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男人側頭,第一次用溫柔的語調對染染說話。

  “媽媽很疲憊,小乖可以自己休息嗎。”

  他說:“爸爸會在這裡守著你的。”

  染染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他。

  他說什麼都會聽得那種。

  小孩子大眼睛清澈又認真,欣喜地快要跳起來,甜蜜地說,好的!

  她本來回來就被鳳姨領著,換掉了睡衣,刷好了牙。

  現在好乖地把小熊和兔嘰放在枕頭邊。

  染染怕吵到禮汀,小老鼠一樣悄聲說,晚安,我愛你,爸爸!

  江衍鶴沒有揶揄小孩子的愛來得如此快。

  他點頭,算是答應。

  等到她睡熟了才起身,幫染染掖好被角。

  禮汀在他懷裡,純潔又美。

  她感覺到那人輕柔地把她抱起來。

  神創造天地,地是空虛混沌,淵面黑暗。神的靈運行在水面上。

  神說:“要有光,”就有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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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開了。

  從此相隔遙遙,彼此思念的入了骨。

  可是在很多後的一個普通的秋日夜晚。

  那個人執著地破開所有的混沌,和她構成了整個宇宙。

  就像聶魯達的那句詩:“當你出現,所有的河流在我體內鳴響,鍾聲震天,世界被一曲贊歌填滿。”

  出門的下一秒。

  江衍鶴吻住了她,撬開牙齒,肆意卷吸。

  他的黑眸滾燙又熱。

  她仿佛誕生於他的骨髓裡,構成他的肋骨。

  他指節拂過她微紅的臉頰,嗓音又蠱又啞地在她耳畔問她:“daddy當得你還滿意嗎?”

  “嗯。”她唇瓣泛著水光,很小聲地回答。

  “那寶寶把自己,託付給我好不好。”

  他親吻她泛著微紅的眼睑和湿漉漉的眼睫。

  “我可以陪汀汀,慢慢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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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溺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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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染染被家庭教師陪伴著。

  她乖乖地,在隔壁房間,看全息投影出來的世界地圖。

  同一天,疊翠山賽車比賽,那人直到最後也沒去參加。

  主辦方邀他參加,剪彩致辭。

  江衍鶴陪她在家裡房間裡呆著。

  他在禮汀的身邊接起電話。

  語氣冷冽穩重,讓她安心:“我戀人剛出了車禍,我最近對飆車競速,不怎麼感興趣。”

  他根本沒有探詢。

  那天車禍是不是也是她拙劣的,用來阻止他和凌琦君見面的小心思。

  她那些不見天日的陰差陽錯,他從來不會追根究底。

  就像他要去和朱鄂談判的時候。

  明知道他要和朱茵敏見面,她還是留在他脖頸的吻痕。

  他總能想辦法化解她的叛逆,她鬧出來的禍端,然後用最舒服的方式和她相處。

  就像此刻。

  江衍鶴隻是靜謐地闔上雙眼,把她摟在懷裡。

  他以她要養傷做借口,淡淡道:“她流了血,也受了傷,我隻想在家裡多陪陪她。”

  禮汀埋在他懷裡,蹭到他皮膚滾燙,聽他心跳轟鳴。

  那個小劃傷其實沒有什麼大礙。

  對方像是順勢而為地避忌了,讓她不安的女人見面的機會。

  她聽著他講電話,和他圈住自己的手指攪動著,糾纏著,溫熱又曖昧,卻無人知曉。

  字字句句都像交換盟誓的語言一樣篤定。

  “勞你們費心了,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他說完,也不理會那邊是不是說完,就徑直掛斷了電話。

  聽著隔壁染染稚嫩的聲音。

  江衍鶴帶著戲謔的笑意,持續性不管不顧地吻她。

  他的手掌穿過她的黑發,憐惜地觸碰到稍微結痂的地方,纏綿地舔舐她顫抖的眼睑。

  她的顫抖和閃躲很快變成了貼合。

  江衍鶴要有絕對的支配和主宰她的權力,才會稍微緩解對她的癮。

  “下次,再傷害自己身體的話,哥哥不會放過你的。”

  這是他第一次自稱哥哥。

  十年以來的第一次,禮汀隻覺得心尖一顫。

  她同樣渴望他的擁抱和體溫,渴望他的呼吸和汗水。

  她不願意那個人猜測到,她的車禍和阻止他參加賽車比賽的因果關聯。

  於是讓自己陷入更不堪的悸動與恍惚。

  她居然能滿足他那麼烈的渴望。

  迷迷糊糊間,聽到染染在隔壁的甜甜笑聲。

  一點身為媽媽和大人的責任感都沒有。

  她兀自羞恥又享受。

  “哥哥,還要親。”

  但禮汀不知道,她每一次的吻。

  在對方的眼裡都是逃跑之前的迷惑手段。

  他看她在懷裡顫抖昏厥,看她虛浮纖弱。

  “寶寶,你看我的眼睛,回答我。”

  江衍鶴疑問的尾音很輕,帶笑,似曖昧的揶揄。

  “你離得開我嗎?”

  吻和觸碰並不酣暢淋漓。

  他隻是脅迫她,然後陷入遽烈的不滿和寂寞。

  “哪裡都不要去,就陪在我身邊。”

  禮汀纖細的臂彎圈著男人流暢的腹肌,意識斷斷續續。

  聽見江衍鶴在耳畔說:“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他的身影壓覆下來,喉結緩慢地動了動。

  “不乖的話,漂亮的皮膚上留下傷痕,被染染看到的話,她會責怪我的。”

  “——你忍心嗎?”

  禮汀沒想到染染都會成為他示弱,在他面前扮可憐的籌碼。

  她已經徹底失去了力氣,對他又恨又憐:“我都答應哥哥,都答應。”

  “乖寶寶。”

  “你也不想過帶著鎖鏈,醒來,睡著,這樣重復的生活吧。”

  “所以乖一點。”

  她在高熱中呆了太久,現在渾身汗浸浸地,環住他。

  小腦袋擱在他的頸窩裡,軟搭搭的,不做回答。

  “——我都這麼克制了,汀汀不會討厭這樣的我吧。”

  他眼瞳漆黑,猶如烈駒夜行萬裡,從未窺見天光。

  禮汀凝視他很久,用手蒙住他的眼睛,輕柔地映下一個吻,算是應允。

  窗外朔風吹過。

  十月的京域,溫度變得很低,日暮驟然風雨。

  淅淅瀝瀝地敲打著窗棂。

  他掌心溽熱,一點一點地幫她把睡裙的帶子系好蝴蝶結,把她把凌亂的頭發攏好。

  好寵溺地看著她在床上失去力氣的模樣。

  他蠶食掉了所有她拒絕的可能,還一副害怕失去她的溫柔。

  她淪陷地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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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雪天氣,禮汀陪簾姨在廚房裡做豬雜粥。

  簾姨用粵東的米酒腌制著內髒。

  聞起來沒有腥味,隻有清冽鮮甜的酒香。

  禮汀端立在一旁,看她用銀質小刀細細修剪枸杞葉。

  “小汀還記得,你剛來給少爺做飯,山藥粥吧好像是,把手燙紅了,端去停車場給他那次嗎?”

  闲散地聊起舊事。

  當時的情景,簾姨依舊歷歷在目。

  “你不知道,當時江少打電話回來,發了好大的火。”

  她想起過往,嘴角暈著淡淡的笑意。

  “當然記得了,他當時不喜歡我貼上去的樣子。”

  禮汀把生瓜絲裝入陶瓷小碟中,垂著眼,有些寥落。

  “小汀,你錯了。”簾姨搖頭道。

  “他是為了你手指紅腫發火,我在江家工作了那麼久,從來沒有看到他背地裡那麼關心一個人。”

  “後來吧,你離開他以後,我看他憂思深重,於是嘗試著按照你當時做飯的記錄,一道一道地復刻。”

  “他並不是經常在家......我也不知道他怎麼發現的,做了六七道菜以後,他站在我身後,說辛苦了。”

  “我不敢回頭承認說,這是因為你而做的,但那麼多年過去,他竟然連你做菜的順序都記得。”

  禮汀手上的動作凝滯了一下。

  她本來在接水,水漫出來都沒有發現。

  一絲長發勾連在她水紅的唇邊,顯得溫柔嫻雅。

  她很瘦且單薄,就這樣靜靜地任水流響徹。

  直到簾姨蓋上勺子,慢慢煨火,一邊和禮汀講話。

  “他總是沉默的,愛一個人也好,恨一個人也好......少爺總是太擅長隱忍了,什麼都不講出來。由著他們揣測家裡放著翡翠珊瑚礁,是不是喜歡翡小姐的證明......其實他時時刻刻都恨不得徹底擺脫——他老師離開以後,他明明如此反感,忍著積怨去意大利見師母,維持孝悌和體面。”

  “禮小姐,也許他這麼多年,完全是為了你而活,你想過這種可能嗎。”

  “他沒日沒夜地工作,花光心力擺脫翡鴻和朱家,隻是為了走向你。”

  “......”

  禮汀安靜聽著,並沒有搭話。

  “揣測他的想法,可能是我偕越了吧。”

  簾姨嘆息道:“你不用放在心上,就當我倆闲話家常。”

  樓上傳來染染走動的聲音,平白給家裡增添了一些活力。

  自從小孩來了以後。

  她已經很少被他帶到某個屬於兩人的地方,關起來狠狠地要她。

  對她很壞以後又患得患失地,摸索著一寸寸嗅她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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