江北砚沒有追出來。

直到中午,他才出現在學校,嘴角還帶著傷。

我就說江北砚很兇。

快高考了還打架。

明明連我和小弟們都打不過。

為了不刺激他的自尊心,我假裝沒看到。

江北砚也默默地不說話。

窸窸窣窣。

他把他的桌子整理好,搬到了教室最後面。

收拾好最後一摞書,江北砚平靜地道:「顧安,我今天就會從別墅搬走。」

我愣在原地。

雖然把江北砚趕出門是我的最終目的,但他這是什麼意思?

親了人就跑。

沒擔當的死變態。

16

直到高考,我都和江北砚沒說過話。

不捉弄江北砚的日子,變得有些無趣。

放學回家,別墅裡也冷冷清清Ŧùⁱ。

甚至是回老宅吃飯,都沒有看到江北砚的身影。

我們仿佛變回了以前的陌生人。

……

高考完,班長組織了去 KTV 唱歌,酒水暢飲。

大家都放開了玩。

甚至不敢表白的同學大冒險遊戲開始表白,一眾人都在起哄。

江北砚坐在包廂角落裡,安靜地當一個看客。

身為哥哥,我要大度一點。

我端著酒坐到他身旁:「你考得怎麼樣?」

江北砚向後移了一下:「不出意外的話,狀元沒問題。」

我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哦。」

江北砚他剛剛躲我什麼意思,我是洪水猛獸嗎?

再說了。

他親我的時候,我都沒躲。

「江北砚,考完了也應該回家吧,爸媽也很關心你。」

江北砚還是淡淡地說:「好,我知道了。」

煩死了。

裝什麼!

你以前挑釁我的勁頭呢?

我心裡亂糟糟的,沒注意到抽籤抽到我這裡。

「三號和七號接吻,你們誰是七號,誰是三號?」

沈逸指著我說:「顧安是三號!」

大家興頭都很高:「七號是誰?」

江北砚站了起來:「我。」

同學們瞬間氣氛高昂:「哦~」

「親一個!」

「親一個!」

都是遊戲,親一個也不會怎麼樣。

「江北砚,那……」

江北砚繞開了我,端起了酒:「我選擇喝酒。」

「我恐同,親不了。」

我也端起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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