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安檢機還是在不停的滾動,卻沒有出現任何行李。

“搞什麼。”向東噴了口粗混的氣息,健壯的身子伏下來,謹慎看向安檢機的鉛簾裡面。

空洞洞的黑暗裡,什麼都看不到。

就在眾人提到嗓子眼的心往下降的時候,突起一片抽氣聲。

安檢機的鉛簾被撐開,有東西進來了!

第29章 乘客朋友請注意

兩團白森森的東西, 從安檢機底下漸漸冒了出來。

是什麼?眾人瞪大眼睛,緊張無比。

“這好像是……”

“衛生紙?”

隨著皮帶的滾動,兩袋白色衛生紙滑落出來, 堆到了地上。

這機器響的這麼詭異, 就為了送衛生紙?

總不能是擔心他們沒紙上廁所吧。

雖然這個可能性幾乎為零, 但眼前確實就是兩袋普通的衛生紙,生活裡很熟悉的用品,不是什麼恐怖的東西,眾人都松口氣。

有人走近點, 伸著脖子看看,念出衛生紙包裝袋上面的信息。

“大包的是x柔牌的, 家庭裝, 無芯卷紙,30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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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說:“小包的是xx牌,有芯的, 卷筒紙,12卷。”

兩個都是很大眾的牌子。

陳仰的臉上沒有一點放松,因為……

安檢機還在轉。

.

其他人也在盯著,大氣不敢出。

過了幾分鍾,安檢機裡又出來了兩樣東西, 滾動漸漸停止。

是洗發水跟洗面奶!

那兩樣滑到了衛生紙旁邊。

洗發水是男士的, 瓶子顏色乳白,功效是控油去屑止痒,大瓶裝,1000ml。

洗面奶是女士的,瓶子顏色淺粉,功效是補水保湿, 120g。

肉眼可見的信息量就是這些。

所有人都看見了,卻沒人去碰去拿。

他們又想,萬一現在的規則是不拿的人都要死呢?

或者必須用,不用就死?這不像。

再或者,誰進任務的時候身上有,誰死?這個可能性大一些。

第一輪僥幸活下來的十幾人,這一輪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神經衰弱。

有某個瞬間羨慕那些死了的,解脫了。

.

陳仰選擇原地不動。

“你們有誰的行李裡帶了這款洗發水?”

陳仰又問:“誰用這個洗面奶?”

全搖頭。

陳仰道:“那衛生紙呢,兩個牌子的有哪個在用嗎?”

還是搖頭。

陳仰語出驚人:“我在用。”

“無芯的那個,我有。”他說。

大家表情各異。

陳仰說的是實話,背包裡確實揣了兩卷,他本想主動提這一點,借此觀察大家的反應,看有沒有誰露出“還好不是我一個人”的一面。

結果被向東給攪亂了。

他引走大家的注意力,走路生風的幾大步衝向陳仰,指著家庭裝,面容嚴肅:“你用那個紙?”

陳仰的計劃被破壞了,語氣硬硬的:“還有紙巾,也是那個牌子,超市辦活動,我買了很多。”

向東:“……”

“現在這他媽出來的四樣東西,別人是真沒用還是撒謊,老子不知道,不管,愛咋咋地,可你用了其中一樣,陳仰,你用了!”向東低吼著,想咬死他。

陳仰蹙眉:“喊什麼喊,小點聲。”

“車票沒被看是恰巧避開了那一環,衛生紙沒避開也正常,哪能每次都這麼巧。”

向東瞪他:“其他人先不論,就我跟畫家,還有文青那逼,馮老頭子,我們四個怎麼兩次都避開了?”

“運氣好。”

陳仰面上平靜,心裡慌:“用了也不是就絕對違規了,也許正好相反呢?”

文青聞著熱鬧味兒飄來,嘴皮子一扯:“是啊,搞不好我們這些哪個都沒用的人馬上就要死了,隻有帥哥能活。”

陳仰心裡卻清楚,不太會是這個走向。

“那四個物品不一定跟規則無關,說不定隻是誤導我們。”

向東存心跟他唱反調:“不是誤導呢?

“按照第一輪的簡單粗暴風格,這次極大可能就是誰用誰死,那你已經中招了,打算怎麼辦?”

陳仰摳朝簡的拐杖。

用都用了,時光也不能倒回去。

第二輪的規則真是那樣的話,他現在也沒辦法。

很被動。

鬼都能被規則抹殺,人還能怎麼樣。

“在任務世界死了,現實世界就不存在,這件事你知道吧。”

向東湊到陳仰耳邊,呵口氣:“趕緊跟我做一次,不然你突然死了,我屍戀都不……”

拐杖快如殘影揮向他,兇戾的擊中他腦後。

向東眼前一黑,來不及罵髒話就倒在了地上,暈了過去。

“嘭”

地面都濺起一層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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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青砸著嘴捂住頭,摸到向東被打的那個位置,自己都有種鈍痛感,他嬉笑著退了半步。

畫家也後退。

馮老頭用報紙擋臉。

陳仰攔住少年還想揮的拐杖,快速小聲說:“你凌晨吃的藥,早上沒吃,是不是藥效過了?”

“手拿開!”朝簡垂著眼,嗓音冰冷至極,裹挾著極度的不耐跟厭煩。

陳仰下意識就松了手。

朝簡把拐杖一收,徑自離開大廳。

“沒事,床頭吵床尾和嘛。”

文青拍陳仰肩膀,嘀嘀咕咕:“哎呀,這兒也沒床。”

陳仰沒聽清,他腦子裡閃雪花點,猶如老電視機的天線被人撥了一下,收不到臺了。

怎麼莫名其妙就發火,嫌向東太吵?

還是嫌向東太醜?

連他都被牽連了,不管他這個被鬼標記的人了。

明明說好了陽氣給他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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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的思維還在不斷的無規律閃頻,沒走幾步的少年人就折回來,立在他面前,搭著拐杖彎腰。

“你想死?”

陳仰被一股陰森的氣息罩住,不舒服的往旁邊站站。

頭頂的聲音不知怎麼更寒了:“那你不跟緊我?”

陳仰欲要解釋就被打斷。

“說多少次了,你就跟地上那醜八怪一樣,不長記性。”

朝簡按著拐杖的手微抖,粗重而危險的吐息裡充滿抑制:“你也想被打。”

陳仰想也不想的搖頭,拐杖打人多疼他沒體會過,看得出來,光聽它跟皮肉撞上的聲音都能讓人心驚膽戰。

“我是覺得你生氣了,暫時想一個人待會,不想讓我跟著。”

陳仰在乎這個搭檔,他挖空心思解決這場突如其來的爭執:“我聽你語氣挺煩我的。”

“看來是我聽錯了,還好沒發生什麼事,不然剛才鬼趁我們分開的時候對我下手,我現在已經涼了。”

“我還是長記性的,也惜命,以後你要是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我會問清楚。”

沒回應。

壓下來的暴躁氣場褪去了一些。

陳仰知道風波能停歇了,就道:“我想去上廁所,你跟我一塊去,其他事一會再說。”

拐杖敲擊的“噠噠”聲裡,模糊的混著一聲:“不是衝你。”

陳仰的腳步慢下來,一個少年,心緒要靠藥物約束,性情不定喜怒無常,甚至有時候會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舉動,他都能理解。

“我比你大幾歲,你要是願意的話,就叫我一聲哥。”

朝簡頓住。

陳仰也停了下來,他古怪又尷尬,不知道怎麼就蹦出了那句話。

好像很早就在嘴邊掛著了,一不留神讓它溜了出來。

“哥?”朝簡唇輕動,似笑非笑。

陳仰的臉一抽,不叫就不叫,怎麼這個表情。

朝簡瞬息恢復漠然:“走吧。”

.

“搭檔有什麼好的,自己玩才有意思。”

文青對著兩人的背影吐槽。

馮老看看也衝著那方向的新人們,白胡子抖抖:“小文,你就羨慕吧。”

“我羨慕?”

文青聽到大笑話的“哈”了聲:“搭檔這種關系就是說的好聽,理想主義,實則小危險不需要對方幫忙,大危險對方幫不上,自顧自的保命。”

“這還沒完,往往背後放冷箭的都是搭檔,我見多了。”

馮老對他消極的想法不敢苟同:“也有生死與共的。”

“生死與共?什麼玩意,”文青朝長發男抬下巴,“畫家,你見過嗎?”

畫家理理風衣:“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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