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有這麼矯情嗎？

我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宋聞璟說要請我吃火鍋，作為賠罪。

正好養傷期間忌口，很久沒吃辣。

我索性答應了。

火鍋店裡，雲霧繚繞。

宋聞璟一臉討好地看著我，讓我隨便點。

吃到一半，林知闲打電話過來，說有要事要跟宋聞璟商量。

宋聞璟為難地看了我一眼，問我意見。

我當然沒意見。

然後兩個人的飯局變成了三個人的。

林知闲說他開發了一個項目，現在正需要人，問宋聞璟能不能去京都跟他一起。

兩個人聊了一下技術相關的內容。

我也聽不懂，低頭幹飯。

但心裡忍不住想，宋聞璟那麼厲害，過段時間實習也會去京都發展。

可我還有一年才畢業。

我一頓，意識到自己在胡思亂想，連忙塞了一口蝦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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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聞璟一邊跟他聊天，一邊幫我倒滿茶杯，還幫我煮毛肚。

好似他有一半注意力放在我這裡。

林知闲瞥了一眼我碗裡滿滿當當的菜，像是意識到什麼，嘴角的笑容淡了很多。

飯後，林知闲在商場門口跟我們分別。

他一再叮囑宋聞璟：

「你好好想想，這是個很好的機會。

「不要為了未知的事，放棄自己的前途。」

不知為何，林知闲說這話時，目光飄向我。

我在林知闲眼底看到了一抹光，跟上次陳言的目光很像。

難道他也喜歡宋聞璟？

回學校的路上，我有些開心不起來。

宋聞璟垂眼看我：「怎麼了，剛才沒吃飽嗎？」

「吃飽了。」

「明天要不要一起去露營，就我跟室友幾個人。」

「不了，我明天有事。」

「明天不是周天嗎？」

「嗯，因為月末有比賽，我得抓緊時間訓練。」

宋聞璟遺憾地點頭。

其實我也沒那麼忙，但就是想找點借口避開。

隔日，我去訓練室待了半天。

隊友說我心不在焉，還不如回去休息。

我鬱悶地坐在休息室反思今天的表現。

拿起手機一看，刷到了陳言出去玩的照片。

我眼尖地看到宋聞璟搭帳篷的半個身影。

原來他們一起去露營了。

所以，就算沒有我，宋聞璟也有很多備選項。

心底莫名有些不舒服，像是被檸檬水浸泡著。

我憋著一股氣，拿著羽毛球拍繼續去練習了。

一輪結束，隊友連連求饒。

「沈澈，你吃炸藥了，打這麼猛。」

「再來！」

16

我訓練了好幾天，宋聞璟一直沒來找我。

聽沈瑜說，他去了一趟京都。

我想宋聞璟最後還是會踏上那條路的。

京都發展好，很適合他。

估計以後很難見到了。

月末，我去隔壁省打比賽。

經過這段時間的訓練，我的心態已經調整得很好了。

上場時，我瞥了一眼觀眾席，看到沈瑜跟宋聞璟坐在一起。

沈瑜尖叫著讓我加油，還拉了個橫幅。

我對上宋聞璟溫和的目光，連忙低下頭。

本以為不會出現的人突然出現，心底莫名變得踏實起來了。

我投入比賽，嘴角一直有些愉悅。

我跟隊友配合得很默契。

全神貫注，像平時訓練那般。

最後成功拿下賽點。

場內一片歡呼。

教練打算請我們吃飯。

我換了衣服出來，宋聞璟在門口等我。

他捧著一束花，眼底含笑。

「厲害啊，沈同學。」

「過獎。」

我看了看四周：「沈瑜呢？」

「說是看到一個帥哥，給她閨蜜爭取幸福去了。」

「……」花痴。

「你不是去京都了，怎麼又回來了？」

「去見識一下那邊的新項目，增長了一下新知識。」

「哦，那什麼時候走？」

我壓住心底的澀意，努力讓自己保持笑容。

宋聞璟打量著我，眼底笑意更盛。

「我為什麼要走？

「某個人一副要守寡的樣子，我可不想讓他躲在被子裡偷偷哭。」

我皺眉，感覺他在陰陽我。

「我才沒有。」

「我又沒說是你。」

宋聞璟挑眉，一雙好看的丹鳳眼吊起來，更顯狡猾。

我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懟回去。

「呵，留下來幹嗎，舍不得自己那些備胎嗎？」

「什麼備胎？」

「就陳言啊，你不是跟他一起出去玩了嗎？至於林知闲或者別的什麼人，我可就不清楚了。」

我低聲說著，捻了捻手裡的花葉子。

綠色汁液滲出來，跟我的心情一樣綠。

宋聞璟皺眉，像是思考了一會，才連接上我的腦回路。

「那次啊，我早就把陳言屏蔽了，露營是我室友叫的他，他倆一個社團的。

「至於林知闲，我已經拒絕他了，我有自己的人生規劃，暫時不會去京都。

「我不是說了嗎，我沒你想得那麼亂，你怎麼就是不信呢？」

「……」

他這麼惹眼的一個人，隨便拋拋媚眼，就有一大堆男生跟著。

我當然得懷疑一下他是不是渣男。

「沈澈，你這麼酸，還不承認對我有感覺？」

我不去看他狡黠的眼睛，轉移話題。

「我要去跟隊友會合了。」

擦肩而過時，宋聞璟抓住我。

「別走，你先回答我，要不要跟我交往試試啊？」

「……」

我心跳如擂鼓，腦袋一片雜亂。

這人怎麼總是這麼直接啊。

可心頭悸動似乎已是最好的回答。

宋聞璟不給我猶豫的機會，將我扯到角落裡。

「啊，差點忘了，我們沈澈不喜歡這種溫和的是吧？

「我應該更直接才對。」

他笑著湊近我，突然低頭吻下來，單手扣住我的後腦勺。

「你……」

我羞惱得要罵他，話語被他盡數吞下。

我臉頰發熱，稍一掙扎就被他抱得越緊。

透過薄薄的布料，他身上的炙熱沁過來。

這種完全桎梏，讓我毫無反抗之力的感覺。

有些危險，又有些刺激。

不遠處的隊友來找我了。

宋聞璟依依不舍地松開我，理了理我額前的碎發。

「去聚餐吧，小男朋友。

「我等你回來。」

17

我吃完飯回到酒店。

沈瑜看到我跟宋聞璟一起回來的，不由得皺眉。

她湊到我耳旁小聲說：

「這麼晚了聞璟哥還去接你？我都有點嗑你倆了。」

「放心嗑，包甜！」

「？」

沈瑜瞳孔地震，恍然大悟似的叫著。

「我就說聞璟哥為什麼總是關心你的動向，我還以為自己有希望呢，結果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我瞥了宋聞璟一眼，他依舊淡定得像個老狐狸。

原來偷偷了解過我啊，難怪平時對我那麼熟稔。

……

回到學校，宋聞璟組織同學，自己準備了一個編程項目。

我懂的不多，隻能有空就去找他。

有一次我在遊泳館碰到陳言，他一臉不高興看著我。

「學長，你怎麼背著我跟宋聞璟在一起了？

「虧我還以為你是直男，撩不動你，結果你跟我撞號了啊。」

「我確實是直男啊，性格上是。」

「……」

他翻了個白眼，壓低聲音。

「學長，宋聞璟那方面怎麼樣，他平時多看我一眼我都腿軟，他是不是很厲害？」

「嗯……」我晃了晃手裡的保溫杯，「你猜？」

「靠，你吃這麼好？」

陳言低聲尖叫，眼底滿是羨慕。

我一臉納悶。

我啥也沒說啊。

……

周五我和宋聞璟約了一起看電影。

我訓練結束，洗完澡出來，發現他已經在換衣間等我了。

我圍著浴巾，看不到身後，隻能湊過去問他。

「你幫我看看，剛才我訓練的時候背後好像受傷了，這會好疼。」

宋聞璟盯著我後背上的一抹瘀青，脊背弧度清晰硬朗。

他喉結動了動，眼神晦暗下來。

「喂，你看到沒？」

「沈澈，你這樣跟勾引我沒區別。」

「啊？」

我正要回頭，突然被他按在櫃門上。

冰涼的觸感刺得我一激靈，但身後炙熱的胸膛熨帖上來。

「宋聞璟，你幹嗎？」

「你撩我，我當然要有點反應啊，要不然我還是男人嗎？」

「我哪有，你趕緊松開我，等會有人來了。」

我掙扎著，手腕被他扣緊。

宋聞璟咬住我的耳垂，急切地吻我。

「你不是喜歡這種的嗎，要不要在休息室試試？」

「你別胡來。」

我嘴上拒絕，卻被他的大膽惹得喉嚨發幹。

宋聞璟吻上我的唇。

我偏頭躲了一下，被他強勢地捏住後頸。

「再躲一下試試？」

宋聞璟語氣很冷，我卻一點都不覺得委屈，心底激蕩著，隱隱在期待什麼。

他低頭咬我。

迷糊間，雙手被綁住了。

……

18

暑假，宋聞璟在本城自己辦了工作室。

他周末會來找我玩。

陳女士還以為宋聞璟在追沈瑜，每次都準備好多好吃的。

可她忽略了一點，宋聞璟每次都是在我房間留宿。

某天夜晚，我跟宋聞璟鬧別扭了。

正誰也不理誰，突然手機亮起。

宋聞璟看到我手機上的消息，不悅地皺眉。

「這就是你說的朋友？

「誰家好朋友半夜給你發消息，露腿露腰的？」

我一陣無語：「這是他自己訓練的圖片，找我指導動作，你心髒，看什麼都是髒的。」

宋聞璟冷笑一聲，還要跟我掰扯。

我聽得頭大，起身去洗手間洗澡。

剛要關門，宋聞璟跟了上來。

「你幹什麼？」

我壓低聲音，生怕驚動我父母。

他卻擠進來，把我抵在牆上。

「放開我！」

我有些惱了，他湊上來親我，被我咬了一口。

宋聞璟舔了舔嘴角的血漬。

「你在這跟誰不耐煩呢？別的小男生多看我一眼，你都懷疑我養魚。到你這，全都合理化了？」

「我本來就沒跟他們撩騷，這就是正常的隊友交流。」

「正常個鬼，以後不準看他們發的東西。」

宋聞璟滿是醋意，捏住我的下巴親上來，不讓我反駁。

掙扎間，花灑被撞開了。

衣服被浸湿，體溫更顯灼熱。

我逃不掉，被他按在洗手間「收拾」了一頓。

……

我跟宋聞璟進來得匆忙，都沒帶睡衣。

我倆隻好裹著浴巾出去。

一開門，我跟困倦的陳女士面面相覷。

她頓時瞌睡都醒了，目光看著我殷紅的唇瓣，以及我身上的痕跡，眼睛瞪得更大了。

「我是在做夢吧？」陳女士目光呆滯。

「阿姨，您沒有。」

宋聞璟搭上我的肩，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解釋。

熬夜打遊戲的沈瑜從房門裡探出腦袋看戲。

養妹千日，用妹一時。

我給沈瑜使了個眼色。

見狀，她連忙把陳女士拉走，做思想工作去了。

我和宋聞璟回房間，立馬捶了他一拳。

「都怪你, 非要在洗手間，現在好了吧？」

「你剛才不也很享受嗎？」

「你閉嘴！」

我瞪了他一眼。

「好了好了, 明天我跟叔叔阿姨賠禮道歉，你別擔心了。」

宋聞璟抱住我哄說，摸了摸我的耳垂。

19

隔日一早, 我走出房門，沈瑜衝我曖昧一笑。

她指了指我脖子上的痕跡，又挑眉。

「哥，我早就說了吧, 年紀大的會疼人。」

「少扯犢子, 媽那邊怎麼樣了？」

「我跟她科普了一晚上, 她聽得雲裡霧裡，也不知道懂了沒。」

「……」

我突然覺得她有點不靠譜。

我跟宋聞璟惴惴不安地來到客廳。

我爸面色如炭地坐在一旁抽煙，半天沒點著火。

陳女士跟宋阿姨湊在一起看 iPad，盯著上面的內容絮絮叨叨著。

「什麼攻啊受的, 我怎麼看不懂啊。」

「應該就是夫妻的意思，厲害的一方管錢吧。」

「那我兒子肯定是攻吧, 他學體育的。」

「哪能啊，我兒子比你兒子大, 又細心, 當然聞璟是攻啦。」

兩個人爭來爭去, 都是牌友，對錢極其敏感, 誰都不願意自己兒子吃虧。

陳女士看著我：「兒子，你來說, 你們怎麼分的？」

「……」

我眼前一黑，推了推宋聞璟。

他訕訕一笑，對上我爸殺人似的目光。

……

鬧劇之後，陳女士一開始也不太能接受我跟宋聞璟在一起。

後來她熬夜看了沈瑜推薦的書, 看我的眼神變得慈愛了。

每次宋聞璟來找我，陳女士就跟沈瑜偷看我倆，時不時冒出姨母笑。

搞得我跟宋聞璟手都不敢牽。

晚上，我跟宋聞璟出去散步。

陳女士還叮囑我：「兒子，你四肢發達，要對人家聞璟溫柔點啊, 別把人家折騰壞了。」

「？」

到底是誰折騰誰啊？

到了沒人的公園，宋聞璟牽住我的手, 不由分說地親下來。

我喘不過氣來, 推開他。

「忍了一天了，再親會。」他眷戀地摩挲著我的後頸, 眼底滿是雜念。

「等等，這裡有攝像頭。」

但配我妹，不行！

「（這」他一副沒吃飽的樣子，時不時捏我的耳垂, 時不時碰我的腰。

最後忍無可忍, 嗓音低啞地問我。

「沈澈，要不要去我家玩密室逃脫？」

我哪有機會說不啊，直接被他拐回家了。

進門後，我還沒參觀完他的家, 看到他從櫃子裡拿出一盒東西。

我看到裡面的皮繩，忍不住後退。

這次，我徹底逃不脫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